第154章 形勢
飛龍輦在天上飛了整整一天，入夜的時候落下雲海，飛入一片山林之中。
小王爺魯誌誠走下車廂，對著眾人喊道：“今夜我們在這裏紮營休息！”
頓時，有護衛從最大的那架車輦中走出，繞著幾座飛龍輦布起陣法。
有人生火做飯，有人則走出車輦、活動起身子。
不多時，一個臨時的營地便紮了起來，笑語聲聲，十分熱鬧。
見李忘塵走出車輦，魯誌誠上前迎接。
一旁的徐鐵看得十分不順眼，冷哼一聲，自顧自地走到了一旁。
魯誌誠頗有幾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李忘塵笑道：“武癡。”
“練得腦子少了根筋。”
李忘塵的身後，柳夢蝶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入夜。
營地裏生了幾簇篝火，有人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吃食在篝火旁烹飪。
雖然在座的大都身懷修為，但是武王境以下，或多或少還是要食些人間煙火。
李忘塵獨自在篝火旁盤膝而坐，手捧著一副碗筷，正在沉思著什麽。
小王爺魯誌誠走到他的身邊，低聲笑道：“忘塵兄，想什麽呢，這麽嚴肅。”
李忘塵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在想這次去王都的事。”
“出發前郡王跟我說，這次去王都形勢複雜，不知道到底複雜在哪兒。”
魯誌誠在李忘塵的身邊坐了下來，歎了口氣：“關於這件事，我也是一知半解。”
“其實就連我父王知道的也不多，大抵隻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吧。”
“據說……王上最近身體不太好。他的兩個兒子現在……爭得厲害。”
李忘塵微微蹙眉，心中有了幾分了然：“這就是王爺所說的‘形勢複雜’？”
“差不多。”魯誌誠點了點頭：“北地苦寒，素來不受重視。我們的消息來源也少很多。”
“隻是聽說，這次王上病得很重。就算是吃了葛紅袖的丹藥，也沒有起什麽效果。”
李忘塵不由得冷笑道：“吃葛紅袖的丹？孫家居心叵測，吃他們的丹藥不起反作用就不錯了。”
魯誌誠搖搖頭：“這次是王室的幾位煉丹師一齊見證，丹方都拿出來檢驗了，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
“唉，本來論及丹道，是東方郡國最強。四大煉丹家族，最強盛的時候哪一家都要有一個二品煉丹師坐鎮。”
“可惜葛紅袖異軍突起之後，於丹道一途，天武王國便以她為尊了。”
李忘塵皺了皺眉，出聲問道：“你剛才說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是怎麽回事？”
魯誌誠歎道：“此事說來話長。”
“王上有兩個孩子，大皇子掌軍，二皇子從政。兩人各執一方，都是俊傑之才。”
“大皇子善習武，傳聞已經有了武玄境的實力。同時執掌禁衛，無論從法統還是威勢，都有繼承大寶的資本。”
“隻可惜，他母親去得早，後宮無人。而且……大皇子的母親並非我們天武王國中人，而是一個蠻族的公主。戰敗後被俘虜進宮。”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那幫士大夫裏，大皇子並不占人心。”
李忘塵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從文。”魯誌誠緩緩地說道，“丹道、符咒、陣法、器工，都有涉獵。但都不精通。”
“不過二皇子行商從政是有一套，也很得人心。而且他的母親是前任宰相之女，根正苗紅，在文官中很受追捧。”
“一文一武。”李忘塵點了點頭，“確實有些複雜。”
魯誌誠歎了口氣，搖頭道：“王上身體康健之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片和諧。”
“誰知道最近王上突發重病……這正是因為如此，父親才說王都形式複雜多變，難以把握。”
李忘塵點了點頭，沉吟一番，詢問道：“那這麽說，咱們北地素來交好哪一位皇子？”
魯誌誠搖了搖頭：“父親曾說，皇子之爭，存乎王上一念之間。兩位皇子一文一武，未嚐沒有王上刻意製衡的意思。”
“因此我們北地誰也不站，隻忠於王上。”
說著，魯誌誠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二皇子旗下文官對北地向來不屑，倒是大皇子，很喜歡我們北地軍民尚武的風氣。”
李忘塵點了點頭，心中有數。
“此去王都，我們主要是跟王上談。”魯誌誠低聲說道：“但是父親也提前囑咐過我。”
“如果王上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不能跟王上談……那就見機行事。”
“最好是能跟兩位皇子一起談。如果不能，那不論跟哪位皇子談，都由我們隨機決斷。”
說著，魯誌誠苦笑一聲，自嘲地說道：“不瞞你說，咱們北地向來是人言微輕。”
“從龍擁立這種事……橫豎也輪不到咱們，也從來沒人把咱們當威脅。”
李忘塵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魯誌誠的肩膀。
魯誌誠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晃晃悠悠地靠近了過來。
李忘塵抬頭一看，隻見徐鐵那兩米多高的身子慢悠悠地朝自己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冷冷地說道：
“吃完了嗎？”
李忘塵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來。
“徐鐵，你想做什麽？”
魯誌誠眉頭一皺，斥責道。
徐鐵對著魯誌誠歪歪扭扭地行了一禮。他麵色潮紅，張口就是一股酒氣：“小王爺，此事與您無關。請您不要插手。”
天榜第一，將來畢業以後多半是要選拔進王都就職。
再不濟，留在雲海學院內，也能混個高層當當。
這樣的人物，對小王爺的尊敬也有限。
魯誌誠冷哼一聲，正欲出言教訓他一番，卻見李忘塵衝他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小王爺，您忙您的去。”
“既然他想跟我說兩句……那我就跟他說兩句。”
魯誌誠愣了愣神，湊到李忘塵的身邊低聲道：“忘塵兄，不要弄得太難看。”
“小王爺放心。”
李忘塵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
“武道大比團體賽，還用得上他。”
“我不會讓他太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