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審問
雲海城內。
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內。
門窗緊閉,屋內顯得十分陰暗。
丹厲捂著自己的腦袋,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口中淒厲地慘呼:“李忘塵——李忘塵——”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隻見兩注鮮血從他的眼角處緩緩流下,整個眼眸已經被血絲布滿,猙獰可怖。
與此同時,他的雙眼周圍也布滿了細密的青筋。表情淒厲,似乎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
“李忘塵——”
丹厲捂著自己的腦袋,恨聲道:
“好一個李忘塵……”
“你竟然這麽快就解決了我的‘傀儡’……”
“好……好!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啊——”
丹厲痛得在床榻上直打滾,口中淒厲地呼喊著。
房間內不透光亮,愈發顯得陰森恐怖。
……
雲海學院內。
一處寬敞的大堂。
兩排擺放著七八張木椅,有七八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分坐兩旁,表情冷峻。
乖離老人坐在首座,望著堂下負手而立的年輕人,表情有幾分複雜。
“還不跪下!”
一老人突然站起身來,指著李忘塵怒聲喝道。
李忘塵背著雙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你!”
那老人氣得雙目圓睜,大聲喊道:“好小子!”
“我先教訓教訓你——”
“咳”
乖離老人輕咳了一聲,給那人使了個眼色。
“……哼!”
那老人冷哼一聲,氣呼呼地坐了下去。
李忘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依舊是麵無表情。
“李忘塵啊……”
乖離老人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是丹道部的寶貝,也是我們雲海學院的後起之秀。”
“我也不想為難你。”
“今天,隻要你說清楚為什麽要出手擊殺柳見秋。看在你之前拯救過丹道部的份兒上,我可以酌情減輕你的罪責。”
“院長!”
一老人猛地看向乖離老人。
乖離老人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我說了算。”
李忘塵負手而立,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想殺我,我自然要殺他。”
“不斬草除根,還要等著他以後再來報複嗎?”
“屁話!”一人大聲嚷道,“擂台上切磋,拳腳間帶上幾分殺意那是正常的。”
“若是每個上台切磋的人都要像你這樣打生打死,那還了得?”
“更何況他已經跪地求饒了!你還要殺他,其心可誅!”
“不錯。”有一老者附和道,“若是切磋之間下了重手、過失殺人,罪責還要輕些。”
“你出手擊殺一個已經跪地求饒的同門弟子,情況太過惡劣。誰也保不住你!”
李忘塵輕哼一聲,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不是今日。”
“上一次有人到我院裏行刺,雖然沒能傷我,卻差點殺了我的同寢室友丹青陽。”
“那個刺客,就是柳見秋。”
眾人聞言,不由得嘩然。
刺客出手刺殺李忘塵,此事這些雲海學院的元老們都是知曉的。
雲海學院內向來沒有過刺客行刺學員。若論惡劣,此事比起李忘塵擂台上出手戕害同門還要惡劣。
更何況最後那刺客還揚長而去,讓雲海學院一眾護衛的臉上大失光彩。
乖離老人雙眼微眯,心中已經信了三四分。
早就有人判斷,那刺客就是雲海學院內部的學生。否則不可能趁夜出入雲海學院,視學院的護衛於無物。
“你這樣說。”乖離老人的身子微微前傾,做出一副認真問詢的模樣:“可有什麽證據嗎?”
李忘塵淡淡地說道:“這是他親口承認的,還需要什麽證據?”
“親口承認?”
眾人麵麵相覷。
“什麽時候承認的?”有老者出聲問道,“可有第三人在場?”
李忘塵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在擂台之上,他親口承認了當日的刺客就是他柳見秋。”
“還放話要在擂台上將我擊殺。”
“胡說八道。”一老者冷哼一聲:“他要是真的在擂台上這麽說,怎麽其他人都沒有聽見?”
“這麽多觀戰的學員、督戰的老師,都沒有聽見?”
李忘塵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彼時風大,所以你們沒有聽見。”
“可笑。”
有老者冷哼一聲,搖了搖頭。
然而坐在首位的乖離老人,此時卻已經信了七分。
比武切磋之時,那一陣突然的疾風,的確是有幾分蹊蹺。
乖離老人身子微微後仰,心中有了計較。
他接著問道:“你說他要刺殺你,可有什麽緣由?”
“總不至於無緣無故,他柳見秋就與你結下如此私仇。”
李忘塵冷冷地一笑,搖頭道:“他是孫家的狗,替孫家出手殺我。”
“這是他自己親口所言。”
“胡說!”
有老者拍案而起,指著李忘塵大聲斥責道:“胡言亂語,妖言惑眾!”
“我看直接把他拉下去,大刑伺候,不信他不說實話!”
眾人望向李忘塵的眼神,氣憤有之、震驚有之、複雜有之。
乖離老人看著眾人的反應,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李忘塵,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孫家與北地之間的衝突,是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可是有些事就是這樣。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你也不能就這麽挑明了說出來。
因為誰也承擔不了這“公開宣戰”的後果。
這座雲海學院雖然獨立於北地的行政機構,不受孫家、魯家任何一方製衡。但是也免不了被人滲透一二。
乖離老人看著那淡然而鎮靜的李忘塵,心中微歎。
“你們先退下吧。”
他突然開口說道:“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院長!”
“退下。”乖離斜了眾人一眼,淡淡地說道:“是非曲折,我自有評斷。”
“是……”
眾元老紛紛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離開了這座大堂。
有人在李忘塵身邊經過時,朝他投去了一個複雜的眼神。有人則是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忘塵依舊是負手而立,不為所動。
過了一陣,大堂內隻剩下了乖離老人和李忘塵兩個人。
乖離老人突然長長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