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華師倒台
誰也沒想到華師突然跪地認罪。
眾人頓時嘩然。
就連魯郡王和孫無欲，甚至李忘塵都微微一怔。
華師是誰？
雲海城醫道魁首，丹道部兩大講師之一，二品煉丹師。放在整個天武王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居然不做任何掙紮，就這麽認了？
看著伏倒在地的華師，李忘塵眉毛微微一挑。
他迅速反應了過來。華師在此時認罪，恐怕就是想給身邊的孫無欲脫罪，避免這火繼續燒在孫家身上。
此舉正是壁虎脫尾、壯士斷腕！
李忘塵不由得望向了孫無欲，心中暗暗嘀咕：
“這孫家……到底許給了華師什麽好處？”
華師跪倒在地，心中一片冰涼。
他是不得不認罪！
這罪他逃得掉嗎？
是他放出話來，要手下的醫館統統不準再用李忘塵的丹藥。
坊市鬧起來的時候，也是他第一個出頭，斥責李忘塵在丹藥中下毒。
死者“轉醒”後，又是出言指認是他給死者喂下毒藥。
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一切的幕後指使正是他華藝。
其目的，就是想搞倒李忘塵，和他的北雄拍賣行！
華師深知，此事過後，他和魯家就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平常還能在魯家和孫家之間搖擺不定，這之後，就隻能徹底倒向孫家。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認下這個罪來，替孫家家主擋上一槍。
說不定等南方本家的援兵一到，此事還能有所轉機！
這樣想著，華師心中的不安稍稍緩和了一些。他對著魯郡王俯身叩首，口中大呼：
“是老朽嫉妒李先生才華，出此毒計，想要嫁禍於李先生。”
“孫家主隻是出於人情，幫老朽免了這賭棍的賭債罷了。至於個中緣由，孫家主是一概不知。”
“請王爺明察！”
說著，華師把身子趴得很低，不敢抬頭看魯郡王一眼。
魯郡王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眼孫無欲。隻見孫無欲一臉緊張，卻是不發一言，任憑華師作態。
魯郡王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也罷。”
“既然你認罪伏法，那便交予按察司審判吧。”
“來人！”
登時，一群身著玄甲的衛士撥開人群，來到了華師的身旁。
“這些人擾亂坊市秩序，心機歹毒。”魯郡王寒聲道，“將他們押下去，嚴加審問！”
“是！”
眾衛士得令，將華師、披麻戴孝的一眾壯漢、以及那位年輕的婦人統統帶上了枷鎖。
華師垂著頭，本就布滿了皺褶的老臉此時愈加黯淡。
他瞥了一眼李忘塵，隻見李忘塵雙手抱臂，淡淡地看著他，從眼神中讀不出一絲情緒。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他。”
華師心中長歎一聲，低下頭去，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許多。
魯郡王沉吟一聲，接著冷冷地說道：“孫家主。”
“此事與你，似乎也脫不了幹係。”
孫無欲猛地抬起頭，和魯郡王對視一眼。
“還是請你也去按察司走上一趟吧。”魯郡王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道。
兩名玄甲衛士一左一右，站在了孫無欲的後方。盡管沒有給他帶上枷鎖，但是二人按刀而立，意味不言自明。
魯郡王管理北地這麽多年，盡管生性寬厚豁達，可也是一個真正的狠角色。
既然你要跟我撕破臉，那我又何必照顧你的臉麵？
就算你讓華師替你把所有的罪都頂過去，但是今天這趟按察司，你必須得去。
這個臉，你必須得丟！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幾十萬金的得失都算不了什麽。
臉麵二字，卻是重如泰山！
孫無欲麵沉如水。他冷哼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句話，轉身跟在了華師的身後。
此時，眾人再看向李忘塵的眼神，儼然就像是看像一尊活神仙。
……
流言像長了翅膀一樣，在隨後的幾天內迅速傳遍了整個雲海城。
不為其他，隻因為這個過程是在太傳奇、太具有戲劇性了。
各大醫館同時抵製北雄拍賣行。
華師宣稱李忘塵的丹藥內有毒。
接著就是有人“毒發身亡”，抬棺坊市，大鬧拍賣行。
之後的一切，更是在茶餘飯後、各家的餐桌上流傳不息。
丹爐煉人！
活死人，肉白骨！
死而複生，吐露真相。
假妻假子，假毒假藥……
尤其是丹爐煉人、死而複生那一節，更是在各大茶館、酒館流傳，經久不衰。
甚至有好事的說書人將它編成了段子，廣為傳播。
在故事中，李忘塵儼然成了一位謫落凡間的仙人。拂塵一甩，便有萬千神光。那尊丹爐更是被傳成了太古流傳下來的神器，說什麽開爐之時有千萬仙鶴自爐中飛出，萬佛西來，百鳥朝拜……
種種神奇，越傳越離譜。搞得李忘塵這些天走在雲海學院內，總有人或遠或近地偷偷看他。
自然，這些都是俗人淺見。
有見識的人，則更多地將目光聚集在了此事所帶來的變化上。
華師倒台。
孫無欲被帶入按察司。雖然不多時便被孫家人領走，但也大大地落了麵子。
更重要的是——北雄拍賣行經此一役，徹底打響了它的名號。
李忘塵先生特供！
這八個字如今在雲海城，甚至在整個北地，都變成了一塊金字招牌。
超過了葛紅袖的丹藥藥力。
本人更是有著“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醫術。
這樣的傳奇性，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李先生的丹道實力？
還不足以證明，北雄拍賣行流傳出來的丹藥，有多麽的珍貴？
短短幾天的時間，以回元丹為代表的各種丹藥便被炒成了天價。本來已經比普通回元丹貴出數倍的“特供”回元丹，此時更是貴得離譜。
黑市裏甚至還傳出了十萬金的價格！
魯誌誠借機迅速拓展勢力，不僅僅在雲海城內開設了分行，更是在周邊的幾座大城都開設了分行。
民間甚至有人傳說，吃了李先生的丹藥，就是死人也能救活過來！
一時間，孫家的勢力節節敗退，魯家乘勝追擊，將本來一潭死水的丹藥市場徹底做活。
本來打算狙擊北地市場的孫家，這一次非但沒能擴張領地，甚至連固有的市場份額，都吐出了一部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