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測試
李忘塵瞥了他一眼，轉頭對著那白發老人說道：“沒有注冊過煉丹師的學徒，就不能考丹道部嗎？”
白發老人搖頭道：“這倒也不是。”
“我且問你，真會煉丹？”
李忘塵啞然失笑，點頭道：“當然會。”
“那你師承何處？不是老夫吹噓，整個北國有頭有臉的煉丹師，老夫個個都認識。”
李忘塵搖頭道：“我的師父，是個雲遊四方的世外高人。他向來不讓我透露他的姓名。”
林怡萌看了李忘塵一眼，心知他是隨口扯謊，卻也沒有出言反駁。
她早就適應了李忘塵重生後的種種神奇，對於李忘塵“魂遊諸天，獲得諸多知識”的說法也並無懷疑。
不過饒是如此，林怡萌還是在心裏打起鼓來：“我可從來都沒見過忘塵哥哥開爐煉丹啊……”
蕭寧卻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你這謊扯得也太荒謬了吧！”
“小子，識相的，就不要在這裏占用藥前輩的時間……”
被稱作“藥前輩”的白發老人瞥了蕭寧一眼，蕭寧頓時閉上了嘴巴。
白發老人輕哼一聲，搖頭道：“也罷。”
“橫豎今天八成是不會有其他考生了，老夫就給你測一測吧。”
說著，老人把桌子一推，對著李忘塵招手道：“跟老夫來。”
李忘塵拍了拍林怡萌的手掌，示意她不要擔心，便不緊不慢地踏步跟了上去。
蕭寧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耍什麽花招！”
說著，他隨便叫過一個學弟，把給新生抽簽的任務分配了下去，便跟在了李忘塵的身後。
林怡萌本也想跟上前去，卻沉默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
那笑容中包含著對李忘塵的無限信任。
……
跟在白發老人的身後，李忘塵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
“老夫姓藥，你就和他們一樣，叫老夫藥師好了。”
“整個北國，注冊在籍的一品煉丹師隻有二三十人，勻下來一個城裏不足一個。二品煉丹師呢，不巧隻有老夫一人。”
“聽說華藝那老頭子最近也在嚐試突破二品。如果他能成，那就有兩個。”
藥師淡淡地看了李忘塵一眼，似有意似無意：
“這些煉丹師的弟子們，凡是想進雲海學院在老夫手下修行的，一般都會提前跟老夫打好招呼。”
“除此之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過新晉的丹道弟子了。”
藥師嗬嗬一笑，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
“本來今年老夫是招生都懶得招的。”
李忘塵心知藥師這是懷疑自己，他隻是淡淡地一笑，沒有搭話。
二人走了一陣，來到一處丹房內。裏麵沒有別的擺設，隻有滿滿一牆的草藥櫃子，和一個青銅丹爐。
藥師走到丹爐旁，輕輕拍了拍爐蓋，笑著說道：“不錯，那群小子打掃得還算幹淨。”
說著，他瞥了李忘塵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也懶得設別的考題。”
“什麽辨識草藥、答辯藥理，我也懶得多問了。”
“你就給老夫煉一爐丹。煉得出，老夫就算你過。煉不出，你自己滾出雲海學院，以後也不準再來考我的丹道部。”
“如何？”
李忘塵淡淡地一笑，說道：“但憑先生吩咐便是。”
藥師點了點頭。他打量了一下那一牆草藥櫃子，沉吟一番，說道：“你就煉上一爐回靈丹吧。”
“凡是個五六級的學徒，都該煉得出這丹。”
李忘塵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他緩步走到那些草藥前麵，打量起了草藥的名稱。
藥師走到一旁，尋了個座椅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想看就進來看，躲躲藏藏的像什麽樣子！”
蕭寧走進屋裏，對著藥師躬身一禮，走到藥師跟前，低聲說道：“藥師，您就這麽讓他開爐煉丹？”
“這要是煉不出東西，廢了一爐草藥，多可惜啊！”
藥師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我記得你，上一次天榜第二十三，對吧？”
蕭寧趕忙點頭。
“既然上了天榜，眼界就該開闊一些。”
“一爐草藥算得了什麽？他如果真有本事，就該讓他真刀真槍地施展出來。”
“如果是故弄玄虛，哼，讓他滾蛋便是。”
蕭寧陪笑道：“藥師說的是。弟子隻是覺得，這窮鄉僻壤來的小子，九成九是故弄玄虛來的。”
藥師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李忘塵觀察了一陣，心中有了底，便走到一旁，拿起一個藤筐，開始往裏麵挑揀藥材。
回靈丹是個無品的丹藥，不需要精神力控製火候和藥力，隻要草藥配比得當，就能煉得出來。
話雖如此，“配比得當”這四個字，卻並非那麽容易就能做到。
就算是煉藥多年的煉丹學徒，也必須要在挑揀藥材時小心稱量，生怕多了一銖、少了半錢。
然而李忘塵拿藥，卻不用藥秤，隻是隨手捏起一些，便丟進筐裏。樣子隨意至極。
蕭寧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譏笑道：“看他拿藥的樣子，就不像是會煉丹的。哪有人拿藥不過秤的？他以為他是誰啊……”
“嗬嗬，此子應該是有幾分本事的。”
藥師卻是撫須笑道。
蕭寧譏諷的話語瞬間憋了回去，表情尷尬，就像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
藥師身為二品煉丹師，眼力何其刁鑽。他隻是粗略地看一眼李忘塵手中的草藥，便能知道他拿了幾錢幾兩。
見李忘塵這般自信的樣子，藥師不由得對他升起了幾分期待：
“培元草、軾厘子、紫葉花……嗯，這配方不錯。拿藥的手法也頗老道。”
“木參，甘須……嗯？竟然拿了血根花？”
“簡直是胡鬧！”
藥師突然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寒聲道，“瞎改配方，不顧君臣佐使之理！”
“回靈丹乃是培根固本的丹藥，怎麽可以用血根花這種剛猛邪異的草藥？”
蕭寧聞言，眼前一亮。
他對著李忘塵大聲喊道：“喂！喂！”
“給我等一等！”
李忘塵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
“你會煉丹嗎，啊？”
蕭寧大聲說道，“連配方都搞錯了，你還要開爐煉丹？”
“我看你還是趕緊停手吧，不要廢了這一爐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