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切磋
二樓。
露台處，一張大大的桌子。魯郡王等人席地而坐，居高臨下地看著樓下的一處擂台。
魯郡王發言之後，便陸陸續續地有人上來敲響鍾鼎，指認對手。
在鍾鼎宴上，被人邀請切磋，一般都不會拒絕。畢竟在雲海學院院長的麵前，誰都不想要丟這個臉。
“每次看著這些青年俊才，本王都覺得心情大大的舒暢。”
魯郡王撚須而笑，誌得意滿地說道，“這些都是我北國的未來啊！”
“王爺今年可有特別看好的人才？”
孫無欲坐在魯郡王對麵，跪膝正坐，微笑著問道。
魯郡王沉吟了一下，看了同席的雲海學院院長，裝作不經意地說道：“連雲城主雲逸，今年推舉上來的一位考生，喚作李忘塵的，本王瞧著氣度不凡。”
他說這話，純粹是想在乖離老人麵前提起李忘塵一句，給乖離老人留個印象。
華師臉色微微一變，卻迅速地把情緒遮掩下去，老神在在地靜坐一旁，笑而不語。
孫無欲點頭道：“連雲城今年確實不錯。雲逸推舉上來的柳夢蝶柳姑娘，四品武魂之資，放在整個天武王國，也是鳳毛麟角。”
說著，他朝座位的末席看了一眼。
柳夢蝶著一身白衣，木簪挽起長發，妝容淡雅，卻自有一番勾人心魄的魅力。
她是本屆考生中，唯一一個有資格坐上二樓席位的人，還安排在了乖離老人的身旁。足以見得雲海城的高層們對她的重視。
孫無欲沉吟一聲，出聲問道：“夢蝶，你和李忘塵來自一座城市，可對他有什麽印象？”
柳夢蝶淡淡地一笑，輕聲道：“李兄堪稱是我連雲城青年一輩的佼佼者。天資縱橫，夢蝶也是極欽佩的。”
“哦？”
孫無欲本來以為，魯郡王提起這個李忘塵，隻是為了抬他的“小兄弟”雲逸一手。卻沒想到柳夢蝶也是如此評價，不由得對這個李忘塵來了興趣。
“既然如此，就看他會不會在鍾鼎宴上出手了。”
孫無欲淡淡地一笑，看向了樓下。
……
此時，擂台上的一組比試已經結束。
齊城主和另外幾位城主沒有坐上二樓的席位，反而是坐在了一樓，和他們的後生一起。
齊城主瞥了不遠處的雲逸等人一眼，輕哼一聲，端起一杯茶，細細地一品，不急不慢地說道：“安排咱們的人上去吧。”
“連雲城是個軟柿子，別叫其他人搶了先。”
身旁一人點了點頭，低聲問道：“城主，安排誰上去合適？”
齊城主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你可真是不開竅。”
“就連雲城那幫廢物，你安排誰上去不是隨便打？”
“這不過是個露臉出風頭的機會罷了。你看著這幫後生裏誰順眼，就讓誰上吧。”
“記著吩咐一句，那個冒犯了本城主的小子，誰能在擂台上打傷了他，本王另有賞賜！”
那人連連點頭，走到身後的席位裏，拉起一個少年，衝他耳語幾句。
少年麵露喜色，誌得意滿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包在我身上”。便三步並作兩步，竄上了二樓，敲響鍾鼎。
“見過王爺！”
“見過院長！”
少年衝著露台上的眾人行了一圈的禮，被柳夢蝶的美貌震得微微一愣，旋即恢複過神智，大聲說道：
“我想要挑戰連雲城的李忘塵李師兄！”
“哦？”
眾人聽罷，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來了來了，每年的保留節目。”
“羞辱連雲城，真是每年一次，還真看不膩。”
“哈哈哈，一場好戲，總要有人唱醜角的嘛。怪隻怪他們連雲城不爭氣罷了！”
“不過我聽說，連雲城今年可是出了一個四品武魂的天才？”
“你傻啊，那四品的女子就坐在二樓，誰敢挑戰她？肯定是挑其他人啊。”
“李忘塵？你聽說過沒有？”
“沒聽過。嗨，管他呢，反正上去也是挨揍，一個無名小輩罷了。”
議論聲中，李忘塵微微愕然。
他倒是沒想到，這出戲這麽快就唱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旁的雲逸有些急了。他趕忙低下頭來，和李忘塵說道：“拒絕他！直接拒絕他，就說你今日身體不適，不宜上台切磋。”
“你直接拒絕他，也隻是丟個人罷了。請先生放心，你治好了小王爺的傷，就算今天在鍾鼎宴上落了臉麵，王爺也一定能安排你進雲海學院！”
李忘塵倒是啞然失笑道：“雲城主，你就這麽確信我打不過他？”
雲逸見李忘塵如此自信，不由得急道：“哎呀！李先生，不是我信不過你。隻是……隻是今天來鍾鼎宴上的，都是各地的才俊，北地未來的新貴！”
“挑釁你的這人，有三品武魂、開靈境大成的實力，身懷武技更是未知。不是在下瞧不起先生，隻是先生實在沒必要上台冒這個風險……”
二樓處，眼見李忘塵沒有回應，那少年更是誌得意滿，麵露不屑。
他朗聲道：“怎麽，李忘塵李師兄不在麽？”
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了李忘塵的身上。
“李師兄！”少年遙遙拱手，搖頭晃腦地說道，“你若是怯戰，不如痛痛快快地說一聲。”
“你們連雲城這些年在鍾鼎宴上沒有勝過一場。李師兄現在投降，也隻是延續連雲城的傳統罷了。”
“你！”
雲逸猛地一捶桌子，氣得須發皆張。
那幾個城主嘲笑他也就罷了，連一個小小的後輩也敢站在二樓譏諷他連雲城，叫他如何不怒？
魯郡王聽得連連皺眉，一旁的孫無欲卻笑著說道：“少年意氣，總是這樣。些許失禮，等宴後再叫他和雲老弟賠罪便是。”
“年輕人嘛，不狂還能叫年輕人嗎？”
少年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嘲諷了幾句。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忘塵所在的那一方木桌前。
人群中，不知是誰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要打就打，要降就降，何必這樣浪費大家時間？”
“不錯，誰都知道他們連雲城向來孬種。這什麽狗屁李忘塵，裝模作樣地不說話，我看，也是個廢物罷了！”
“既然是廢物，那就快點滾回鄉下老家，坐在這兒裝個什麽？”
雲逸怒目，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卻發現那人使得是腹語傳音的功夫，一眼望去，竟瞧不出是誰在說話。
“連雲城的廢物！快點滾回鄉下去吧！”
“到底打不打啊？要上去丟人現眼就趕快，讓爺看個樂嗬！”
“我看那廢物是怕被人打殘吧，哈哈哈！”
聲音越傳越難聽，帶動的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聚集在李忘塵身上的目光也慢慢變得惡意譏諷。
這時，林怡萌突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