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深夜撞鬼
老師父見秦風撇嘴，也不與他一般見識，接著與他安利著山下世界。
“除卻道德宗那位一騎絕塵的小道士，其餘教派的首徒，境界大多都在五境，當然，也有少數小門派的精英弟子跟你一樣，也停留在四境。”
說到這裏，秦白唉聲歎氣道：“你小子的資質其實不比他們差，可這些年卻把心思都放在那些旁門左道上，可惜！可惜！”
秦風笑了笑，沒有反駁。
師父不知道，這些令他嗤之以鼻的“旁門左道”，恰恰是秦風的底牌。
秦風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師妹，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對秦白認真道：“老秦，我準備下山了。”
秦白一愣，良久才道：“男兒誌在四方，你如今已經四境，在山下也算有了自保能力，是該出去走走了。”
秦風低頭苦笑。
他下山可不是什麽男兒誌在四方，純粹是想完成自己的主線任務啊！
一旁的陳魚聽到秦風要下山，臉色一變，趕緊道：“我也要陪師兄一起下山……”
“不行！”秦風與秦白異口同聲。
“為什麽？”陳魚小嘴一撅，不高興了。
想起就要與朝夕相處十六年的師兄分開，陳魚眼眶一紅，朝著秦白撒嬌哀求。
可秦白卻不容置疑道：“小魚，非是師父不想讓你下山，隻是你的體質太過特殊，為師擔心神州那些大能會對你不利。”
聽到師父的話，秦風心裏一沉。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師妹的身上藏著秘密——他的望氣術其實算一門輔助技能，隻不過如今才1級，隻能讀取同階目標的信息。
之前秦風沒有進階時，屬於白名“下三境”，他用望氣術看師妹時，看到的是灰色的“”。
這是無法讀取的意思。
可如今秦風已是“中三境”，按道理已經可以讀取藍名精英級的信息，他剛才拿望氣術“偷窺”師妹，卻發現師妹的頭上仍是三個大大的“”！
這意味著什麽？
師妹是紫名境界？
秦風覺得不可能。
師妹的心思一直不在修煉上，她幾乎沒有什麽勝負心，也沒什麽上進心。
她最大的愛好……似乎就是自己這個師兄。
師兄在時黏著師兄、師兄煉藥思念師兄、吃師兄做的菜、看師兄挨打……這，就是太白山小濕妹的日常。
除了被自己逼著繡花、以此控製身體發力，秦風幾乎沒見她認真修行過。
——如果整天背著那把玄鐵巨劍溫養劍意不算的話。
這種“學渣”要是能在十六歲成為“上三境”，圓滾滾都能上樹！
所以，秦風無法讀取師妹信息，大概率是因為師妹的“權限”太高，自己不配讀取！
秦風甚至懷疑過師妹不是人族——人族怎可能會有這麽一身天生神力？
可十幾年朝夕相處，秦風又發現，師妹除了力氣大了億點點，其他地方與尋常人並無兩樣……
當然，這些其實並不重要。
不管師妹是何身份，她永遠是那個從小黏著自己的小可愛，是自己需要保護一生的人。
見師妹眼眶通紅，秦風捧著陳魚的雙肩認真道：“小魚，聽師兄的話，好好在山上照顧師父，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秦風故意板臉道。
“師兄你別生氣，我聽話就是了……”見師兄生氣，陳魚心一慌，趕緊答應，可眼淚卻止不住流下來。
秦風心一軟，將師妹攬進懷裏，認真道：“等我回來。”
“師兄，我會一直等你的！”陳魚想緊緊抱著師兄，卻害怕情難自己，控製不住自身力道。
她隻是輕輕用手環著師兄的腰，拚命克製著，克製著，用盡了所有力氣。
老師父望著眼前一幕，悄悄離開這裏，一邊往山上走去，一邊用袖子揉著眼睛道：“奇怪，哪來的沙子迷了眼……”
……
秦風好說歹說，終於勸走師妹。
下山之前，他還有要事去做。
秦風趁著無邊夜幕來到太白山西邊的大陣旁，準備入陣——山下的世界這麽危險，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下山之前他要配好足量的毒藥帶下山，以求自保。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想下山之前嚐試一下能不能破解斷崖的秘密。
畢竟，就連那隻疑似與秦白同境界的老鬼都不敢靠近斷崖，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這座斷崖附近應該是有什麽令那些鬼物忌憚的重寶！
借著天上一輪皎月，秦風來到大陣之前，熟練破開防禦結界，鑽了進去。
大陣的夜晚詭異且壓抑，似乎還飄蕩著陣陣屍煞之氣。
前方被濃濃的黑色夜霧所籠罩，隻能看到三五丈遠。
秦風雖然在大陣裏進進出出許多年，可夜裏入陣還是頭一回。
他小心翼翼朝前走著，經過白天遇到那隻“鬼日天”的地方時，還特意留了下神一下，發現這裏一片狼藉:
許多大樹攔腰折斷、甚至一塊大石頭縫裏還掛著一截小腿骨，看的秦風不忍直視。
真會玩。
秦風繞過那些斷樹小心翼翼朝著斷崖方向摸去，路上絲毫不敢耽擱——隻有到了斷崖那裏，他才是安全的。
可就在這時候，前方黑霧當中突然傳來異動。
似有大隊人馬朝這邊走來。
秦風麵色一變，趕緊躲到一堆亂石後邊，屏住呼吸。
異動越來也近，前方黑霧開始翻湧。
借著慘白月光，秦風終於看看清楚前方情景：
那是一隊夜行的鬼物。
有老有少，盡皆披麻戴孝。
它們身後，四個同樣身穿喪服的惡鬼正抬著一口朱漆棺材——這竟然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隻不過，死人抬著死人，怎麽都給人一種詭異恐怖之感。
由於死人走路後腳跟不著地，它們步履蹣跚，抬的那口棺材也跟著搖搖晃晃。
“吱呀，吱呀……”
朱漆棺材搖搖欲墜。
大石頭後邊，秦風早已用他的望氣術將這群死人掃了一遍。
這群送葬的死人都是一群白名“下三境”的鬼物，且絕大多數都是初境實力；
可當秦風的目光鎖定到那口朱紅棺材時，提示的字體卻變藍了！
一口盛著精英級鬼物的朱漆棺材
秦風心中一凜。
他懶得多生事端，隻希望這群死人趕緊走開，別耽誤他辦正事。
可根據前世《墨菲定律》越是怕什麽，反而越會來什麽。
就在這時，綁棺材的麻繩終於不堪重負，那口棺材搖搖晃晃，終於還是斷開了！
朱漆棺材重重摔到地上，側翻。
棺材蓋被甩出去，落在秦風身旁不到三尺。
四隻抬棺鬼趕緊蹣跚走過來撿棺材板。
然後，它們就“看”到棺材板旁邊苟著的秦風。
一人，四鬼，麵麵相覷。空氣突然凝滯。
秦風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尷尬且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主動搭訕道：“那啥，你們的棺材板，是翻蓋的還是滑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