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的遺囑反胃的女人
喬靜微詫異的抬頭看著顧修然。
顧修然平和的接收著她的注視:“少夫人,老爺子對您有特別安排,請聽完遺囑再走吧。”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群仿佛要將喬靜微生吞活剝了的人裏,顧修然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她默認的點點頭,站在了原地。
顧修然也就這樣站在喬靜微的身旁,念起了遺囑:“本人去世之後,公司暫時由顧霆時負責,但所有股份和所有遺產將全部交由他們夫妻二人生出的孩子繼承。如若兩人離婚,顧家所有的公司和財產都與顧霆時沒有半點關係,喬靜微將每年獲得一筆贍養費,其餘財產將以喬靜微的名義全部捐給慈善基金會。”
震驚無比的喬靜微霍然看向了顧修然手中的遺書。
沒想到爺爺連退路都為她想好了。
顧家的人頓時亂了,連一向鎮定的顧霆時也露出了少有的驚慌。
眾人紛紛擠到顧修然身邊:“老爺子隻說了這些嗎?我不信老爺子會將財產交給一個外人!一定是這個女人脅迫老爺子立下這份遺囑的!”
“我們要求鑒定遺囑真偽!我們是不允許顧家的財產落入一個殺人犯手裏的!”
就在所有人亂成一團的時候,顧媛的臉色變幻了好幾次,餘光瞥見遺囑上的手印和簽名,確實是老爺子留下的。
按照那個瘋老頭子的風格,也確實會把財產都交給這個女人手裏。
“喬靜微,你的手段還真是厲害。”顧霆時狠聲道。
能讓老頭子立下讓他淨身出戶的遺囑,裏麵沒有她的功勞他是萬萬不相信的。
其他人更是一股腦地湧了過來,一個個麵露凶光,惡聲討伐,全都是恨不得把喬靜微給生吞活剝掉的表情。
此時此景的喬靜微就像一隻無助而待宰的羔羊。
這時,顧修然一把擋在了差點身陷囫圇的喬靜微身後,剛要開口,喬靜然緩緩轉過了身。
她還穿著那身滿是血跡和塵土的衣服,頭發亂糟糟地披散在肩頭,一邊臉頰還高高地腫著,上麵還留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看上去既狼狽,又慘不忍睹。
偏偏她沉靜冷漠得像個旁觀者一樣,糾結著血絲的眼睛更是波瀾未起地掃視著所有人,瘮人的目光盯得那些人不由自主地閉了嘴。
現在的她就像個瀕臨崩潰的瘋子一般,隻要稍稍刺激,就會發瘋。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顧霆時的身上。
她眼簾微眨,張著幹裂的嘴唇一字一頓:“我要和你離婚。”
平靜無波的聲音卻像一枚深水炸彈,“轟”的一聲,將本就不甘心的人群給炸開了。
顧家二叔更是忍無可忍,大步衝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她媽是不是要毀掉我們顧家?我告訴你,隻要老子活一天,你就別想霸占我們顧家的產業!”
喬靜微抬高聲音,以一種更為決絕的姿態重複一遍:“顧霆時,我要跟你離婚。”
顧霆時被她眼裏的光芒刺痛:“你再說一遍。”
“還沒聽清楚嗎?顧霆時,我要和你離婚,我受夠你了,我不想再忍下去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擺脫我嗎?現在你終於能夠得償所願了,一定很開心吧?我這就請律師草擬離婚協議書,絕對不拖你的後腿。”
她扔下這些話轉身就走。
這個決定對顧家來說,無異於將巨額財產全數捐出,他們這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一夜之間淪為平民百姓。
就連顧霆時,也要被淨身出戶。
這樣的情況自然就有有人不幹了,顧家二叔幾步追上了喬靜微,攔住了喬靜微的去路,放出了狠話:“你這個賤人,要是敢離婚,老子弄死你。”
“這個時候故作清高了?”顧媛陰陽怪氣的說道,“費了那麽多心機,哄得老爺子團團轉,現在是怎樣?離婚?你是想讓整個顧家都毀在你的手上嗎?”說罷又看向了顧霆時,“霆時,你就任由這個女人把我們顧家都毀了嗎?”
顧霆時看著眼前一張張憤怒的臉,他雖然恨爺爺,但現在涉及到了整個顧家,他身為顧家子孫無論如何也不能任由顧家的命運被一個女人掌控。
顧霆時走向喬靜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強行擠進了車裏,“嘭”關上了車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喬靜微剛要開口,就被他抬起的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力道不大,卻給人一種恐懼感,因為在他眼中,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恨意劃過。
喬靜微抬起下巴無欲無求地看著他:“我隻是不想和你繼續糾纏而已。”
這幾年堪比地獄的婚姻生活已經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爺爺的去世讓她徹底醒悟過來。
與其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倒不如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過完後半生。
“不想和我糾纏?”顧霆時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氣極反笑,“從你害死如沁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經是我顧霆時的仇人了!現在想用離婚的手段報複我,實在是天真至極。”
他帶著一身邪氣傾身而下,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腰,往懷裏狠狠一帶:“你要是生不出孩子,就永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喬靜微,這是你欠我的。”
說話間,顧霆時的手指一勾,一把將她的裙子拽到腰際。
身子一個翻轉,直接跨坐到副駕駛座位上,將她狠狠抵在椅背上。
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摸向皮帶。“啪嗒”一聲,鎖扣瞬間彈開。手腕一抬,皮帶直接被他抽出。
兩具身體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姿態親密接觸,迫人的壓力終於讓喬靜微回神。
她用力抵著顧霆時的肩膀,拚命將臉側向一旁拉開兩人的距離:“孫如沁不是我害死的,是她拖著我跳下水還想把我淹死的,我根本不欠你什麽。”
“到了現在還想狡辯?不過沒關係,你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給我生下孩子,守好顧家的產業。”
顧霆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手指翻轉幾下之後,作勢要用皮帶綁住她的手腕。
他幾近瘋狂的舉動讓喬靜微感到後怕。
她拚命地扭動身子,用力揮舞著胳膊想要掙脫他的鉗製。
他也被她惹惱:“你不是一直都想爬我的床嗎?現在又裝什麽貞潔烈女?既然你想生孩子,那我就讓你生個夠!讓你一輩子都在床上度過!”
“你這個瘋子!”
喬靜微怒極,低頭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顧霆時吃痛,下意識鬆了手。她想都沒想,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他的臉上:“那天晚上是你把我拖進房間要了我的,一切都是你!是你讓我以為你喜歡我,也是你一手毀掉了你們的婚約,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她一直深愛著他,寧可自己受委屈都不想讓他自責。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想再待在這個魔鬼身邊受苦了,這些秘密不守也罷。
她死死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聲。
偏偏這個時候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那些人的視線直直撞入喬靜微的眼底。
她費力掙紮著想要將他推開,臉別到一邊,不想讓這些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麵。
顧霆時捏住她的臉頰,強迫她轉向車窗,頭埋在她的頸間用力咬了下去:“不管什麽時候你都給我記住,你隻是我顧家傳宗接代的工具。你在我眼裏,就是一個能繼承顧家產業的而已。”
喬靜微被他的話傷得心神俱裂,強撐著扯了一下嘴角:“可你現在連一個工具都不如。如果沒有我,你隻是一個姓顧的窮光蛋而已。”
“喬靜微!”
顧霆時被她徹底激怒,一把拽住她的頭發:“你要敢離開顧家,我就把你爸媽的屍首挖出來,讓他們來替你還債!”
直到顧霆時把她丟下車揚長而去,那句陰狠的話都在她耳邊不停回蕩,久久不能回神。
喬靜微無視那幫人嘲諷的目光,攏好衣服一步一顫地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眾人視線。
當天下午,顧氏集團即將易主的消息便不脛而走,顧氏的門檻都快要被合作商踏破。
顧霆時麵色冷凝地坐在總裁辦公室內,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頭上的事情。
隻要他的手裏還握著喬靜微的把柄,她就不會輕舉妄動。
一想到那個老頭子臨死前的神情,顧霆時的臉繃得更緊。
正想撥打內線讓秘書進來取文件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一把推開。
喬靜微神情倨傲又淡漠地走了進來,直接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是來公司報到的,人事部門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我隻能麻煩顧總親自處理了。”
話都沒說完,就見秘書著急忙慌地跟了進來,看到顧霆時後哭喪著一張臉:“顧總對不起,我實在攔不住啊……”
“出去。”
秘書愣怔了一秒,反應過來後忙不迭退了出去。
顧霆時拿起桌上的文件掃了一眼,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意,“啪”的一聲將文件扔在辦公桌上,低頭點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他微眯著眼上下打量了喬靜微幾眼,神情譏諷:“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怎麽現在又拿著爺爺親自批的任命書找過來了?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
“某些人為了把我留下,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我是看在你身體還算湊合的份兒上,勉強來公司給你坐鎮的。畢竟這麽大的公司倒閉了,我的財產也就縮水了。”
顧霆時手指冷冷顫了一下,帶著火星子的煙灰直接抖落在手上。
一抬眸,陰冷的目光就戳在了喬靜微的身上,指尖的煙被他硬生生掐滅。
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直接攤開任命書的最後一頁,把簽字筆遞了過來:“顧總簽字吧。”
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顧霆時看了極為不爽。
果然,這個女人隻會讓他覺得反胃,偏偏他還拿她沒有辦法。
顧霆時一口白牙幾乎被咬碎,手裏的簽字筆幾乎被他折斷。
僵持數秒之後正要落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麵傳來,公司股東氣勢洶洶地殺了進來,一把奪過任命書。
“顧總,這份文件你不能簽!”
“就是!喬靜微已經很多年沒有工作過,現在身份又很敏感,根本不適合待在公司。”
“現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如果再把她弄進來的話,公司勢力一定會分散,到時候顧總就不好做決策了。”
這些人也是被逼急了,說話直白得過分,利弊卻也分析得極為到位。
顧霆時冷冷看著她,幽深的眸子讓人看不通透。
顧媛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拿起文件掃了一眼,冷笑出聲:“雖然老爺子確實立下了遺囑,可現在公司是由霆時掌管,就算老頭子活過來了,隻要他不答應,你也進不了公司。”
“退一萬步來講,誰能保證你進來不是為了竊取商業機密,狠宰顧氏一筆呢?”
其他股東明顯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情緒變得越發憤慨。
“顧少才是顧董唯一的親孫,財產不給親孫留著,卻分給一個外人,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顧氏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害群之馬出現。如果讓她進來工作的話,我就撤資!”
“我也撤!反正顧氏已經快倒閉了,老子就是毀約,也要把資金給收回來。”
“就是!與其讓這樣一個門外漢糟蹋咱們的錢,還不如及時止損呢!”
股東們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矛頭直指喬靜微。
顧媛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不以為意地環著胳膊。
再怎麽說也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黃毛丫頭而已,對付起來根本不用費什麽力氣。
顧霆時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麽。
正要說話,卻見喬靜微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扔在眾人麵前。
“既然你們都覺得顧氏快要完了,那我就幫你們一把。”話音未落,直接看向顧霆時,“顧總,簽字吧。隻要簽了字,顧氏馬上就被慈善機構收走了。這個辦公室裏所有人的資金都拿不回來了,包括你……還有姑姑。”
顧媛的臉色猛地一變:“你威脅我?”
“是威脅嗎?”喬靜微輕笑出聲,“我可不覺得。我一直都想離婚,字都簽好了,隻是顧總死抓著我不放而已。”
那些人看著白紙黑字,一個個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顧霆時,盼著他能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