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離開一批
把鮑鵬、方林、關平、李豔、草利貴、於文學替換下來之後,他們幾個倒是很開心,能夠回家過年了,誰不高興。
臘月十九晚上,在洪福飯店擺了一桌,給他們幾個送行。周曉梅、李爽、黃麗華、杜娜、楊誌軍都過來了,十多個人很熱鬧。
楊誌軍說:“三哥,其實我也想回去,我媽叫我回省城幹,三十好幾了,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笑著對他說:“現在回去簡單,隻要你打離職就能批,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嚴麗和他老公的意思是把我帶來的人往下砍,也有把我換掉的打算,隻是我在這幹的時間長,功勞挺大,沒犯啥錯誤,不好意思明說而已。”
李爽直性子,氣憤的說:“我看他們這是卸磨殺驢。”
周曉梅懟了她一下,說:“說啥呢,難聽不?”
“難聽啥?本來就這回事,還不叫人說了。”李爽瞪了周曉梅一眼。
“你在說三哥是驢。”楊誌軍對李爽說。
李爽也覺著這麽說有點不對,但是形容的挺恰當,這種情況都是用這個詞來形容。
我說:“卸磨殺驢也好,大換血也好,這都是很正常的事,幹咱們這行下崗是經常現象,有時候在哪幹的不舒服、不順心自己還離職呢。嚴麗現在懷孕,她老公管飯店,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是有數的。正好大夥在這幹挺長時間了,挺累的,也歇歇。”
“三哥,其實就是你在這,你不在這我們早走了。”楊誌軍說。
他話音剛落,草利貴和於文學、鮑鵬他們同時附和。看著這些和自己在一起打拚的弟兄,心裏感動欣慰。
鮑鵬來的時候是砧板,現在已經能上灶台炒菜了,同時和關平一樣,收獲了愛情。方林來的時候還是個叛逆的小丫頭,現在不但能包餃子,還把餃子餡全學會了,和鮑鵬他倆開個小餃子館沒問題。關平和李豔也很好,關平家裏條件好,老爸在家開廠子,他倆走到一起,以後的日子很幸福。
草利貴和於文學不用說了,倆人都已經是廚師,可以出去單幹了。在某種意義上講,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可以說是他們的師傅,隻不過不收徒而已。
他們在這裏幹挺辛苦,我帶來的人,有啥事他們得第一個衝上去。別人不願意加班可以請假,他們不行,硬挺著也得加班,不能丟臉。每次漲工資都是別人漲完了他們才漲,總比人少拿一個月漲幅。還有就是獎金,大部分情況是別人先得,然後才是他們。這些他們都沒什麽怨言,盡心盡力的工作著,廚房人對他們的評價很高。
這次他們辭職廚房人也看出點什麽,都知道怎麽回事,隻不過不說而已。從撤換三個省城廚師和曹曉娟的時候起,嗅覺靈敏的人就嗅到了味道,知道這是要變天了。
在這工作三年,不可能把人全交到位。做管理就是個得罪人的活,不一定那句話把人得罪了,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落井下石也是正常事。我這個廚務總監的位置很多人掂心著,就拿新店廚師長李雙良來說,對這個位置窺視許久,隻是我一直在這,他還不敢亂動。
老爺子執政的時候,有人向他打我的小匯報,老爺子睿智,幹了一輩子**幹部,用人之道非常厲害,如果不是他我也做不到總監的位置上。現在想來還不如不當總監了,如果還是廚師的話小日子挺好,在公司裏應該無人能及。
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做總監是我的目標。人隻有不斷地挑戰自己才能進步,隻有站在山頂上才能看到更遠更美的風景。登山很辛苦,需要付出汗水和努力,有時候登到半山腰都有放棄的打算。可是當登到山頂看到美麗風景的時候,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會流下激動的淚水。
我們的爽姐還是有些忿忿不平,氣鼓鼓的說:“老大,這是要趕你走。”
我笑笑,沒馬上開口,張羅著大家喝酒。喝完酒之後點上根煙,慢慢的整理一下思緒說:“爽姐,飯店換人很正常,做這些年飯店你應該知道。我來濱海三年,說實話學到不少東西,也進步不少,這些都得感謝青花閣這個平台,沒有青花閣我到不了今天。俗話說樹大分叉廟大分家,當有一天我的存在已經開始阻礙企業發展了,或者說和新掌門人弄不到一起去了,被淘汰也是正常的事,需要正確對待,這根趕不趕我走沒關係。”
“企業是往前發展的,咱們可以這麽想,如果有一天企業的發展跟不上咱們的進步,企業空間限製了自己的發展,到時候咱們離開企業也是正常的,這是企業和個人發展的必然,也是社會進步的一個體現。作為一名管理人員,對人事變動和替換要冷靜正確對待,不能按著自己心情來。”
“說得直白點,飯店都是人家開的,人家換個人很正常,沒必要和你打招呼,也沒有請示你的理由。如果你當老板,看這個員工不順眼想要辭退,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記住了,做管理你不幹他幹,他不幹還有人幹,總有能力強的,咱們不是最厲害的。飯店缺誰都行,隻要不缺老板。永遠不要低估老板的智慧,他要是不如你也當不了老板。”
“我就是覺著咱們這麽拚命幹到最後還下崗了,心裏不平衡。”李爽說。
“你不是還沒下崗呢嗎。”周曉梅說。
李爽一臉不甘的說:“那還不快,說下就下,現在就沒心思幹了。”
我說:“爽姐,你明天和王總提一下,看看他啥意思,我估計老店實習的經理就是替你的。你下來正好,回家好好過個年,然後別出來了,張麗正好接了以前的老憨山莊,現在叫關東人家,你到她那幹去,離家還近,天天能見到兒子。”
聽我這麽說李爽立時來了精神,說:“對呀,上兩天張麗還給我打電話,問我在這幹得咋樣,當時沒想到會這種情況,還跟她說挺好的呢。明天我就給她打電話,順便跟王總提離職。”
周曉梅說:“你先撤,然後我也撤。”
我對周曉梅說:“估計咱倆得過了年才能走。馬上過年了,春節期間忙,用人的時候,不能叫咱倆走。”
周曉梅說:“也沒準,今年年夜飯定的沒去年多,估計不能太忙,現在前台和廚房都四平八穩的,咱倆在不在都沒啥事,再說還有王總和陳經理呢。”
“也是,把他倆忽略了。”說完自嘲的笑笑。
坐在周曉梅身邊一直沒吱聲的黃麗華說:“咱們撤的話我去曹曉娟那,她也叫我過去。”說完問坐在身邊的杜娜,“你去不?要是去的話咱倆一起去。”
杜娜說:“年前不去了,要是下來的話先回家過年,過完年再去。”
此時的嚴麗兩口子正躺在被窩裏嘮著我的事。嚴麗的意思不打算讓我走,叫我繼續在這幹。她忽略了一個問題,把我帶來的人都撤了,表麵上看是正常的人事變動,挑不出什麽毛病,大家都是明白人,這就是在削弱我的實力。也就是說老譚現在不是公司紅人了,隨時都有下崗走人的可能。
還有一點她沒有考慮到,把我的人都撤了,就算我不生氣,我還能自己一個人在這做嗎?無論在道義上還是做人做事上都不能繼續做下去。就算不叫我走,可是員工們怎麽看我,在員工麵前還有麵子嗎?說話還好使嗎?在他們兩口子決定砍掉我帶來的人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這點,一旦動了這些人,我也就留不住了。
這是廚師行裏不成文的規矩。老大走小弟跟著撤,小弟被裁,老大也沒臉繼續做。配合著他們兩口子把人撤了,最後和青花閣做好交接,好聚好散。
她老公的意思是現在飯店都走上了正軌,廚房有廚師長就行,我沒有存在的必要。並且認為我的待遇太高了,單獨給租間公寓,每個月七千塊錢工資,加起來就得小一萬,把我撤了每個月能省一萬塊錢。他的意思以後不再設廚務總監,每個店廚房直接由廚師長負責,並且這兩天他和四個廚師長都私下談了,四個廚師長都表示願意在這幹,覺著青花閣挺好。
“你打算什麽時候叫老譚走?”嚴麗問。
“現在鬧挺的老譚也知道要撤他了,廚房也都人心惶惶的,過了小年就叫他走。”嚴麗老公說。
“其實老譚這人挺好的。”嚴麗這個時候有些後悔,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隻是想把我帶來的人撤走,覺得我能理解這事,能夠配合著去做,等我的人都走了之後,還會繼續的安心工作。現在發現那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根本不可能在這裏繼續做下去。
這個聰明的女人馬上又想到如果我不在這幹了,李爽和周曉梅也得走,於是問老公:“老譚走了,李爽和周曉梅也得走,有合適的人嗎?那個實習經理咋樣?”
她老公說:“挺好,今天和王總嘮了,明天叫李爽和實習的張經理交接一下。”
“哦,王總說啥了?”嚴麗問,她想知道王總啥態度。
“沒說啥,他想說啥?按著執行就完了。現在整個公司人都知道在撤老譚的人,也不是瞞的事,老譚也不傻,能看出來。現在他沒心思工作,早點叫他走。等周曉梅那我再和她談談,能留下來最好,不能留下來也沒事,叫王總過去頂著。”
“留不下來。”
“留不下來就和老譚一起走。老譚確實不能再繼續幹了,廚房差不多都叫他霸占了,我問了幾個廚房人,都說現在廚房是一言堂,就他自己說的算,別人說啥都不好使。他想安排誰就安排誰,想咋地就咋地,沒人管了。換廚師都是他說的算,順著他的就用,不順著他的就開除,還有,四處安插人,和餡間都安排人,是他外甥女。”
“老譚懂調餡。”嚴麗說。
“懂也不行,咱家是餃子館,那調餡是誰都能學的?這事你不知道吧?”
嚴麗想了想,確實沒想起這事,於是說:“不知道。”
“咱家四個店,三個店經理都是他找的人,看著沒啥,跟你說他都快把公司控製了。”
“別這麽說,李爽和曹曉娟是我安排的。”嚴麗公正的說。
“是你安排的不假,但後期操作就不是那回事了,我問了幾個員工,都說老譚現在指揮著三家店,李爽、周曉梅、曹曉娟有點啥事都找他商量,他們總在一起開小會,他說啥是啥,叫他老大,她們三個按著他的指示操作,別人也不敢吱聲,誰不聽就收拾誰,大部分員工都敢怒不敢言。”
嚴麗覺著老公的話有點誇大其詞,同時也覺著老公有點埋沒自己的工作水平,不禁問道:“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咋沒人和我說呢?”
“你也不和員工交流呀,就是聽匯報,老譚說啥你信啥。”
“沒那麽嚴重。”
嚴麗老公冷笑一聲,說:“還沒那麽嚴重,知道不,打給他租了公寓,他那屋就沒斷了女人。”
嚴麗白了老公一眼,說:“你要說別的事我信,這事有點不貼邊。”
“哼,你沒事可以問問王亞信,他還能撒謊,老店麵點副主管王紅知道不,沒事就往老譚那去,麵點人都知道,聽說之前還有一個姓馬的女的,也去。”
看老公說的認真,嚴麗犯了合計,她最反感男的在外麵亂扯,要是我真是那樣,她覺得不用我是正確的。
人最怕沾惹上男女關係,從古至今這事都是被人唾棄的。一個男人再好,再正直,一旦有了這名聲,什麽都會打折。
人隻有潔身自好,才能無欲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