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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農家炒幹菜認識日本老鄉

  人這一輩子承擔不了太多的男女之情,過去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到最後也隻是一人。


  男女之間如果隻是為了歡愛,那就是滿足**。


  在周曉梅眼裏,馬姐關心我是喜歡我,從女人的角度出發,一個女人如果不喜歡這個男人,就不會去關心這個男人。


  和馬姐在一起,沒有往男女關係方麵想,馬姐是好人,不能往那方麵去想。如果我沒結婚,單身,有可能娶馬姐。


  接到東方美食編輯部發過來的回持,上麵說對積分管理很感興趣,叫我再完善一下,有些細節說的再清晰一些,最好有圖片。進一步清晰的闡述能夠做到,但是要圖片沒有,有的隻是一張積分統計表。整個積分管理隻是腦袋裏形成的東西,沒有徹底的實際執行,也就是說還隻是個理論,沒有得到實戰認可,這樣的管理是不被刊登出來的。


  把積分管理在理論上繼續完善,加上廚房這幾個月的嚐試性運行,也有了點實際經驗,像怎麽檢查,怎麽打分,怎麽評比,這些都執行的挺好。在現有的基礎上好好歸攏一下,把歸攏好的文案又寄到東方美食編輯部。不期待能夠發表,隻希望得到認可。


  晚上飯口客人很多,但上菜不是特別急,屬於勻速上菜。最喜歡這樣的飯口,能夠有時間把每道菜做到標準,不會發生催菜和客訴現象。


  馬上到八點了,把最後一個菜做完之後從灶台上下來。


  王鐵正在做小豆腐,看他滿頭大汗的樣跟他說以後減減肥,太胖了。廚房裏他是最胖的,有二百斤,比我都胖。


  他把小豆腐盛到燒好的石鍋裏,小豆腐受到石鍋的再次加熱“吱吱”響,香氣往外飄,打荷的小心端著往傳菜口走。


  “你現在這個小豆腐做得到位,比開始的時候強多了。”我說。


  “都是老大教的好。”他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


  我笑笑。


  “老大,你知道幹白菜不?”他問。


  “知道。”我說。


  “我感覺把二白菜換成幹白菜小豆腐能更好吃,小時候我媽總做小豆腐,尤其是冬天,我們黑龍江農村不是家家都曬幹白菜嗎,我媽把幹白菜泡了,然後剁碎,就像咱們炒小豆腐似的這樣炒,大點兒蔥花,炒出來老好吃了。”他說。


  他說的時候我開始在腦袋裏想像幹白菜剁碎炒小豆腐的景象,感覺應該挺好,跟他說:“今天開上一斤幹白菜,明天試試。”


  “好了,我叫砧板開上。”


  提到幹白菜還想到“東北年菜”這道菜,要是把裏麵的大白菜換成幹白菜效果可能更好,等幹白菜回來之後試試。


  挺長時間沒研究菜了,得研究研究了。


  電話響,是福臨居總廚夏海華打來的,他說我從省城給找的兩個廚師在他家已經幹上了,菜品做的很好,老板很滿意,叫我下班之後過去喝點兒。跟他說不過去了,挺累的,等有時間過去。給他找的這兩個廚師我也沒見到麵,介紹完之後他們之間互相聯係溝通的,既然挺好就行,沒丟麵子。至於喝酒就算了,現在挺忙的,回去就想睡覺,等以後不忙了再喝。


  傳菜口喇叭喊我,走過去看陳經理站在那,問她啥事,她說樓上包房有桌客人找,叫我上去一趟。我問客人認識我咋的?她說可能不認識,就是說找廚師長。想想今天的菜沒啥問題,因該不是菜的事,在濱海認識的人不多,如果是王海濤他們應該到廚房找我,不會在包房吃飯,再說這個點兒他們也忙呢,不可能來。


  誰呢?不能是周蘭和姚麗瑩,要是她倆兒陳經理該說有美女找我了。


  來到二樓碰到周曉梅,問她哪個包房人喊我,她說二零八喊我。


  “裏麵人我認識嗎?”我問。


  “你應該不認識,歲數都挺大的,就有兩個年輕。”她說。


  “知道啥事嗎?”我問。


  “不知道,就說找廚師長,不對,開始說的是料理長,我說我家沒料理長,就有廚師長,然後他們就說找廚師長。”她說。


  我想了一下說:“看來是小日本,要不然不能說料理長。”


  敲門進了包房,裏麵一共六個人。一對三十多歲的中年夫妻坐在下手位,主座上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須發皆白,身材消瘦,但是很精神,紅光滿麵。在他的右手邊坐著一對老年夫妻,年紀在六十往上。左手邊坐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微胖,有點當官的樣。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咱家的總廚,聽服務員說你們找我?”我很客氣的說。


  “噢——”坐在主位的老人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我,神情很激動。


  不知道他為什麽激動,還以為他認識我呢,問:“您老認識我?”


  老人家拿手指著他前麵的一盤“農家炒幹菜”問我:“這是你做的?”


  我有點糊塗,看了一眼那盤“農家炒幹菜”,確實是我做的,今天晚上所有的“農家炒幹菜”都是我做的。


  我說:“是我做的。”


  老人家很激動的說:“做得好呀,做的好,多少年沒吃到這個味兒了——”


  說到這因為激動,有點說不下去。坐在他左手邊像當官的男人說:“三叔,今天不是吃到了嗎。”


  再看老人家,眼裏有了淚花——

  什麽情況?說實話有點懵。


  官樣男人有點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不好意思了,這是我三叔,剛從日本回來,說吃你炒的這盤幹菜吃出了他小時候我奶做菜的味道,有點激動,非得見見你。”


  原來是這麽回事,還以為啥事呢。


  對老爺子深鞠一躬,麵帶微笑的問道:“老爺子,沒猜錯的話,您老家應該是北票的?”


  老爺子眼睛一亮,更顯激動,說:“對,北票的。”


  “您要不是北票的,吃不出裏麵的花椒麵味兒。”我笑著說。


  “是,還是炸鍋的油開了,先放的醬油,然後放的花椒麵。”老爺子說。


  我笑了,說道:“您說‘炸鍋’這兩字就證明您是北票的,要不然不知道啥叫炸鍋。”


  老爺子笑了,緊接著好像想起了過去的事,對官樣男人和那對中年夫妻說:“那時候還沒你們呢,也就是過年過節的時候,你奶奶做菜才放點豬油,用醬油炸下鍋,放點兒花椒麵,等炸完鍋之後整個外屋地都是香味——”


  “三哥,那還是你回家的時候媽才打瓶醬油,你不回家媽連醬油都不打,就是鹹鹽粒子,我們都是借你的光。”坐在老爺子旁邊的老人笑著說,但是可以感覺到老人說的時候挺激動。


  “我一年回家幾次-——那時候咱家窮,我還念書-——”說到這老人家眼睛有點濕潤,說不下去了。


  看到老人這樣,官樣男人男人對我解釋道:“師傅,廚師長是吧,我三叔去日本二十多年了,這回回來探親,吃你做的菜吃出家鄉味來了。”


  我說:“我也是北票的,理解。”


  官樣男人向我介紹,“這是我老叔和我老嬸,這是我老叔家我弟弟、弟妹。”


  向他們一家人點頭招呼。


  老人家對我說:“師傅,一聽你說話就是北票的,坐下,嘮兩句嗑兒。”


  既然是老鄉,就坐下嘮兩句。


  遠來老人家是北票周邊五間房人,家庭出身不好,地主階級,被打倒了,成了貧下中農。家裏困難,但頭腦靈活,改革開放之後做買賣掙了錢,然後去了日本,屬於第一批出國的人。老人家一共哥三個,挨著他坐著的老年夫妻是他的弟弟、弟妹。那對年輕夫妻是他弟弟的兒子、兒媳婦,等官樣男人是他大哥家孩子。


  老人家出國之後,弟弟也是做買賣,從北票來到濱海,奮鬥二十多年,小有成就,有個固定買賣。現在全家都在濱海,兒子也很出息,大學畢業之後成家立業,也開始做買賣。等老人家大哥去世了,兒子,也就是官樣男人確實是在濱海當官的,也很出息。


  “師傅,你北票哪的?”老人家問。


  “黑城子的。”我說。


  “黑城子我總去,黑城子大集嘛,三六九是集,從北票坐班車一毛錢,下了車就是集,那時候我倒騰韭菜籽、蔥籽,還讓‘四清隊’抓著過,說我投機倒把。”說完老爺子笑了起來。


  “我記著那時候你是第二天回來的,讓媽把你罵一頓。”老爺子弟弟說。


  “可不是咋地。”老爺子很有感觸,然後問我:“現在你們黑城子挺好吧?”


  “現在挺好,還是三六九是集,比以前大多了。”我說。


  “現在哪都好,不像過去了,咱們中國富了。”老爺子說。


  “回來吧老爺子,都說葉落歸根,那好都不如家好。”我說。


  “還是家好,越老越想家——”老爺子感慨道。


  沒想到,一盤“農家炒幹菜”能吃出一個回國老鄉來,還吃個老淚縱橫。


  老爺子一家人團聚,我一個外人也不能總打擾人家,又嘮了一會兒,跟這一家人告辭出了包房。出來的時候那對年輕夫婦給了我名片,叫我在濱海有啥事給他們打電話,都是老鄉,能幫上啥忙是啥忙。當官的男人也給我留了電話,說有事可以給他電話,他在公安局工作。不禁多看他兩眼,沒想到在濱海還能碰著一個在公安局工作的老鄉,難得。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不可能犯法,估計給他打電話也就是喝酒而已。


  看我從包房出來,周曉梅過來問:“待這長時間,碰著熟人了?”


  我說:“還真是熟人,咱們老鄉,剛從日本回來。”


  “你認識呀?”她好奇的問。


  “不認識,從日本回來的是個老爺子,吃‘農家炒幹菜’吃出咱們北票味兒來了,厲害不。”我說。


  “你炒菜就是一股北票味兒。”


  “是嗎?沒感覺。”我說。


  “咋不是呢,我就吃出來了,一股炸鍋的蔥花味兒。”她說。


  看著她仔細感覺一下,還真是這樣。不禁笑了,對她說:“知道不,這叫不忘本。”


  然後拿出老爺子侄子給的名片遞給她,“給你吧,咱們老鄉,做建築材料的。”


  她接過名片看看,問:“馬淑俊?和馬姐是不是一家?”


  “不知道,姓馬的人多了。”我說。


  “馬姐馬淑麗,這個叫馬淑俊,還都是咱們北票的,萬一是一家呢?”她說。


  我想想也興許是,對她說:“我問問去。”


  說完把名片拿回來,去了麵點間。


  馬姐正在收市衛生,我過去直接問她:“馬姐,五間房老馬家是不是你們本家?”


  “五間房哪有姓馬的?有也是後搬過去的。”馬姐說。


  “那你認不認識叫馬淑俊的?”我問。


  “馬淑俊?”馬姐想了想說:“馬樹軍吧?沒有叫馬淑俊的,我們老馬家我們這輩女的泛‘淑’字,男的泛‘樹’字,你說的男的女的?”


  “男的。”我說。


  “那不是我們一家子,別的姓馬的。”


  她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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