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跟母親嘮嗑兒
參加完李爽的婚禮之後,又在家待了兩天,李哥、江潤平、李建我們四家在一起聚了一次餐,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在母親過生日之前回了老家。
我們回來母親非常高興,尤其是見到大孫子,樂的想去抱抱,可是兒子太沉了,有點抱不動。
母親七十二了,頭發半白,氣色看上去很好,很有精神。但畢竟七十多歲的人了,俗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七十多歲的人一個人生活,誰也放心不下。按理說母親應該跟著我過的,可是我在省城,母親不去省城,我又不能回到家裏來,母親隻能自己一個人在家。
冬天天短,到家的時候就快天黑了。
母親知道我們今天回來,提前把餃子包好,就等著我們到家之後下鍋煮。
“我包的餃子,也沒整菜,一會兒咱們煮餃子吃。”母親說。
我說:“有餃子就行,不用整菜,一會兒我煮去。”
“奶奶,我愛吃餃子。”兒子跟母親說。
“愛吃餃子好,奶奶天天給你包。”母親說。
兒子拿著他的玩具小汽車給母親看,“奶奶,這是我的汽車,你知道咋開不?”
“奶奶不知道,我大孫子都有汽車了,真厲害。”母親笑著說。
兒子吧小汽車放到炕上,打開開關,小汽車開始在炕上動起來。
“奶奶,就這麽開。”兒子對母親說。
母親問兒子:“家恒,奶奶問你,這長時間沒見著奶奶,想奶奶沒?”
“想了,又忘了。”兒子說。
“咋還又忘了呢?”母親問。
兒子撓撓腦袋,看樣是不知道咋說,轉過頭看著林燕,那意思我咋又忘了呢。
林燕說:“是不是想奶奶想的想忘了?”
兒子也沒理解這句話啥意思,說道:“是吧。奶奶,看我的汽車好吧,開得快吧?”
母親和兒子一老一小開始嘮嗑兒,我和林燕下地煮餃子。看我們去煮餃子,兒子也要跟著,非得和林燕一起燒火。母親怕火燒著兒子,叫兒子回裏屋玩去,兒子也不回去。
林燕說:“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愛燒火,在他姥姥家就總燒火。”
母親說:“說明這孩子不懶,喜歡幹活。”
“嗯,愛幹活,我洗衣服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跟我一起鼓搗水,我跟他整個小盆,往裏頭倒點水,把他的襪子給他叫他自己洗。”林燕說。
兒子聽林燕說她洗襪子的事,馬上向母親匯報:“奶奶,我會洗襪子。”
“好,我大孫子厲害,都會自己洗襪子了。”母親高興地說。
餃子很快煮好,我們一家四口老少三輩坐在一起吃餃子。
兒子看我和林燕往碗裏放母親做的辣椒醬,他也要,林燕說辣,小孩兒吃不了,兒子聽說辣就不要了,但是看我們吃的來勁兒還是耐不住好奇,林燕拿餃子蘸了一點辣椒醬給他嚐嚐。他小心翼翼的嚐了一口,感覺確實辣,馬上拿水瓶喝水。
我和林燕就笑,母親吧兒子拽到自己身邊,心疼的說:“他們就糊弄孩子,哪有給孩子吃辣椒醬的,瞅把咱們辣的。”
兒子挨著母親好像有了靠山,也不叫林燕喂了,叫母親喂他。
在家的時候兒子已經會拿湯勺吃了,隻是吃的裏外都是。吃餃子的話把餃子夾成小塊兒他自己也能吃。回到老家到了母親身邊,母親開始親自喂他,又成了小祖宗。
但是兒子從小吃飯就規矩,不會一邊吃一邊玩,這點比較好。
我問母親:“我五姐還沒放假呢?”
母親說:“也放了,這兩天去北票學習了,說是學什麽老師職稱?”
我說:“哦,進修呢,她們老師評職稱,需要學習。”
“你五姐行,今年教師節的時候去北票開的會,還得獎了,。
“人家我五姐真厲害。”林燕道。
“她家佳旭今年冬天沒來?”我問。
“今年冬天沒咋來,上學了,也沒時間,天天還得寫作業。”母親說。
五姐家孩子已經小學二年級了,學習不錯,在班級屬於頭三名。
“賀賀六年級了吧?”我問母親。
母親說:“嗯,過年該念初中了,上北塔子念去。”
“我二姐她家今年咋樣?”我問。
母親說:“她家今年不行。今年年頭不好,春天種地的時候看著還行,下透雨了,等夏天沒咋下雨,一夏天也沒下一場透雨,那莊稼旱的,點把火都能著。”說著母親歎口氣,接著道:“今年家家都沒啥收成,就那些烤煙戶還行,人家烤煙地能澆上。”
我說:“咱們這就怕天旱。”
林燕說:“不下雨就整個抽水機抽水澆地唄。”
母親說:“咱們這水澆地少,一家沒幾畝,大部分都是山地,山地上不去水,再說天旱也沒水。咱家院子裏的井打的深,有水,東西兩院家家井裏都沒水,上咱家來打水吃,吃兩個來月呢。”
林燕問:“咱家井咋那麽深呢?”
“我打的時候就深,都是一炮一炮蹦出來的,見水之後又往下追了兩米,咱家井水好年頭三米多深。”我說。
“那麽深?那人要掉下去不得淹死。”林燕說。
“誰傻呀往井跟前兒去,再說井口用水泥板蓋著呢,人也掉不下去。”我說。
“那也嚇人。”林燕道。
母親接著說:“今年你大姐和你三姐家行,她們兩家有烤煙,烤煙掙錢。他們兩家今年又沒少掙,你三姐家烤的多,五十畝地的,管烤煙錢就得整五萬。”
“三姐家成地主了。”林燕說。
母親道:“看著掙得多花項也大,她家那孩子金生不念書了,你三姐夫花錢給整到煙站去了,聽說考的啥公務員,考的還挺好,第二名,到丹東學的習,現在回來算是技術員,一個月也開不少呢。”
“考上公務員挺好,一輩子事,在那好好幹行。”我說。
“都說是考上的,那不得花錢嗎?誰花的錢多誰就考上,聽你三姐說你三姐夫給人家煙草公司領導送羊都成隻成隻送,不都是錢呀。”母親說。
“送點禮也行,咋說孩子也算有個正式工作,不比啥都強。”我說。
“那倒是。”母親說:“就看金生咋幹了,現在工作是有了,以後啥樣就看他自己的了。”
嘮完了三姐家嘮大姐家。
我問:“蘭軍現在不也在煙站上班嗎?”
母親說:“他也在煙站上班,技術員,也行。”
“他沒考試吧?”我問。
“他沒有,說他不夠格,歲數超了,屬於臨時工。”母親說。
我說:“那也行,在家烤著煙,育苗的時候指導指導,還開點現錢,不挺好嗎。”
母親說:“人家你大姐家行,沒啥負擔,蘭軍孩子都四歲了,挺好個小子。他們家今年烤了四十畝地煙,還種不少地。地今年不行,不管咱們這不行,整個北票都不行。”
“現在日子好了,以前年年不夠吃,不管好年頭賴年頭,都那樣。你看現在,就拿今年來說,地裏沒啥收成,都沒人著急上火,家家都行,就算兩年地裏不收成也餓不死人,都活的好好的,生活好了,家家都有,都不窮。”母親說。
“是,現在老百姓日子都行,沒幾家困難的。”我說。
“現在來看就你二姐家困難點兒,她們營子地烤不了煙,這一年就少收入不少。花點兒零花錢全靠秋萍在外麵打工掙錢,你二姐夫在鐵礦給人家開絞車,一個月也能掙點兒。”母親說道:“看你二姐家現在是緊吧點兒,小賀賀上學花錢,等人家賀賀考上學就不用花錢了。你們姐五個都有兒子,人家你二姐倆丫頭,到老了你們誰都沒有你二姐享福,人家那倆丫頭都能養老,等你們這些養活小子的累去吧。還得掙錢供他念書,考大學,考完大學還得找工作,說媳婦,說媳婦不給人家錢人家那閨女白給你呀?現在說個媳婦得老錢了,拿咱們農村來說就得十多萬,現在有的都開始要樓了。”
“都開始要樓了?”我有點吃驚。
“那可不。”母親說:“你三姐她們營子有家小子說媳婦,人家女方說了,結婚行,先把三金準備好,再準備六萬塊錢彩禮,一台摩托,然後還得在北票市裏買個樓。”
“那小子有毛病吧?”林燕問。
“挺好個小子,就是家困難點兒,沒媽。”母親說:“人家那媳婦說了,結完婚就分家單過,不伺候老公公。”
“那媳婦娶不娶沒用。”我說。
母親歎了口氣說:“都說沒用,哪個老的也不想看著自己兒子打光棍說不上媳婦。”
“那要的也太高了。”我說。
“嗨,就是嫌乎人家窮,怕過了門之後日子不好過,一下子多要點,給呢就結婚,不給直接黃了,人家女方也不損失啥,再找好的唄。”母親說。
我看了一眼吃飽了在一邊玩的兒子,心說得給他掙錢了。
“那我四姐家啥樣?”林燕問。
“你四姐家行,要說有錢媳婦呢。”母親說。
我問:“她家豔龍也挺大了。”
“十八了,大小夥子,那孩子長得才俊呢,乍一瞅趕大姑娘了,就是不願意說話,啥話都不說。”母親說。
“在家裏待的,那大小子也不說讓出去幹點啥,拴在家裏放羊,誰家孩子願意幹?”我說。
“現在也不放羊了,他那車不是學成了嗎,在沙場給人家開鉤機呢。”母親說。
“那還挺好,掙不掙錢不說,那大小子在外麵幹活也闖蕩闖蕩,不能總在家裏悶著。”我說。
母親說:“事倒是那回事,你四姐和你四姐夫那倆人誰也別說誰,都那樣,就認錢,除了錢啥人也不認識。”
母親顯得很生氣。
“聽說小豔龍在沙場給人家開鉤機,到月了你四姐夫直接去跟人家老板要工資,一分錢也不給孩子留。那大孩子了,在外麵幹活兜裏能沒點錢嗎?就認錢,我看他們還想不想給孩子娶媳婦,看他們這兩個老的沒人去說媒,過日子哪有那樣的。”
我趕緊說:“媽,你可別跟著生氣,人家把日子過好就行唄,你跟著操這心幹啥,再說也管不了。”
母親說:“我不跟著生氣,就是掂心豔龍。”
“豔龍也老大不小了,啥事也懂,他要是有你這個姥姥就過來看看你,等娶媳婦的時候你過去喝喜酒就完事了。”我說。
“看豔龍那孩子能過一場日子,不像打光棍的。”母親說。
“豔龍?我好像還沒見過呢?”林燕說。
“過兩天我過生日能來,到時候你就見著了,挺好個孩子,長得白淨兒。”母親說。
林燕說:“我四姐長得就好看。”
母親說:“嗯,咱家就你四姐長得好看,隨他那個死鬼爹。”母親接著對我說:“對了,趕明個兒你去上上墳,今年回來的早。”
我應道:“嗯,明天早上吃完飯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