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上派出所取老鄉
從趙姐店裏出來,準備到陳師傅那看看,剛走到北行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
“你好,哪位?”我問。
“老鄉,是我,按摩的。”
我聽出了是按摩店老鄉的聲音。
“噢,你呀。”我道。
“是我,長話短說,你現在幹啥呢?”她問。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有啥事,我問:“沒幹啥,啥事?”
“能來派出所取我一下嗎?”她問。
“咋啦?抓進去了?”我問。
“嗯,昨天檢查,都進來了,我沒事,當時沒按摩,我家有個小姐被抓現形了。”她說。
“在哪個派出所呢?”我問。
“咱們三台子派出所,不用你負啥責任,來簽個字就行,沒人簽字不讓出去。”她說,顯得有點著急。
我說:“沒事,再有半個小時我到,在那等我吧。”
她說:“我叫葉玉榮。”
放下電話開始往三台子走,先不到陳師傅那去了。
三台子派出所在盛美酒店旁邊,隔著一條街,在盛美工作的時候和裏麵的警員認識,後來李哥的一個老戰友分配到那當副所長,我們在一起喝過幾次酒,也比較熟悉。說實話我在三台子也算老人了,認識一些朋友,有幹餐飲的,也有做買賣的,還有混社會的,對派出所的雖然不怎麽熟悉,也認識幾個人。
來到派出所的時候正好趕上李哥的戰友從裏麵往外走,看到我笑著迎過來問:“老譚,幹啥來了?”
我說:“有個老鄉讓你們抓進來了,按摩的。”
李哥戰友笑了,開玩笑道:“你還認識按摩的,看來沒少去呀。”
我說:“是我家裏那邊的,剛才打電話叫我過來取她。”
他說:“昨天大查了,我領你到值班的那看看。”
我跟著他來到值班室,他了解了一下之後跟我說:“到裏麵填個表就行,然後到拘留室領人,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那好,你忙你的,有時間坐坐。”我說。
他說:“哪天的,哪天喊著老李咱們喝點兒。”
朝裏有人好辦事,填了個表,簽個字,主要是證明被抓的人在省城有親屬,或者是有朋友,以後有啥事找不到本人能夠找到我。
然後到拘留室把老鄉領了出來。
出了派出所我問她:“你叫葉玉榮,姓葉,和大板老葉家是不是一家?”
她說:“是一家,我娘家就是大板的。”然後問:“你認識姓葉的?”
我說:“倒不咋認識,我有個同學是你們大板老葉家的,叫葉玉華。”
她看看我笑了,說:“你說的葉玉華是我叔伯妹子。”
“是嗎?這巧。”我說,然後問:“她現在咋樣?”
“她現在結婚了,她爸不是我們大阪鄉醫院院長嗎,人家還說啥了,家裏條件好,找的對象也行,我們鄉副鄉長的小子,人家倆人現在在家開診所呢,一年不少掙,小轎車都買上了。”她說。
聽了之後笑笑,沒說什麽。
葉玉華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如果今天老鄉不說她叫葉玉榮我都想不起來葉玉華。葉玉華在念書的時候很低調,就是一個鄰家女孩兒形象,淑女,不愛吱聲,很秀氣,不被人注意的那種。聽說她後來考上衛校了,隻是那時我早不念了。
“我記得她個子不高,長得挺秀氣的。”我說。
“嗯,個子是不高,長得還行。”葉玉榮說:“現在人家可行了,日子過得好,連開診所帶賣藥,誰家也沒人家有。”
“日子過得好就行。”我說。
“沒想到你和玉華是同學。”她說。
“北票就那麽大個地方,要是細說起來都能攀上親戚。”我說。
“那也太巧了。”她說。
巧,可不巧咋的,這也是緣份吧。
她說:“老鄉,我請你吃飯。”
我看看已經過中午了,打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呢,肚子也餓了,跟她說:“不用,我請你。”
這時候電話響了,一看,還是陌生號碼。
“你好,哪位?”我問。
“譚師傅吧?”對方問,一個男的。
我說:“對,是我。”
“我是你介紹到濱海青花閣的廚師小劉,不記著我了?”
原來是去年介紹到濱海去的那個姓劉的廚師。
“記的,怎麽樣,在那還挺好吧?”我問。
“我還行。”他說,然後問:“聽說你現在沒幹活?”
我說:“嗯,沒有,在家伺候月子。”
“我嫂子生了?咋沒告訴我一聲呢。”他說。
我笑笑,然後道:“你不是在濱海嗎,太遠,告訴你也回不來。”
“也是。”他說:“以後補吧。”
“客氣了。”我說。
“譚師傅,沒幹活想不想到濱海來?”他問。
“現在還沒有到外地去的打算,孩子剛滿月,不想去外地。”我說。
“噢,濱海這邊挺好的,工資比省城高,活也好幹,沒省城那些事,你要是想來就給我打電話。”他說。
“好,謝謝了,我要是去的話就給你打電話。”我說:“謝謝了兄弟,還想著哥哥。”
“譚師傅客氣。”他說。
現在還沒有去外地發展的打算,孩子剛滿月,不能把林燕一個人扔在家裏到外地去,雖然外地給的工資高,但還是想在省城找工作上班。
剛放下電話又響了,還是陌生號碼。
今天怎麽都是陌生號碼。
“你好,哪位?”我問。
“還哪位?我,鄭佳琪。”
“這也不是你號呀。”
“換號了,以前的那個不用了,打電話告訴你一聲,這是我的新號。”鄭佳琪在電話裏說。
“噢,換號了,好好的換啥號,以前的不挺好嗎。”我說。
“不好,不想讓某些人找到我。”她說。
我笑了,知道她說的某些人是霍總。
我說:“他不會找你家去呀。”
她說:“不可能,他就來一回,還是晚上來的,記不住我家。”然後問:“你在哪呢老大?”
“在家呢。”我說。
“喝酒不?一會兒找你喝酒去。”她說。
我說:“來吧,就我自己在家,正好沒吃飯呢,等你。”
“好嘞,馬上過去。”她說。
掛斷電話和葉玉榮找了一家小飯店進去,點完菜之後我倆聊天。我問她什麽時候抓進去的,她說是昨天晚上後半夜兩點,她都睡了,是她家另外一個小姐接了客人,正好昨天晚上警察大查,被抓了現行,順便把她和老板、老板娘都抓了。老板娘和那個小姐送分局去了,老板出去整錢往外撈人,一個人兩萬。她沒啥事,但是也得有人擔保才能出來。她給以前認識的老板打電話,以前的老板沒管她,所以就給我打了電話。
“之前幹的那個按摩房老板是咱們北票的,我出來就是上她家幹的,省思都是北票的能有個照應,沒成想真是老鄉坑老鄉,他媽的狗人。”她氣憤地說。
我說:“哪都有好的有壞的,北票人也不定都講究。”
“那倒是,我剛出來的時候是一個朋友介紹我來的,說是咱們北票人開的按摩房,能照顧我點,加上下崗之後在家那邊跟著中醫學了一段時間按摩,省思出來能多掙點,就出來了。”她說。
“你幹的第一家在哪?”我問。
“鐵西呢,年前就在那幹了。”她說。
“噢,老板男的女的?”我問。
“女的,還有個男的,倆人是鐵子。”她說。
“女的?”我不禁想到李豔華說她姐在鐵西開了一個按摩房,和一個男的在一起呢,不會是她姐那個吧?如果是那可是太巧了。
我問:“鐵西那個老板姓啥?”
“姓李,叫李豔景。”她說。
對上號了,沒記錯的話李豔華的姐姐就叫李豔景。
沒有再問下去,也不想再問了。
是北票人的悲哀嗎?
北票這兩年的經濟確實不景氣,地底下沒媒了,大批的職工下崗,為了生活自謀出路,像葉玉榮這樣出來打工的不在少數。
但是不做按摩是不是可以有另外一條路可走呢?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非得做按摩嗎?幹別的不行嗎?
“想沒想過幹點別的?”我問她。
“幹啥呀?別的也不會呀。”她說。
“不會學唄。”我說。
“上飯店幹服務員不要我這歲數大的,到廚房幹活啥也不會,你說我能幹啥?”她問。
“你做按摩也不是長久之計,我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按摩房就得取剃,到時候你還得找工作。”我說。
她說:“那你給我出出主意,看我幹啥合適?”
“我說的工作可能很累,怕你幹不了。”我說。
“沒事,我不怕受累,咱們北票人你還不知道,能吃苦。”她說。
我看著她,素顏的她看上去三十二、三歲,很耐看,屬於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種。個子高,體格好,微胖,或者說是豐滿。
“你到飯店學學麵點不挺好嗎,學成了也是一門手藝,現在麵點掙得也不少,以後工資會更高。”我說。
她眼睛放亮,對我說:“我是想到飯店學麵點,就是不認識飯店的人,沒人帶我,你能給我整到飯店去嗎?”
我說:“能到是能,隻是你願意幹嗎?掙的沒有你現在掙的多。”
她說:“沒事,現在我家孩子不咋用錢,我把孩子的錢也攢出來了,幹按摩不是常法兒,和你說的似的早晚得取剃,到時候還得打工,還得找工作,不如現在就學點啥兒呢。”
“你給我上上心,幫我聯係一個飯店,我學習去。”
我說:“行,我給你聯係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