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離職打算
王姐說:“你看,咱家現在那幾個韓式小炒賣得挺好,都是你出的菜,你炒的好,等你走了新來的廚師不會炒咋整?”
我說:“我可以教他,教會了我再走。”
王姐說:“不是那麽簡單的事。還有你整的醬菜,豬蹄子、豬耳朵,這都是咱家的特色菜,你走了誰整?新來的廚師呀?”
我說:“那個沒啥,隻要是廚師都會整,就是把老湯養好了別壞就行,多簡單。”
王姐說:“說得輕巧,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那醬菜一個人一個味,別看是同一桶老湯,別人調著調著就變味兒,不是原來那個味兒了,那可不是隨便就能調的,和我的狗肉湯一樣,看著挺簡單,要是換個人,也是和我一樣的調,放的東西也都一樣,等烀出來的狗肉就是倆味兒,和我烀的保證不一樣。”
王姐說的是這回事,我點點頭說:“是這回事,但我也不能總不走呀,我得出去炒菜,不能總在這炒這幾個菜。”
這時候馬姐很解氣的說:“該,譚師傅,人家別的烤肉店的炒菜師傅管炒幾個菜就完事,你倒好,還主動的上醬菜、還研究幹調料,沒事還整啥下酒菜,這回好了吧,想走都不好走,姨媽不帶放你走的,你就在這呆著吧,知道這叫啥嘛,這就叫越能幹越受累,越得繼續幹。”
我說:“咋的,能幹還有錯,那以後不幹了,你們那魷魚自己收拾,還有土豆皮你們自己打,枸寶你們也自己挑,千萬別找我,我啥也不整,這樣下崗也快點。”
王姐就笑,說:“主要是譚師傅你這人太好了,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你走,都願意和你在一起幹活,多開心呀。你要是走了,估計絕對找不著像你這樣的師傅。”
和她倆喝了會兒酒,金姐也過來了,她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譚師傅,你沒離職吧?”
我說:“沒有呀,誰說我離職了。”
金姐問:“你沒離職?那你和姨媽在那嘮啥了?”
我開玩笑說:“嘮點別的事,讓姨媽管管你,別一天天的總欺負我,都快把我欺負跑了。”
金姐問:“你真這麽和姨媽說的?”
我說:“嗯,這麽說的。”
金姐看著我,看我笑了,說:“你呀,就在那騙我。”她接著說:“隻要你不是和姨媽說離職的事就行,這一下午我都提心吊膽的,就怕你因為我開玩笑離職。等姨媽來了你還和姨媽坐在那談了半天,我就心思你是不是和姨媽說離職的事呢,都快嚇死我了。”
“不至於。”我嚇唬金姐:“但你要是還開那樣的玩笑,就算外麵沒活幹我也離職。”
金姐馬上說:“不開了,保證不開了。”
馬姐說:“譚師傅,你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說是你對象嗎,有啥呀,又不是真的,並且還是你先說的,你說的比這還狠,還說和人家在一起住那,是不。”
我說:“馬姐,你能不能不提這茬兒。”
馬姐說:“為啥不提,當時我可在場,我是當事人我最有發言權。”她看看我和金姐,說:“那天我說不去吧你非得叫我去,去了看了不該看的,還聽了不該聽的,哎,這可咋整,啥事都知道了,譚師傅就這點秘密還都叫我知道了。金子,他可是真那麽說的,說的和真的一樣一樣的,我覺得也是真的,要不然不是真的,就算撒謊也不會那麽快就編出來,這兩天我就在想,你和譚師傅該不會早就在一起住了吧——”
馬姐真是沒法,瘋起來了。
這個時候是放鬆的時間,願意咋說咋說吧,就當沒聽見。
端起酒杯和王姐喝酒,王姐也是笑著,和我喝了一杯。
金姐和馬姐不知嘮到了什麽話題,倆人開始嘮的津津有味。
看她倆嘮的歡,王姐和我說:“譚師傅,我們鮮族人都比較實在,講情義,你要是對我們好我們就對你好,並且還加倍。”說著看了金姐一眼,接著說:“看我們鮮族女的了嗎,不比那些男的差,就是不說,心裏啥都知道。”
我點點頭。
王姐繼續說:“那天你替金子解決事大夥都看著了,挺爺們兒的。金子覺得欠你人情,再加上你還優秀,大夥都挺喜歡你,金子也喜歡你。這些年她那個前夫總來和她要錢,不給就鬧,也管不了,這回你幫金子徹底解決了,金子挺感激的,喜歡你也很正常。這些年也沒人對她好,也沒個男的關心她,你幫她她對你好是保證的,我們鮮族女的都愛感情用事,並且還專一,她要是喜歡你你跑都跑不了。”
金姐正和馬姐在一旁聊著,沒注意我和王姐說話,我跟王姐說:“這麽嚇人,那我真得離職。”
王姐說:“沒那麽嚴重,她就是喜歡你,不是要和你在一起,瞅把你嚇的。”然後說:“你也是,我們鮮族女的這麽熱情,別的男的想要還要不著,你倒好,白給還不要。”
我說:“不是不要,王姐,這世上有白給的嗎?有些東西,看著是白給的,其實比有價的還貴,一輩子都買不起。”
王姐說:“聽你說話好像你啥都經曆過似的,你剛多大呀。”
我說:“我倒是沒經曆過,咱沒吃過肥豬肉,還沒看過肥豬走,我是看的多。”
馬姐和金姐聊天告一段落。
馬姐衝我和王姐問:“你們倆嘮啥呢?”
王姐說:“嘮你呢。”
馬姐說:“嘮我啥?我有啥好嘮的。”
王姐說:“嘮你昨天見的那個男的呢。”
馬姐迷糊,問:“我昨天見的男的?昨天我也沒見男的,就在那胡鬧我,王姐,你也學壞了。”
王姐就笑。
金姐對馬姐說:“你不知道,王姐有時候開玩笑臉都是一本正經的,別人還以為是真的呢,我都被她騙好幾回。”
馬姐說:“人越老越成精,人老精、馬老猾、兔子老了不好抓。”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白給的東西嗎?
我認為沒有。
很多東西看著是白給的,你沒拿呢,拿了之後就知道不是白給的了,你付不起那個帳。
有天林燕跟我說:“老譚,大姐不打算在那幹了。”
上兩天過去給玫瑰飯店修冰櫃還和大姐聊了一會兒,當時大姐沒說不幹的事。
我問林燕:“幹得好好的,咋還不幹了。”
林燕說:“聽大姐說她在廚房裏啥活都幹,那些廚房裏的人對她也不好,還說吃的也不習慣,天天吃辣的,有時候她就吃點鹹菜。”
我說:“都是四川廚師,保證吃辣的,她吃不了。”
林燕說:“那些廚師也是,就想著自己好吃了不管別人,別說大姐,就連前麵的服務員也吃不了。”
我說:“上兩天我去過一次,沒去前麵,給廚房修冰櫃了,看他家廚房沒人管,亂糟糟的,早晚得黃。”
林燕說:“要是黃了該好了,那樣黃萍就接過去,大姐還能在那繼續幹。”
我問:“那大姐說不幹,沒說找沒找著活,別外麵沒找著活還不幹了,上哪呆著去?”
林燕說:“大姐說展澤給聯係了,上展澤那去,展澤現在幹的飯店缺個刷碗的。”
我“哦”了一聲,問:“大姐沒說展澤現在在哪幹呢?”
林燕說:“沒說,就說是在北行那邊。”
我說:“你再去看大姐告訴大姐要是覺得展澤那個飯店好就過去,要是不好就先在幹著,我也給她聯係一下,給她找個好點的飯店,效益好的,能幹時間長的,她經不起折騰,最好是給她找個養老的地兒。”
張姐人挺好,就是太軟弱,女人一旦軟弱就容易被欺負。張姐的婚姻失敗主要還是她太軟弱,老公都把外麵的女人領到家裏住了還不敢吱聲,這是被欺負怕了。
軟弱不能換來回心轉意,隻能讓欺負你的人更加的變本加厲。
對待欺負自己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牙還牙,不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就不知道自己錯,也不會怕你。
我們不去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被別人欺負。
雖然是打工的,但人做的立正,錢掙的幹淨。
自打玫瑰飯店租出去之後,一直沒見到展澤,對他倒不想念,隻是對他給張姐找的工作有點不是太放心,展澤就是一個叫人不放心的人。
烤肉店對麵老店上了炒菜和醬菜之後,我這邊的工作量開始加大。
說也怪事,這邊的炒菜賣的不是太好,老店那邊炒菜賣的倒是挺好,快成一個炒菜小酒館了。
老店那邊客人點炒菜,服務員把菜單傳過來,我這邊做,做完了金姐直接送過去。開始的時候金姐還能忙過來,等老店那邊炒菜賣得好,漸漸多起來之後她就有點忙不過來。她這邊還得付菜,還得往老店送菜,一個人真有點忙不過來。不但她忙不過來,有時候我這邊也忙不過來。就拿豬蹄子和豬耳朵來說,以前每天都是四十個,天天賣空。現在天天七十個,整起來有點費勁。豬蹄子和豬耳朵要是不收拾直接烀還行,不費事能忙過來。但是那得收拾呀,還得一個一個收拾,都是費事的活兒,有時候時間就不夠用,連中午休息的時間我都用上了,才將不將的能幹完,供得上賣。
老太太也看出我有點忙不過來,就又找了一個付菜的,把金姐調到廚房給我打下手。金姐一來我輕鬆多了,什麽都能忙開了。
鮮族女的真能幹。金姐每天早早就到了,等我到的時候她都把豬蹄子快收拾完了。將近七十個豬蹄子,都是頭天晚上我烤好泡上水,她隻管收拾。就是收拾,七十個豬蹄子也得倆小時,她是真能幹。
一上午她手裏活不停,把豬耳朵、豬蹄子收拾完,開始幫我準備炒菜的原料,等準備好了也該開始上客人點菜了。烤肉店這邊的炒菜還好些,炒完了直接在付菜口就上去了,等老店那邊的炒菜金姐得一盤盤的送過去。
炒出來的菜不能等,得馬上送過去,有時候她送菜還沒回來我第二盤菜就炒好了,她回來就趕緊送第二盤菜過去。一個飯口下來也和我一樣滿頭大汗。飯口結束她就開始收拾衛生,開始我和她一起收拾,後來她也不用我了,說我收拾的不幹淨,我收拾完了她還得再收拾一遍,倒是費事。於是她收拾衛生我幹別的。等到了晚上和中午一樣,跟打仗似的,又是一身大汗。
過了晚上飯口,金姐收拾完衛生開始洗工作服,我的工作服歸她管,洗的那是一個幹淨,比我洗的幹淨多了。
我問金姐:“在廚房幹比在前麵付菜累多了吧?”
“是比付菜累,但我還是願意在廚房幹。”金姐說:“開始的時候我就要上廚房,姨媽沒找著付菜的就讓我先幹著。”
我說:“你真傻,付菜多輕快,廚房多累。”
金姐說:“那也比付菜強,在那付菜有時候捧碰著流氓客人就站在那不走,沒完沒了的和你嘮,還說些難聽的,還不能跟客人急眼,有時候就想罵人。”
我說:“沒辦法,誰叫你長得漂亮,你要是長得和豬八戒似的,就沒人撩你了。”
金姐來氣說:“你才像豬八戒。”
知道自己說不定啥時候就離開,沒事的時候就教金姐醬菜。
在養老湯的時候把金姐叫過來,告訴她如何過濾,如何加熱,如何看顏色,如何熬糖色,還有就是幾天換一次藥料包,藥料包裏都有啥,各種藥料的比例是多少,等等,一點點的帶著她幹,很快她就能夠獨立操作了。
金姐跟我說:“譚師傅,你收我為徒吧,我給你當徒弟。”
我就笑了,說:“我剛多大呀,再說我炒菜也不行,手藝不到位,還收徒弟呢,我現在也是學習。”
金姐說:“你把醬菜教給我,這要是別的師傅都不教,除非是自己徒弟。”
我說:“這也沒啥保密的,我不教你,你要是想學跟別的師傅也能學會,你要是跟別的師傅學會了就得罵我保守,還不如教給你,你還能說我好,對不。”
金姐說:“就是不教我也不能罵,不教很正常。”
我說:“嗨,手藝這玩意兒根本就沒啥保密,醬菜是個廚師都會做,隻不過口味不一樣罷了,我做的也不是最好吃,教給你都怕誤人子弟。
打那以後,金姐叫我的時候“譚師傅”仨字就少了一個“譚”字,直接叫師傅,聽著挺別扭,叫她改她也不改,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