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趙姐喝多
二十多歲的時候,並不是純粹的單純,對女人有著欲望。也幻想著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完成從男孩到男人的過度,想知道女人到底是什麽滋味。但是在意識裏有個東西在束縛著自己,叫自己不要輕易的去嚐試,或者說不知道如何去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了,還是沒有碰到叫自己心動的女人,沒有那個衝動。
如果單純從女人容貌上來判斷自己是否喜歡,可以準確的告訴自己,對漂亮的女人是喜歡的,願意和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也僅僅是願意在一起,還沒有上升到要和漂亮的女人共同生活、攜手一生的程度。覺得自己還沒到談戀愛的時候,心裏也沒有要去談一場戀愛的衝動,感覺一切隨緣就好。
其實還是自己的心理問題,從小長大養成了強烈的自尊心,同時又把自尊心藏得很深,唯恐被傷害,於是就有了想談戀愛又躲著戀愛的行為。另一方麵敏感的自卑心理總是潛移默化的提醒著自己,也許會被人嘲笑,不能做被人嘲笑的事情,自己不能被人瞧不起,因為輸不起。就是這樣既無奈又複雜的矛盾心理束縛著自己,主導著自己的行為。
所以更多的時候叫自己遠離會有感情糾結的事情,去做別的事,比如喝酒,比如幹活。
又是周末,我回到了三台子,到了盛美酒店。
酒店的大門鎖著,一個人也沒有。從門縫裏往裏看,裏麵還是走時候的樣子,依稀可見,桌麵上有著一層灰塵。酒店門前的柳樹已經很綠了,七月份的天氣,很熱。看著酒店,自己在這裏工作了將近一年,對這裏有感情,如果這個時候盛美酒店開業,我會毫不猶豫的回來工作,因為感覺回到這裏,就好像回到家一樣。
一年的時間,我熟悉這個酒店,也熟悉了三台子,覺得這個地方很好,不像市裏那麽繁華嘈雜,有著自己的味道。看著酒店街對麵一棟棟三層高的單身公寓,還有常去洗澡的2號浴池,還有街邊熟悉的擺攤賣菜的吆喝聲,都是那麽熟悉,熟悉中帶著些許的親切。這裏,留下了我一年的青春,有我一年的青春歲月,還有許多熟悉的人。
也許,還會回到這裏,還會在這裏工作,因為自己喜歡這裏。
中午的時候,去了以前常去的小飯店,坐在那裏,點了自己愛吃的尖椒幹豆腐,喝著小酒。
小飯店的老板還認識我,問我現在在哪幹呢,我說在鐵西呢。
他說:盛美酒店還沒開業,聽說有好幾個廠內的人要承包,也快有結果了,十月一之前就能定下來。
我說:那是好事,到時候我回來看看。
老板說:打你們盛美酒店一停業,新飛酒店生意就開始火了,天天爆滿,有時候吃飯都得排隊。
看他說話時羨慕的神情,好像心裏挺牙癢癢,估計是想自己的飯店要是也達到吃飯排隊該多好。
這個時候飯店進來兩個客人,我笑了,是趙姐。
趙姐看到了我,很驚訝,說:哎?你怎麽會在這?
我說:以前在這幹過,回來看看。
趙姐問:你以前在這幹了?說著看了看飯店。
我說:不是這裏,是盛美酒店。
趙姐“哦”了一聲,和身邊的那個女的說:張姐,咱們一起吧,這是我的同事,小譚子。
我趕緊站起來,對那個女的說:張姐好。
那個女的點了下頭,說:你好。
趙姐她倆一起坐下。
那個張姐,先不說長得什麽樣,就說穿的,夠前衛的,如果在後麵瞅,絕對會以為是個小姑娘。那時候夏天小姑娘流行穿牛仔短褲,現在好像叫熱褲,就是把屁股包的緊緊地那種,張姐就穿著一條。上身是帶窟窿眼的小衫,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裏麵的文胸。短發,化著妝,說實話,也挺好看的,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招風的美女。年齡應該在四十歲左右,隻少不多。
她和趙姐坐在桌子對麵,我的眼睛就不好意思向前看,張姐最吸引人的地方是胸,波濤洶湧。
趙姐又點了幾個菜,點菜的時候問張姐:一會兒我姐夫來不來?
張姐說:過來,他收拾下屋,鎖上門就過來。
趙姐說:還是你厲害,把姐夫管的老老實實的。
張姐說:我們家老孫就是老實人,一輩子都這樣。
說完看了我一眼,衝趙姐說:你坐過去,一會兒我家老孫來坐這。
趙姐過來,和我坐在一起。
菜上來的時候,張姐家的老孫來了。
張姐家的老孫是個胖子,很憨厚,紅臉膛,五官周正,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人老實,中交,值得信賴。我說孫哥好,他點了點頭,和我握了下手。
酒上來的時候孫哥說:老弟,你也愛喝白酒。
我說:是,愛喝白酒。
他說:那正好,我也愛喝白酒,今天咱倆喝點。
張姐說:你少喝,你看看你啥樣,還喝,少喝點。
孫哥聽話的點頭說:少喝少喝。
喝酒的時候,張姐問我在三台子哪家飯店幹了,我說盛美。
她說:盛美呀,我去過,菜做的挺好吃的。接著問:現在是不是停業了?
我說:是,停業了。
孫哥說:現在正往外承包呢,廠內說好幾個人要承包,不知道承包給誰。
張姐說:還能承包給誰,誰關係硬就承包給誰,現在這時候,幹啥不得靠關係。
孫哥說:靠關係是好,你看著,早晚有一天,都得完蛋,聽說現在軍工部就開始派軍代表下來進廠了,要開始有駐廠軍代表,都得老實點。
孫姐說:那都是走走形式,就你這樣的,幹啥都輪不到你,你就當好你的小工人,到時上班到時下班,按月拿工資就行。
孫哥說:那是,天翻了和我也沒關係,我就是說說。
張姐說:說說,痛快痛快嘴,我天天陪你喝點,不比當廠長好。
孫哥就笑,端起杯和我喝酒。
張姐和我說:聽說你挺厲害呀,幫我們小趙打架,把人打跑了。
我說:沒那麽厲害,也不會打架。
張姐說:沒想到你還挺有正義感的。
我說:沒那麽嚴重,張姐,我敬你一杯。
張姐和趙姐喝的是啤酒,張姐幹了,我喝了一大口。
張姐問:你多大?
我說:二十一。
她有點不相信,說:你剛二十一呀。
我說:是的。
她說:沒看出來,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少說也得二十五呢,沒想到你才二十一。
說完看著孫哥,說:老孫,你看看人家,二十一,出來打工了,和個大人似的,再看看咱家那個小兔崽子,二十了,還他媽成天在外麵混呢,一天天就知道要錢。回去你和他說,再不好好幹,就讓他出去打工去。
孫哥說:我可不敢說,還是你說吧,他就怕你,我說了一點用沒有。
張姐說:你兒子你不說,也不管我叫爹,那可是你們老孫家的種。
孫哥說:是我們老孫家的種沒錯,不是你生產出來的嗎,還管你叫媽呢。
說完,大家就笑。沒想到孫哥老實巴交的人,還挺幽默的。
趙姐說:看你們兩口子多好。
張姐說:好個屁,當初要不是被這老小子騙了,我現在更好。
趙姐問:姐夫怎麽騙你了?
張姐說:還騙啥,稀裏糊塗的,人都叫他睡了,睡就睡了唄,產品還出來了。
我和趙姐就笑。
孫哥和我說:別聽你張姐的,她說話沒把門的,來,咱哥倆喝酒。
於是就和孫哥喝酒。
趙姐說:弟,你少喝,你喝不過姐夫。
我說:嗯,少喝。
張姐說:這老爺們兒喝酒,你就不能說少喝,你越說,他們就越起勁,不用管他們,他們都有撇,喝不多,誰喝多了誰遭罪。
說完看著趙姐,說:咋的,現在連弟弟都叫上了,都這麽親了嗎。該不會都——
趙姐馬上說:說啥呢,人家小譚還小夥兒呢。
張姐說:還小夥兒,現在找處女都得去小學,哪還有小夥了。再說了,他是不是小夥你咋知道,通知你了還是你檢查了。
這個張姐,說話是真的沒把門的,啥都說呀,我聽著是臉紅了。
孫哥說:你咋啥都說,你看,譚老弟臉都紅了。
張姐看著我,仔細瞅瞅,說:可不是咋的,真臉紅了,還真是小夥兒,要不是小夥兒不會這麽臉紅,來,老弟,姐說話就這樣,你別在意,姐和你喝一杯。
說完自己先幹了,我又喝了一大口。
我是領略了中年婦女喝酒說話的厲害,上次是王姐,這次是張姐,王姐照比張姐還差了一個檔次,張姐是毫不在乎肆意而為,想說啥說啥,說完了拉到。
打那以後,隻要一提到和張姐喝酒,就有一種隱私被發現之後尷尬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滋味。在她麵前好像什麽都可以拿出來說,並且還說的正大光明。有時候覺得張姐這人挺好的,至少活得自在,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看我和張姐又幹了一杯,孫哥說:看著沒,叫我少喝,你倒是挺積極的。
張姐說:咋的,看我喝你饞呀,今天給你放假,隨便喝。
孫哥就笑,說:這可是你說的,喝完酒回家我就睡覺。
張姐說:老孫,回家你要敢睡覺,看我不整死你。
孫哥說:不睡覺幹啥。
張姐說:今天叫你喝酒,你看看,我今天的這身打扮,好好看看,借著酒勁,你就沒啥想法?
我和趙姐就笑。
孫哥說:沒想法,你不天天這樣。
張姐說:你這是吃飽和膩了,我那時候要不是天天打扮,你會借著酒勁把我那啥了,完事了還說喝多了,哼,當初就該把你送局子,叫你在裏邊憋著,憋死你個癟犢子。
被張姐的話逗笑,看看身邊的趙姐,也在笑。
孫哥就說:後悔了,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張姐說:別嘚瑟,現在我要老牛吃嫩草,找年輕的去,你這樣的老了,不稀罕了。
孫哥說:年輕的誰要你,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還老牛吃嫩草,也就我不嫌乎,收留收留你。
張姐說:還收留我——我這是沒找,要找有的是,你看,人家小趙還找個弟弟呢。
趙姐馬上說:張姐,你說你們兩口子的事,別掛拉我。
張姐笑,對我說:譚子,你看張姐漂亮不,是不是還行。
我說:行,漂亮。
張姐問:你看張姐是不是能找個年輕的?
我說:這個可不敢說,我孫哥不能批準。
張姐說:不用他批準,他都霸占我二十多年了,也該我好好霸占霸占別人了。
那天喝酒很愉快,有張姐在場,總是笑聲不斷,她就像個活寶似的。酒桌上要是有張姐這樣個人,估計誰都不會喝多。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趙姐有點微醉,主要是時間太長,不知不覺的也喝了不少。
張姐打了台車,叫我安全的把趙姐送回去。我和趙姐上了出租車,不一會兒,趙姐就靠在我的肩上睡著了。到酒樓的時候,把趙姐扶下車,她開始有些站不住了。喝酒人都這樣,喝的時候氣氛熱烈,感覺不到多,等喝完了,出來一見風,酒勁開始上來,就醉了。
我把她背在背上,往樓上走。進了寢室,把她放在床上,她馬上翻身,幹嘔起來。幹嘔半天,沒吐出來,倒是酸的把眼淚擠出來了。
她擦了下眼淚,又躺好,說:想吐,但是吐不出來,難受。
我說:給你倒杯水。
把水遞給她,她側著身子喝了水,有些水還灑進脖子裏去了。
她說:就怨張姐,非得喝那麽多酒。
我說:喝酒就這樣,喝的時候不知道多。
她說:是,喝的時候覺得沒事,喝完了不行了。
衝她笑笑,說:姐你睡一覺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她說:現在不那麽難受了,再陪姐坐會兒。
我說:你還是躺著睡覺吧,喝那麽多酒。
她說:沒事,坐會兒,這才幾點呀。
趙姐躺在床上,看我坐在對麵床上,說:你坐過來,我又不是老虎。
我說:女人就是老虎。
她笑,說:過來坐。說著往裏挪了挪身子,讓出個空來。
我坐過去,說:其實我挺怕女人的。
她說:看你挺成熟的,還以為不怕呢。
我說:沒接觸過女人,和女的在一起不自在。
她問:你說實話,告訴姐,想女人不?
我說:想呀,怎麽不想,你弟弟也是正常人。
她說:看你成天的就知道幹活,還以為你不想呢,咱家前麵好幾個小姑娘,你找一個。
我說:姐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到前麵去,也不愛和服務員說話,就連誰是誰都不知道,你叫我找誰去。
她就笑,說:不會主動點呀,你又不是不會說話。
我說:咋主動,上去就說,咱倆處對象吧,人家還不得罵我流氓。
她笑說:嘻嘻,哪有這樣的,你可以幫人家撤個台呀,拖個地呀,一來二去的請人家吃個飯呀,溜溜公園呀,然後就下手,嗬嗬,不就行了。
我說:姐,你這是在教我學壞。
她說:嘿!這是啥學壞,這都是正常的,姐教你的沒錯,要不然,你以為人家小姑娘主動上來找你呀。
我說:也是。
她說:看你喝酒說話一點都不打怵,要是能達到領女孩子出去喝酒那一步,估計當場就能拿下。
我說:我可沒那能耐,也就和你喝喝酒敢喝。
她說:和我喝酒沒用,我是你姐,咱倆又不是對象,你得和你對象喝酒。停了一下,接著說:以後還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喝酒了,那些小姑娘看我和你在一起喝酒,該多想了,另外對你也不好,你還是小夥兒呢。
我說:看你說的,沒事,再說壓根兒也沒小姑娘喜歡我,倒是挺愛和你在一起喝酒的。
她說:我一個離婚的女的,還愛和我一起喝酒,你那是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咋回事,要是姐年輕十歲、八歲的,非得和你在一起不可,堅決不叫你跑了。
我說:看來我還可以,還以為我就是姥姥不喜舅舅不愛那夥的呢。
她一下子坐起來,兩個腦袋離的不到半米,對我說:姐和你說正經事呢,你看你都二十一了,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別整天的貓兒在廚房裏、下了班就在寢室裏趴著不出來,你看丁夢(水案),這才幾個月,就和李茹(服務員)成了,馬上倆人就要出去租房子住,你也不著急。
我說:和人家比什麽,你弟弟我是慢熱型的。
她就笑,伸手打了我一下,說:前台好幾個小姑娘喜歡你呢,要不姐給你說說。
她用戲旎的眼神瞅著我,我說:千萬別,這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這個時候感覺趙姐就和家裏大姐她們一樣,說到處對象的事比我都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