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案

  回到酒店,繼續工作。


  休息了一天之後大家的工作狀態不是很好,原因很簡單,就是大夥喝酒喝大了,還都難受呢。我去了小英子那,他們哥幾個在家沒事幹,到小吳那喝酒,結果都喝多了。好在客人不是很多,晚上八點多就下班了。


  李豔華真的沒有叫我送她,而是跟著我一起回了寢室,原來她昨天搬到寢室住了。到了寢室,大夥洗漱完畢,沒有人張羅打撲克,有的躺在床上要睡覺,有人看小說,我被李豔華叫走,幫著她挪床,我把李劍寒也叫過去,倆人幹活快,很快就挪好了。剛要走,李豔華叫我和她去她姐那裏,說是有東西落在那了,去拿回來。


  我說:叫李劍寒陪你去。


  她說:不的,我不認識他。


  我說:不認識咋啦,就是幫個忙,還管什麽認識不認識。


  她說:就得你去,不去不行。


  在路上,李豔華問:昨天你幹啥去了,找你都找不著。


  我說:出去了。


  她說:我知道你出去了,是問你去哪了,幹啥去了,不說是吧,不說我也知道,你去看那個小英子去了。


  我說:知道你還問我。


  她不說話,站在那使勁的用腳踩地麵,好像地麵跟她有仇似的。


  我說:你倒是快走呀,不是去你姐那拿東西嗎。


  她氣呼呼的看著我,說:不拿了,哪天拿都行。


  我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她問:你真的去看英子了?


  我說:是的。


  她說:那你就去了一天。


  我說:是呀,她那離咱們這遠,來回坐車就得四個小時,還不得一天。


  她說:那麽遠呀,那麽遠你還去。


  我說:昨天不是休息嗎,要不然也沒時間。


  她說:你去看小英子有時間,昨天我搬家,你就沒時間。


  我說:你也沒說你要搬家,你要說你搬家,咋說我也不走。


  她說:不是你說不要我在我姐那住的嗎,正好昨天休息,才搬的家,準備找你呢,你倒好,跑小英子那去了。


  我就笑,問:誰幫你搬的家?


  她說:李劍寒,還有涼菜師傅。


  我問:那人家幫你搬家,你沒請人家吃頓飯呀?


  她說:請了,李劍寒說不用請,就沒請成。


  我笑,說:李劍寒這個傻子,多好的機會。


  她說:你說啥。


  我說:我說李劍寒是個傻子,怎麽你不高興了。


  她說:不是,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你說的是什麽機會。


  我說:李劍寒錯過了一次機會,要是我呀,幫你搬家,你請客,必須去,還得吃點好的,等結賬的時候替你把賬結了。


  她聽明白了,就說:哼!才不用他結賬,一頓飯我請不起呀。


  往前走著,問她:到底去你姐那拿啥,非得今天拿。


  她說:其實也不拿什麽,就是想——沒在往下說。


  我說:你呀,就這點小心眼,是不是想問我昨天去小英子那裏的事。


  她馬上說:才不是呢,我就是想出來走走。緊接著又說:我把口紅落在我姐那了,過去拿口紅。


  我說:行,過去拿口紅。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她問:英子在那做什麽?

  我說:服務員。


  她問:那裏離這那麽遠,你幾點到的?


  我說:我到的時候快下午一點了,和英子在一起吃了頓飯,五點的時候開始往回走。


  她說:一頓飯吃三個小時呀。


  我說:是呀,那不得好好吃吃。


  也就隻能告訴她這些,再多的就不能說了。到她姐店的時候,她進去之後很快就出來,然後開始往回走。


  走著走著,她說:譚哥你一定喜歡那個小英子,要不然不會陪她吃飯吃三個小時。


  我說:哪天請你吃飯,吃四個小時。


  和李劍寒一起配菜的那個水案辭職不做了,陳師傅沒有再找水案,找了個女的專職刷碗,把我調過去和李劍寒一起配菜,廚房裏的零活還是由我來做。我非常感激陳師傅,要不是他,我也許就做不成廚師。在那個時候,如果不認識誰,或者沒有廚師帶著你,很難進廚房學廚師。


  我是幸運的,遇到了陳師傅。


  準備請陳師傅吃頓飯,陳師傅說:要是為了吃頓飯,我還不至於把你調過來做水案,你看陳哥是那樣的人嗎?但晚上還真得大夥在一起聚聚了,還是小吳那。


  那天晚上在小吳那聚會,陳師傅買的單。


  我收到了五姐的來信。這是我出來打工大半年以來收到的第一封家書,不是以前五姐不給我寫信,而是以前我確定不了能否在一個地方長幹,怕五姐來信,我不在那個地方幹了,收不到,讓家裏人著急。所以都是我寫信給家裏,告訴家裏自己挺好的,不用惦記。自從來到盛美酒店工作兩個月之後,感覺在這個地方能夠長期幹下去,才把酒店的地址和郵政編碼寫信告訴五姐,很快就收到了五姐的回信。


  接到五姐的來信,激動地眼淚流出,那個時候才真正的理解什麽才是“家書抵萬金”。五姐在信裏說家裏一切都好,母親的身體也很好,叫我不要掛念。說家裏的地母親沒承包出去,是大姐她們幫著種的,也是大姐她們幫著收的,都收完秋了,收成還行。五姐說過年就不要母親種地了,把地都包出去,好讓母親清閑一些,加上五姐過年就開始實習了,實習的時候到鎮裏的學校實習,每天都可以回家照顧母親,就更可以叫我在外麵安心打工。最後五姐說叫我在外麵自己多照顧自己,她會在家照顧好母親,同時還說要我爭取給母親領個兒媳婦回去。嗬嗬,那媳婦是說領回去就領回去的。


  看完五姐的來信,心裏敞亮不少,好像天也藍了,地也寬了,一切都變得美好了。仿佛回到了家,看到了母親,母親也看著我,笑著;看到了五姐,看到了家裏的院子,還有院子裏扒好的玉米,堆成了堆——手裏拿著信,臉上笑著,眼淚從臉頰上落下來——

  樹高千尺,落葉歸根。


  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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