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攆
第168章攆
“嗬,想拉老子下馬?你們還太嫩了點!”
殷文博低哼一句,不打算繼續留下來被人當笑話看,操控著電動輪椅準備離開。
這就是他從不用普通輪椅的原因,因為他不信任任何一個人,就算失去雙腿,是進是退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一直觀察著這邊動向的幾位商界大佬見狀,心中隱約升起一點不妙的預感,於是也紛紛起身。
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隻聽呯地一聲,四周的門被撞開,大批警察湧入,將場地團團圍住。
這下,猶如一滴油濺入水中,炸開了鍋。
“怎麽回事!”
“殷旭!你他媽搞什麽鬼!”
“我們好心來參加宴會,你殷邵就是這麽對待我們這些長輩的?以後誰還敢跟你們殷家打交道!”
虛張聲勢的叫罵聲此起彼伏,商景山和朱程文大驚失色,渾水摸魚想要逃跑,被早有準備的警員逮了個正著。
殷文博倒是仍然老神在在,他相信,就算有那些什麽所謂的犯罪證據,也奈何不了自己。
相比而言,他更好奇他的兩個兒子要怎麽安撫各大家族,怎麽收場。
就算費盡千辛萬苦把自己送進看守所,頂多也就是關押個兩三天的事。
等他出來,外麵大概已經變了天,不談外界,單單殷家內部的人,唾沫星子恐怕都要把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淹死!
這般想著,殷文博露出看好戲的得意表情,對於警員遞到麵前的各種文書也不過是輕蔑一笑。
直到瞥見殷氏幾位元老級人物現身,走到殷邵身邊,助他安撫眾人時。
殷文博眼底的漫不經心消失了。
逐漸被一種陌生的慌亂和驚恐所代替,他拍著扶手大吼:“我不去警局!我要見我的私人律師!放開我!”
可惜,沒人理他。
昔日交好的合作夥伴們正自顧不暇,如果可以,相信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把所有髒水都潑過來。
而他的心腹,他的手下,家族的人,在短短幾分鍾內全都變了臉。
喀嚓。
沉重的手銬落下,冷意激得殷文博渾身一顫。
這一生中,他經曆過太多風風雨雨,無數次被算計又重新崛起,可這一次,好像真的完蛋了。
警員們押著輪椅離開大廳,中年人吃力的扭轉脖頸往後看,與一雙清冷的眼對上。
那雙眼睛,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
驀地,像是明白了什麽,可是又無法理解。
就為了一個死了多少年的女人來報複自己?
整垮自己,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難不成,真以為他的弟弟能分給他一半家產?
一係列疑惑得不到答案。
至少短時間內,沒人會來回答他。
“看老東西那樣子,恐怕還沒想明白呢。”殷旭冷笑著哼了聲,“其實他不應該覺得奇怪才對,畢竟在他眼裏隻有利益沒有親情,又怎麽能奢望我們有呢。”
遲邵不置可否,淡淡道:“一切還沒有結束。”
“知道,隻要判決書沒下來,以那老東西的實力,隨時可能發生變故,假如真讓他脫身回來,我們兩個就都死定了。”雖是這樣說,可殷旭顯然一點也不擔心,抬手拍了拍他這個便宜哥哥的肩膀,輕鬆道,“不過我相信你,有你的鼎力相助,我們兩個強強聯手,一定能成功。”
“嗯。”
經過幾個月的交道,殷旭已經初步了解遲邵的性格,清楚對方人狠話少,可近段時間以來,這話似乎更少了,不需要偽裝的時候,簡直像個行走的冷庫。
陰沉沉的,凍得人心底發怵。
他眼珠子一轉,忽地聯想到什麽,以手肘懟了懟,壓低嗓音道:“是不是想你女人了?要不你現在就派人去接她過來,雖然看這樣子,殷家還要動蕩個小半年,但……”
“時機沒到,我暫時不想見她。”
殷旭嘖了聲。
就嘴硬吧,那語氣和臉色明顯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他望著幾位大步走來的叔伯長輩們,壓低嗓音道:“作為兄弟,免費送你句忠告,女人最喜歡聽好話,你這一天到晚啥事都不明說,純屬感動自己係列,有時候啊,錯過一時,可能就是一輩子囉。”
話音落,那幾人已經到了麵前,大家立馬開始說起正事。
談論了一會兒,殷家人見遲邵麵無表情的樣子,以為他心情不好,連忙互相推擠著上前來搭話。
“小邵啊,你也別太難過了,你設這個局是為了千千萬萬的南城人著想,是一個很偉大的舉動,那方家千金趁機逃婚是她有眼無珠,與你無關啊……”
“那方家人心虛得很,哪裏敢找你麻煩呢,你放心,回頭我再給你介紹個更好的,保證比那方小姐——”
正說著,門口又傳來一陣嘈雜聲,為這原本就熙熙攘攘的宴會廳更添風波。
“怎麽回事?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怎麽還有人在吵?”殷旭板起臉。
身邊的人趕緊去打聽,很快小跑回來,麵色古怪地看向遲邵,支支吾吾道:“有、有個人悄悄潛了進來,自稱是大少爺以前的……小舅子,還大喊大叫著說……”
“什麽鬼。”殷旭沒好氣地擺擺手,“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嗎,還不快把那瘋子給攆出去!”
“是……”
手下正要招呼那些身強力壯的保鏢,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回頭一看,是大少爺若有所思的麵孔。
“那個人還說什麽了?”
“說他姐姐有危險……”
話還沒說完,就見大少爺臉色突然大變,如離弦的箭般,用力撥開人群,往門口跑去。
這邊殷旭正準備轉場回公司開股東大會,剛想招呼便宜大哥一起,轉頭一看,人影都沒了。
“??”
說好的並肩作戰呢?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見遲……見殷邵!放我進去!”
一身服務生打扮的少年竭力掙紮,拖在地上的那隻傷腳經過這一路的顛簸,布條早已鬆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
血液凝固又崩裂,淅淅瀝瀝流淌著,染紅了整個褲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