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早
第113章早
傭人感到奇怪,但阻止不了,隻能在林俞飛踏進家門時,將女孩不尋常的情況一五一十匯報了。
“小姐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畢竟……借酒消愁嘛,少爺您要不去看看?”
心情不好?怎麽會!
剛剛看煙花的時候,明明笑得可歡了。
林俞飛滿心疑惑的叩響了妹妹的房門。
呯呯呯!
“元元?”
裏頭沒有反應。
就在他皺起眉打算直闖時,門鎖喀嚓一聲開了。
一隻細白的小手伸出來,攥住衣袖,將他給拖了進去。
咚!
門板在身後關上,屋子裏一片漆黑。
從明亮到黑暗,雙眼一時間無法適應。
林俞飛睜著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的黑瞳,隻覺得鼻間飄來混合著酒氣的淡淡馨香。
“元元?你怎麽了?為什麽不開——”
最後一個字,被迫吞了回去。
刹那間,他的嗅覺像是完全失靈了,因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嘴唇上。
葡萄酒的微澀,少女的軟甜,釀成了這世上最獨特的滋味。
林俞飛的大腦嗡嗡作響,雙腿發虛,頭重腳輕,渾身發燙。
他被動地接受著親吻,像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懵懵懂懂。
別說反抗,現在隨便來個人,一根手指頭都能將他給撂倒。
身嬌體軟易推倒。
林俞飛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這句話,不禁有些想笑。
然而,沒等他笑出聲,忽然又嚐到了一點鹹苦。
是眼淚的味道。
接著,他聽見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抽抽搭搭的說起醉話。
“為什麽不喜歡我……我今天和別人去相親了……你會嫉妒嗎……不,你不會……”
黑暗中,男人沉默了兩秒,沒有去開燈,而是握住對方的肩膀,沉聲問道:“元元,我是誰?”
“……”
女孩咕噥著吐出一個陌生的名字,然後頭一歪,就這麽趴著睡著了。
屋子裏的光線似乎更暗了。
林俞飛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彈。
叮!
電梯停穩,金屬門往兩邊徐徐打開,遲邵一邊講著手機,一邊從裏麵緩步走出。
“明天能正常去公司……就剩兩瓶水沒掛完而已,沒什麽事,嗯……我會吃藥的,先這樣……”
切斷通話,他習慣性地抬頭看了眼右邊。
下一秒,怔在了當場。
不知什麽時候,防盜門開了,一道纖細的身影倚在那裏,平靜的眸光慢慢下移,停留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
遲邵忽然記起什麽,迅速將左手背到身後,連帶著那隻搖搖晃晃的氣球。
欲蓋彌彰,掩耳盜鈴。
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笨拙的一天。
“我……我沒有跟蹤監視你的意思,我隻是……”
對方徑直走了過來,越走越近,在他麵前站定,抿著唇,將一個紙袋遞了過去。
“……什麽?”
“藥。”慕汐平靜道,“我不知道你在醫院裏吃的是哪種,所以把常用的各買了一些,拿不準的話,你就打電話問問專業人士吧。”
男人十分意外,脫口喚道:“汐汐……”
纖瘦的肩膀幾不可查地一抖,她微微撇開眼,見對方遲遲不接,索性略粗暴的一塞,隨即頭也不回地往自己住處走去。
“汐汐。”他忍不住問道,“煙火好看嗎?”
背影頓住。
“挺好看的,謝謝。”
哢嗒。
慕汐背靠著門,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平緩片刻,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陸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七點,鬧鍾響起。
遲邵抬手按掉,走進浴室衝了個澡,換上家居服後來到廚房。
慕汐九點半會有一個通告,趕在那之前,他們能夠共進一頓早餐。
其實他廚藝不錯,不過自從出國獨自生活後,基本上就沒碰過刀。
一來沒時間,吃快餐會更加方便,二來……花心思付出再多又怎麽樣,到最後,還不是留不住想留的人。
一個人,簡單活著就好。
但眼下,遲邵想再試試。
他想,在t市的那段時間,慕汐對他的廚藝所表現出的喜歡和懷念,或許是真的。
沒一會兒,煙火氣息彌漫開,在這冬日的早晨,帶來嫋嫋暖意。
當他把蒸鍋裏的中式麵點端上桌時,任成鄴的視頻電話正巧打了進來。
“遲哥,你看今天開會要用的資料是不是這兩份……咦?你在……做早餐?”
任成鄴本來想說的是“在吃”,可看見他身上的格子圍裙,不由自主地改了詞。
“嗯。”
“靠!真是你做的?”這下對麵炸開了鍋,急吼吼道,“遲哥你居然還會做飯?為什麽這麽多年,我從來沒吃過!”
遲邵心情不錯的調侃道:“不奇怪,阿宇也隻吃到過一次。”
“哦……那……不對啊,我一次都沒有哎!太不公平啦,遲哥,遲總,你看你那一桌那麽豐盛,你一個人根本吃不完啊,不如大發慈悲,給弟弟捎點吧,弟弟這兩天做牛做馬……”
遲邵瞥了眼牆上的掛鍾,八點,時間差不多了。
他不想再和對方牽扯下去,交代了一些關於資料的事,丟下一句“我不給男人做飯”後,切斷了通話。
手機那頭,任成鄴發了會兒愣,衝著推門走進的青年恍然道:“宇子,原來……你是女人?難怪你也一直不找女朋友……”
蕭宇:“???”
不經意間造就了一場風波的遲邵,並不知道他的兩位合作夥伴在辦公室裏發生了怎樣的戰爭。
他擺好碗筷,匆匆打理了下自己,踏著微微雀躍的步伐,拉開大門往對麵走去。
他已經想好了說辭。
多虧她送的藥品,病情才能得以痊愈,所以作為感謝,邀請她來吃頓早餐。
慕汐一定會同意的。
通過昨晚,他能感受得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在趨於緩和。
過去的事就讓它們徹底地過去吧,隻要現在的她……
喀嚓,門開了。
一對男女出現在他麵前。
說說笑笑,雖然沒有表現得特別親密,但清晨從同一個房子裏走出,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曖昧。
“遲邵?”陸笙瀾滿麵掩不住的春風得意,仿佛沒看見那張陰沉的臉,笑眯眯地招呼道,“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