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從頭錯到尾
居安接下來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傅爺,他常常在想自己該要怎麽做才能讓傅爺對他的氣能夠少一點,最後也隻能是想得焦頭爛額,什麽都想不出來。
安謐是他全權負責的,傅爺當時一再強調要他一定要把安謐保護好,可他竟然連安謐什麽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傅爺一定對他失望至極了。
一周後,居安去成郡市裏的酒吧買醉,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在同一個酒吧裏喝得醉生夢死的趙東。
那小子坐在卡座裏,左右都攬著女人,一邊品嚐美酒一邊和美女曖昧不休,日子過得那是一個快活。
居安當時就拎了自己桌上的紅酒瓶子,冷著一張臉推開人群走了過去。
趙東笑得一臉春風得意,在注意到麵前帶著敵意走過來的人之後,醉醺醺的眸子一下瞪得老大,當即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手腳並用地想要翻到沙發後麵去躲著。
居安拽著他的腰帶,手高高地揚起,傾身,酒瓶子碎裂在趙東的頭上。
刹那間,驚呼聲四起,左右圍著的幾個打扮得風情萬種的女人紛紛被嚇得花枝亂顫,一個個作老鼠般逃竄。
居安臉色暗沉,恨意和殺意都明顯地擺在臉上,用力地就趙東從沙發上拽了回來,然後重重地丟在了地上。
濃厚的血腥味刺穿酒精的屏障,瘋狂地湧進所有的感官,使得人手腳冰涼,手足無措。
居安本來秀氣的臉此時已經漲得通紅,布滿紅血絲的眼下是青紫的黑眼圈,氣息沉重得像是老牛喘氣或者是肺裏有了阻擋物一般,他直接將趙東摁在了地上,嘶吼道:“你這個畜生,老子在受罪你卻在享受,我特麽現在就殺了你這個狗日的!”
說著,一向溫和的他用拳頭當做武器,死命地朝著趙東的臉上砸去,身上帶著滔天的恨意。
趙東隻顧著不停地痛呼,哀嚎,那嗓音像是被水煮沸了一般,聽得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圍觀的人一個個都嚇得沒有反應,保安率先走了過來,將完全失控的居安拉了開來。
而趙東躺屍一般地躺在地上,一張臉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居安眼淚鼻涕口水都不受控製地往外湧,頭發被他自己抓得淩亂,身上的衣服也布滿了皺褶,他還在嘶吼,用力地往趙東那裏衝,似乎要過去和他拚命,像是被囚禁了許久的野獸。
幾個保安都得咬著牙才能將他拉住。
後來警察就來了,將居安帶到了警察局,將趙東送到了醫院裏。
兩天後,居安拿到了趙東的一份自述。
趙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表示會分期把酬金還給居安,也深刻地檢討了自己,字裏行間似乎都流露著真情實感,也表示在事發當時自己也是無能為力,也是因為怕被懲罰才選擇了隱瞞,沒想到最後卻成了這樣的結果,他感到抱歉,並且願意接受懲罰。
居安讓警察過去問他:“你還隱瞞過什麽?”
“沒有了。”趙東這樣回答。
可後來居安再調查的時候,卻發現了關於上一次他讓趙東去幫他查的施傲青的事情,趙東給他的材料竟然也是假的,那家造假的複印店就在趙東住的那個小區裏麵。
在發現事實的那一刻,居安整個人都崩潰了,不敢再去見自己的傅爺。
半個月後的上午十點,施家。
施家大門威嚴莊重,帶著從上個世紀傳承下來的氣勢磅礴之感。
黑色低調的賓利車從正門兩頭大獅子中間駛過,沿著正中那根線緩緩地往正廳而去,而後身後的門再沉沉地關上,並且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打開了。
施家有個規矩,大門隻有在新任家主被任命的那一天才可以被打開,也隻有新任家主才能夠從大門進入,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賓利車裏,車後座的男人闔眼沉默,雕刻般的的容顏像是覆蓋了一層白色絕美的冷霜,涼薄性感的唇透露著高貴和不可侵犯的威嚴感。
骨節分明的手宛若上帝鬼斧神工的結果,細長而精致,每一個細節都讓人無可挑剔並且感歎不已,他的手正撐著往一邊偏去的腦袋,優雅而隨意,卻帶著讓人驚歎的美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的腿。
和上半身的隨意相比,他的下半身像是被石膏凍住了一般,僵硬而不自然,和上身顯得格格不入。
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車座的男人,輕輕地踩了刹車,猶豫著喚道:“傅爺,到地方了。”
傅靳廷睜開了深色的眸子,看著視線正前方的大廳,長長的睫毛半垂,顯得了無興致。
這時車外有穿著製服的男傭人打開了車門,在外恭敬地垂手等待著。
“走吧。”傅靳廷低沉的聲線說道。
男傭人恭敬地上前,拖著傅靳廷的身子下車,將他放入事先準備好的輪椅裏,隨後推著他直直朝著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走去。
“傅靳廷!”這時,身後有一道歡喜的女人嗓音傳來。
男傭人遲疑地停下了步子,下一秒就被飛奔過來的身影撞開。
傅靳廷坐在輪椅上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冷峻的容顏不帶任何的情緒,似乎對外界已經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蘇子衿接過了輪椅,推著傅靳廷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已經跟上級請示過了,以後我就跟在你的身邊,幫你處理施家的事情,成不了你的左膀右臂,當一個跑腿的也可以。”
麵前的男人連頭也沒回。
蘇子衿眸色閃了一下,想到傅靳廷最近經曆的那一切,咳了咳,重新笑著說道:“我前兩天學了做魚,晚上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傅靳廷不吃魚,可他沒有反駁蘇子衿的話。
蘇子衿自娛自樂一般地繼續說道:“我還買了一隻貓,過兩天寵物店就給我送過來,讓你取名字好不好?如果你不取的話,那就叫它小亭子。”
“你很聒噪。”傅靳廷總算是開了金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平淡的一句話落到水裏都泛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