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決裂
“安謐!”傅靳廷聽完,臉色鐵青地朝著安謐看了過去,一雙眼裏布滿了淩厲之色,而藏在眼底的是濃濃的心傷。
安謐的話刺得他的心髒已經開始滴血。
安謐一張小臉變得不近人情,冰冷得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眼神也不再帶著任何的愛意,反而充斥了痛恨之情。
“你還吼我?”她冷嘲著勾起了嘴角,“難道我說錯了嗎?傅靳廷,你自己捫心想想,你的心底難道不是這個想法?從一開始你就是這樣,蠻不講理,霸道又不可理喻,一味地按照自己的喜好辦事,什麽人要是不順你的意了,你就用上你的特權去找別人的麻煩,你從來都不願意吃虧,你也從來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哪怕你為我多想一點,你多在乎我一點點,你也不會讓施二爺拿著槍直接把我舅舅殺了。”
“你明明知道那樣做我會生氣,但是你還是做了!傅靳廷,我難道就不值得讓你為了我犧牲點什麽嗎?我的快樂我的幸福對你而言,就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嗎?我一直以為你愛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錯得有多離譜。”
說到這裏,安謐已經泣不成聲,伸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笑著說道:“老四說的對,你不會愛任何一個人,你從來都隻是在乎你自己。老師也說得對,我和你們根本都不是一路的人,我早就應該退出來,現在也不會弄得這麽狼狽,這麽痛苦不堪……”
傅靳廷紅著眼眶聽著她說這些,一直等她停下,才說道:“施傲青不是你親舅舅,我這裏已經有證據了,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看,他接近你是別有所圖……”
“你閉嘴!”安謐忍無可忍地吼道,嗓音尖銳得好像要把聲帶撕裂了,低下了頭,雙手用力地捂住耳朵,神色已經崩潰。
傅靳廷身子僵坐在輪椅上,眼神痛苦地看著安謐,不敢再說一個字。
安謐聽不見聲音之後才遲疑地將手從耳朵上拿了下來,然後半抬著蒼白的臉朝著傅靳廷的方向看了過去,猩紅的眼像是兩隻野獸的眸子,淚水從眼淚淌出來流進了緊咬著牙關的嘴裏。
她緊擰著眉頭,難以置信地盯著傅靳廷看了許久。
“阿謐……”傅靳廷被她的眼淚看得心都要碎掉了,嗓音有些顫抖地呼喚著,像是要把安謐已經寒掉的心喚回來。
安謐一動不動地盯著傅靳廷那一張俊美的臉,冷冷地開口說道:“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你為什麽沒人愛了……”
傅靳廷神色一點點僵硬了下去。
安謐輕笑了一下,笑容滿是嘲諷之意,“因為你不配。”
“你知道為什麽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那是我舅舅嗎?”她低低地說道,直起了身子,將身上的衣服都整理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平靜,繼續緩緩地說道:“因為他對我的關愛和照顧已經不需要我再去求證什麽,哪怕他不是我的舅舅,但是在我的心裏,他就是。”
“而你,哪怕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在為我好,但現在的我一點都不稀罕。”安謐伸手將茶幾上那個沾了口紅印的杯子揚了起來,狠狠地摔在了地麵上。
“砰!”玻璃四處飛濺。
安謐就連呼吸都在顫抖,紅著眼眶看著傅靳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字字清晰地說道:“我們分手吧。”
傅靳廷焦急地拉住了安謐的手腕,大手都在細微的顫抖,手掌好像沒有了溫度,冰冷得嚇人,他神色難以克製地出現了慌亂,望著安謐的冷凝的小臉,急切地說道:“如果我不那樣做,施二爺一定會把怒氣發在你身上,我不得不那樣做,這樣這件事才可以過去。施二爺本來就對施傲青有敵意,就算我把這件事瞞了過去,他也依舊會找機會害死施傲青。”
“我這樣做也是長遠考慮之後的結果,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難……”
安謐臉色漸漸地被厭惡和恨意所覆蓋,心裏有一股怨氣頃刻間將她的理智所剝奪,手用力地將傅靳廷推開了,口中字字泣血地說道:“你不要總一副為我考慮的樣子,傅靳廷,你知不知道是我殺的施文耀?!憑什麽要讓我舅舅替我贖罪,你還覺得理所當然?!”
“死的人該是我!”安謐臉色痛苦地嘶吼,兩手崩潰地捂著臉,身子蹲在了地上,心髒像是被萬箭刺穿。
傅靳廷的輪椅翻在了地上,他有些狼狽地倒在地上,狹長的眸子布滿了冷光,似乎被安謐維護施傲青的話激得忍無可忍,厲聲陰沉地說道:“他不是你舅舅,他是施家的人,他是死有餘辜!”
安謐聽得身子一下就僵了起來,抬起蒼白的一張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傅靳廷的方向。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人。
所以,傅靳廷到現在還是一點愧疚都沒有?
傅靳廷被她看得心慌了一下,語氣一下就溫和了起來,意圖用溫柔將安謐安撫,“阿謐,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事情也已經夠亂了,你老實地回雲城待著,等我回去,我再去給你細講好不好?”
安謐直起了身子來,抬手抹了一把淚水,然後冷冷地說道:“不用了,我和你無話可說,你殺了我最在乎的人,你還想要我和你說什麽?”
她提步朝著門口走去,小臉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寒冰。
“阿謐!”傅靳廷嗓音沙啞地喊道,本來冰涼的眼裏已經蓄積了淚水。
安謐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隻是想聽聽傅靳廷到底可以無情到什麽樣子。
傅靳廷坐在地上,眼神受傷地看著安謐的背影,低啞的嗓音第一次用請求的語氣,卑微地道:“別走……”
他也知道安謐心裏已經不可能原諒他,可他還是帶著一絲期待,期待自己的地位能在她的心裏比施傲青高那麽一點。
安謐纖細的手指用力地握成了拳頭,猶豫了一下才回過頭來。
她張口本想說兩句話,餘光突然落到了不遠處臥室門口的女人身上,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心被用力地揪緊,痛得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