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被帶回施家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傻丫頭,你難道還不想了結嗎?”穀教授歎著氣問道。
安謐渾身都在發涼,她的精神都要崩潰了,她無助地抱著自己的手臂,低著頭,將自己下唇都咬得出了血。
“好,我聽您的。”
她答應了,重重地點頭。
而就在這時,四周打過來好幾道明亮的白燈,像是突然被放在了手術台上麵,燈光讓一切都顯出原形。
刺眼的光逼得安謐不得不抬起手臂來擋在了眼前。
“就是這輛車,我們四爺的!”一個男人的嗓音在大吼,那些車輛的遠光燈都換成了近光燈。
上麵七七八八的人都走了下來,密密麻麻地朝著安謐走了過去,燈光將他們的身影照得就像是龐然大物,莫名地染上了幾分逼壓的感覺。
安謐眼神無助地看向了穀教授,穀教授此時也無奈地看著她,然後迎麵朝著對麵的人走了過去。
瞧到這裏,安謐放下了手臂,手用力地握成了拳頭,心裏有些恍惚。
“穀教授,是您。”走在最前麵的是施家治安隊的一個隊長,一眼看到了穀教授,然後帶著尊敬的意思打著招呼。
穀教授嚴肅地解釋道:“四爺出了事,我本想帶著我的學生來警局報案,你們卻先來了,不然我們一起進去報個案?”
那個隊長聞言,本來的笑臉一下沉了下去,“您說什麽,四爺出了事?四爺能出什麽事?”
這裏的人都還是一種茫然的樣子,他們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你們過來是為了什麽?”穀教授問道,轉頭看了安謐一眼。
安謐正低著頭在那裏站著,整張小臉都在發白,看起來柔弱無助的模樣。
在經曆那麽大的事情之後,安謐不可能還能保持冷靜,她平常雖然看起來很是堅強,但是現在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她可以接受的範圍,所以她一直都處在失神的狀態裏,就像是半夢半醒一樣。
治安隊隊長也看向了安謐,對著穀教授答道:“剛才四爺別墅裏一個女傭說有人鬼鬼祟祟地開了四爺的車,讓我們過來找找。四爺現在在什麽地方,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事情已經過去一天了,而四爺的事情依舊還沒有被報道出去,說明一定是有人不想讓這件事被外人知道。
穀教授臉色沉重地朝著車子走去,將後座的車門打開了,將裏麵的人給現場的人看。
隊長被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手用力地捂著鼻子,擰緊了眉頭盯著那裏麵的情形,又猶豫著走了過去。
後座的車椅已經被施傲青流出來的血染得濕透了,就連車座下放腳的地方也還有未幹的血水。
施傲青就靠在車後座上,他的臉和暴露在外麵的皮膚都變得死白,嘴巴也完全變成了青紫色,估計再過不久的時間,他就要開始長屍斑了。
治安隊隊長靠了過去,從兜子裏將手套拿了出來戴上,然後翻過了施傲青的身子,仔仔細細地檢查著。
施傲青後背上有幾個彈孔,前麵也有兩個,純粹是被人用槍打死的。
簡單地察看了一下情況之後,隊長朝著自己的手下走了過去,幾人圍成了一個圈子在那裏說著什麽,他們的神情看起來都很凝重。
現在死的是施家的四爺,是施家不可缺少的角色。
他們得想想概要怎麽去和施老太爺說這些東西,也得想想該要怎麽處理後事。
接下來,安謐就渾渾噩噩地跟著他們一群人回了施家,然後站到了施三爺的麵前。
頭頂明晃晃的燈光照了下來,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可以被看得清楚。
又是這個莊嚴的議事廳,不過今天沒有那麽多的圍觀群眾,站在最前麵的那個人也不是施老太爺。
施三爺站在安謐的身前,眼神威嚴地打量著她。
而安謐隻是雙目無神地看著地麵,像是一個沒有知覺的布娃娃。
“叫什麽名字?”施三爺沉聲問道,已經站到了安謐身後去了,嗓音聽起來很是危險。
“安謐。”安謐無意識地回答。
“你和施傲青是什麽關係?”施三爺重新回到了安謐的身前,背著手,一臉嚴肅的模樣。
“他是我舅舅,親舅舅。”安謐一五一十地答,整個人動都沒動一下,像是被操控了心神一樣。
施三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在一邊奮筆疾書的那個男人,“記下來了嗎?”
“已經記下來了,您們說的話,我都記下來了。”那人忙抬起頭來說道。
安謐聽聞了動靜,脖子僵硬地朝著坐在一旁的人看了過去,然後又漠然地轉過頭來,空洞的眼神持續地定在地麵上。
“看到開槍歹徒的臉了嗎?”施三爺又問。
安謐不得不去回憶之前的事情,然後搖了搖頭,將唇抿得更緊了一些,一層層徹骨的痛從身子的深處湧起。
她難以自製地顫抖著,然後整個人都蹲了下去,將頭放在膝蓋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分外的無助。
這時,穀教授從旁聽的位置上走了過來,對施三爺說道:“就問到這裏吧,她受了不小的刺激,現在需要休息。”
施三爺麵色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滿,卻還是點了點頭,冷酷的神色裏終究還是添了一絲不忍,讓穀教授將安謐帶走了。
安謐回到自己的小樓裏,坐在客廳熟悉的沙發上,屋子裏還開著空調,可她身子卻還是冷得直打顫,額頭上也多了一層冷汗,整個人看起來惶恐得像是精神失常了。
穀教授對她說話,她也不再搭理,像是自閉了一樣。
屋子裏的燈光有些發暗,想必是因為那個燈泡用了太長時間沒有換,就連燈管看起來都有些發黃了。
穀教授眼神複雜地看著安謐,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過了,而她的眼睛還是大大地瞪著,直勾勾地瞅著一個不知名的點,發白的臉使得她的樣子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莫名的滲人。
穀教授本來想勸她睡覺,最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在屋裏點了一個有助睡眠的香薰,然後就朝著樓上自己的屋子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