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在旅店裏
淩晨一點過,亮如白晝的客廳裏。
男人穿著西裝靠坐在灰色的沙發上,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交疊著,冷峻的眉宇間有些浮躁之色,屋裏的氣氛也很是壓抑。
手下的人遲遲報不回來消息,一個個難道都已經死了嗎?
傅靳廷帶著滿身的戾氣,俊臉嚴苛地板著,將電話打了出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電話放在耳邊。
少傾,那頭通了,居安不等他問就連忙答道:“安小姐已經回實驗室基地了!”
“就這點信息,你們查了一個小時?”傅靳廷眉心蹙成川字型,已經開始動怒了。
居安聽得冷汗津津,“我們……”
知道瞞不過傅爺,他隻能硬著頭皮說出事實:“安小姐晚上六點就從實驗室基地離開了,但是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也查不到消息……”
說完,他就知道傅爺的臉色一定會陰沉得能嚇死個人,於是又連忙保證道:“我們一定會在半個小時內將安小姐的位置找出來,傅爺您要相信我們!”
“跟著她的人去了哪裏?”傅靳廷沉著氣,怒不可遏地發問,低沉的嗓音聽得人一身毛骨悚然。
居安哆嗦了一下,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低聲答道:“安小姐之前在黎安市,而謝小姐這邊差點人手,我就自作主張地把保護安小姐的手下調回了這邊來,忘了調回去了……”
“你找死?”傅靳廷直起後背,喑啞著嗓音,一字字嗜血地發問。
居安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打濕了頭發,知道擅自更改傅爺的安排是大忌,可那時候的他真的隻是想圖個方便,沒料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們一定會很快找到安小姐的,或許她隻是……隻是去哪個地方玩了……”居安說得心虛,後麵幾個字出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這麽晚的時間,安謐能去哪裏玩?
“找到她,調所有人的都去找,她要出個什麽事,你們都給我去死!”傅靳廷暴戾地開口,一張俊臉已經陰沉得想要殺人。
最近已經被謝羽藍的事情折磨得心力憔悴,底下的人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簡直要逼瘋他。
居安忙不迭地應是,其實心裏沒有太大的擔心,因為最討厭安謐的那個女人已經被送進了牢裏,安謐目前是安全的。
他剛要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又傳來傅爺陰沉的嗓音,“找到老四了嗎?”
“沒……沒呢……”居安又心虛了起來,因為傅爺交代的任務,他一個也沒有完成好。
“把找老四的人也調回來找安謐。”傅靳廷毫不猶豫地下著命令。
“好……好……”居安應著,這一次等到傅爺那邊掛了電話,他才敢真正地鬆一口氣。
不免又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誰知道安謐又上哪個地方捉妖去了,平白無故給他們添了這麽多的麻煩。
此時的居安對安謐的不滿又多了起來。
而這邊,傅靳廷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打著安謐的電話,即使在幾個小時前他就已經疲憊不堪得想要倒下好好睡上一覺。
在電話打到第五遍的時候,突然通了。
傅靳廷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神情急切地問道:“你在哪裏?怎麽還沒回家?我都在家裏等你好久了,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應答,傅靳廷漸漸冷靜了下來。
“安謐?”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回答,靜得十分的詭異。
終於,傅靳廷反應了過來,神色冷厲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然後,回答他的隻是電話被掛斷的結果。
傅靳廷用力地捏緊了手機,堅硬的手機屏幕都有彎折的趨勢,他深邃的眼裏湧滿了煞氣,整個人的周圍似乎都充斥了一層陰霾。
幾分鍾冷靜之後,他將電話再度打了過去。
那頭又接通了,傅靳廷沉著嗓音說道:“我要見她。”
“那你來吧。”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嗓音,音色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語氣平淡聽不出好壞。
“在哪?”傅靳廷起身,拿著車鑰匙,大長腿闊步往外邁。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這種時候一半的人都已經歸家休息了,所以這通電話顯得很是不詳。
“西縣,光明旅館。”女人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答案也很幹脆。
傅靳廷發消息通知手下的人準備過去,然後又平靜地問道:“她還好嗎?”
“還行,不過喝得很多。”
傅靳廷又沉著氣問道:“清醒嗎?”
“你這人問題怎麽這麽多,自己過來看。”那頭的人不耐煩了,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安謐為什麽會去西縣,又為什麽會喝多,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他是一點的了解都沒有。
對方既然那麽幹脆地說了地址,要麽就是歹徒過於自信,要麽就是真的無害,傅靳廷希望是後一種情況。
但他更怕的是安謐已經遇害……
一個小時後,傅靳廷帶著上百個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西縣,直接逼近了那個旅店。
旅店符合小縣城的風格,顯得樸素又簡陋,一串廉價的燈掛在牌匾上,將光明旅店幾個字照得晦暗不明。
旅店隻有一個小小的門麵,又狹窄又低廉,是傅靳廷從來不會踏足的那種地方。
居安為了將功補過,帶頭朝著屋裏走去了,一邊給安謐打著電話。
他本想直接沿著狹窄的樓梯往上去找,可電話鈴聲突然從前台的地方響了起來。
前台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化著妝,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將電話接了起來。
居安疑惑地走了過去,掛了電話,直接開口問道:“這個電話的主人在哪裏?”
女人長了一雙三角眼,看起來有些冷淡,睨了他一眼,問道:“你叫傅靳廷嗎?”
居安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眸光探究地看著她。
“剛才有個人把電話給了我,讓我接電話,然後將電話還給一個叫傅靳廷的男人。”女人解釋道,伸出手臂,將電話遞了過去。
居安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又探究地問道:“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就是一個傳話的小孩。”女人回答道,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些狐疑之色,大概沒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為什麽要幫他?”
“他給我錢了。”女人十分坦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