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是施家的人
傅靳廷握著她的手,緩緩地拉著安全帶到中間,插進插孔裏,然後伸手揉了揉安謐的腦袋,麵色如常地開車朝前了。
整個過程,安謐都噤若寒蟬,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目光怔怔地看著前方,整個人都顯得很不協調。
傅靳廷開著自己的車,菲薄的唇微微抿緊,眉心也輕蹙著。
車裏的氣氛很是奇怪,尷尬的氣息在流竄。
車子駛出去一段距離了,安謐才回過神來,內心十足的別扭,將身子往車椅裏縮了縮,輕咳了一聲,問道:“你和施文耀認識嗎?”
傅靳廷見她開口,偏頭過來看了她一眼,然後嗯了一聲,眉心卻舒展開了。
安謐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還是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她繼續問道:“你們怎麽認識的?”
傅靳廷沉默了兩秒,喉結上下起伏一下,沉聲答道:“我們是親戚,表親。”
安謐臉色微僵,這麽說來,施文耀是傅夫人的外甥。
她之前竟一點都沒看出施文耀和傅家有什麽淵源,這小子當初還想讓她包養,施文耀的腦袋裏麵到底裝了啥?
“我和他們不熟。”傅靳廷神色如常地補充了一句。
安謐小臉微怔,轉頭看著傅靳廷絕美卻冷傲的側臉,遲疑地問道:“之前要殺我的那個男人是傅夫人的人?我聽他說是他害死了安柔兒,他是傅夫人的人對吧?”
“是。”傅靳廷眉心再度鎖起,沉聲答道,沒有隱瞞。
安謐瞳孔顫抖了兩下,喉嚨似乎都幹了很多,嗓音有些低啞地繼續問:“那個男人是傅家的人,還是施家的人?”
她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眸子裏麵是驚濤駭浪的不安。
“我們傅家不幹壞事,不養謀財害命的手下。”傅靳廷擰眉堅定地回答。
“這樣說來,是施家的人……”安謐低喃道,又想起之前施文耀說的那一番話,想起傅夫人趾高氣昂的樣子,想起傅靳廷之前和她說過的關於傅夫人的一些故事,她難以置信地咬著下唇。
傅靳廷餘光打量著安謐久久無法平靜下來的容顏,眉頭擰得更緊,出聲說道:“施家的事情不會再和你扯上關係,沒有人會再傷害你。”
安謐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眸光恍惚地朝他看去,又啞聲緩緩地問:“是錦城的那個施家?”
“別多想。”傅靳廷偏頭,複雜地看著她。
安謐此時的樣子失魂落魄,看起來讓人有些不安。
她搖了搖頭,堅持地問道:“是錦城那個施家嗎?”
“是。”傅靳廷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總覺得安謐此時的狀態有些不對。
安謐聽到答案,立即冷笑了起來,隻道了一句:“難怪……”
語氣隱隱帶著嘲諷和厭惡的意思。
“嗯?”傅靳廷將車停在了公寓門口,然後擔憂地看著安謐。
幽暗的光線下,安謐的容顏顯得有些晦暗不明,眼神筆直地看著前方,似乎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靠在車椅上,小臉上覆蓋了一層寒冷,又低聲解釋道:“難怪傅夫人殺人都不眨眼,說綁架就綁架,說要了誰的命就要了誰的命,原來是仗著那麽大的權勢在。”
傅靳廷不忍地側身看著她,想要開口勸慰兩句,菲薄的唇卻有些張不開。
安謐垂著眸子,睫毛顫抖了一會兒,才又低聲說道:“豪門的水可真深,稍不留意,命都要搭進去了。”
說著,安謐抬起紅紅的眼眶盯著神色複雜的傅靳廷。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糾纏,安謐看得出傅靳廷眼裏的憐惜和固執。
她伸手緩緩地摸著對方棱角分明的側臉,眉心蹙了蹙,又緩聲說道:“早知道她是施家的人,我一開始就該好好聽她的話,這樣一來,也能好過不少。”
傅靳廷用力地捏住了安謐的手,眼裏有受傷之意,嗓音喑啞著,“你是在怪我?”
安謐揚唇輕笑著,又釋懷地繼續道:“後來再一想想,她應該一早就厭惡我了,無論有沒有你,她都不會放過我。有你在,我才能堪堪保住我這條小命。”
不免又想起當初阿雅說的話,傅夫人不會放過她,但是傅靳廷卻會保護她。
要麽她就和傅靳廷徹底斬斷關係,要麽她就讓他牢牢地守著她,這一輩子,也就這麽過了。
傅靳廷依舊自責地低下了頭去,對於安謐,他總是有著說不完的愧疚。
安謐輕抿住了紅唇,她說這些並不是想讓傅靳廷心裏難受,她就是想要發表一下感慨。
因為自己這一路走來,真的太艱難了,讓她心裏滿是疲憊。
微微傾身,安謐主動上前抱住了傅靳廷的腰,感受到對方身子的僵硬,她輕歎著說道:“每次我想跑的時候,你總是能想到辦法把我留住……”
她嗓音又哽咽了一些,“每次我動搖的時候,你卻一直都堅定如初,雖然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但是我所有的安全感都是你給的。”
她從來就不哭不鬧,因為一直都明白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不想爭也不想自取其辱。
心裏再怎麽風起雲湧,表麵也是不動聲色,所有的委屈都自己抗,所有的痛苦都自己忍,孤傲又堅韌,永遠不會認輸,永遠不會被打敗。
但是麵前這個男人幾次三番地救了她,她一個電話過去,就知道自己死不了,自己被欺負的時候,是他一身殺氣地站出來要給她出頭,這樣的安全感甚是新奇,即使他們兩人之間現在不再是夫妻關係。
傅靳廷用力地擁緊了她,聽到安謐這樣說,他更加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事實在是對她太殘忍。
“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他低啞著嗓音承諾,帶著無比鄭重的態度。
安謐在他懷裏蹭了蹭,低聲喃喃道:“以後,都別離開我。”
傅靳廷眸子震蕩了兩下,心口似乎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安謐這一句話直接安撫了他之前所有的不安,覺得自己鬧了那麽多,真的隻是在無理取鬧。
“我愛你。”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安謐的下頜,俯身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