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沒有你的生活不會更好
經小瘦子這麽一提醒,施文耀也察覺出了端倪,他一開始就覺得有些奇怪了,現在才明白奇怪的地方原來是不同的身份卻沒有換來與身份對等的服務。
“施家內部出了事,難道已經讓外麵的狗察覺到了?”施文耀嘀咕了一句,神色尤其地複雜,卻又平添了幾分戾氣。
小瘦子也想不通這一點,但卻強調道:“不應該,家族裏麵的事情不可能傳到外人耳朵裏。”
“那這幫狗腿是眼瞎了嗎?!”施文耀當時氣得就要冒火,坐上車就狠狠地甩上車門,“去警局!”
權威被挑釁到了,他當然要去找回場子。
而此時的網絡上,安謐救人的視頻已經傳開了,一身白衣英姿颯爽,急救動作流利精準,嗓音洪亮,十分沉穩地控場,贏來了一致好評。
所有的人都在歌頌這個漂亮的女醫生,而此時的女主人公卻落寞地坐在手術室的長椅上,滿身頹廢淒涼的氣息。
手術室裏的手術還在繼續,但是一切都和安謐無關了,就像是當初她剛從監獄裏出來的那一會兒,被所有的醫院拒之門外。
良久後,有輕緩的腳步聲靠近,在寂靜的走廊裏,分外的清晰。
安謐依舊埋頭坐在那裏,身影瘦小,一動不動。
直到,身子被人圈進了懷裏,呼吸間聞到了熟悉的沉香味,她才恍惚地抬起頭來,遲疑地看了過去。
傅靳廷坐在她的旁邊,有力的雙臂摟住了她的身子,讓安謐整個人都倒進了他寬闊而有安全感的懷裏。
安謐紅著眼眶,睫毛被淚水打濕了,見到他的那一刻,本來清澈的眼裏瞬間彌漫了可憐巴巴的淚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明明都還是好好的,這麽片刻怎麽就成了這副模樣?
傅靳廷心有疑慮,但是還是先憋住沒有問,隻是將她抱在懷裏,無聲地安撫著。
安謐將額頭抵在他的心口,默默地掉了一會兒眼淚。
直到傅靳廷胸口前的衣服都被眼淚打濕完了,她才有氣無力地哽咽道:“安柔兒死了,我該去哪說理?都被誤會了這麽久了,到現在卻還要被一直誤會下去……”
“誰欺負你?”傅靳廷拉著她不停顫抖的肩膀,將她拉離了自己,臉色發沉地看了過去,身上的戾氣一瞬間就暴漲了起來。
安謐垂著腦袋,氣息紊亂地抽泣著,死死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說道:“沒人欺負我,是我自己心裏難受。”
傅靳廷又沉默了下去,蹙著劍眉盯著她。
安謐單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才抬起紅通通的眼睛去瞧傅靳廷,低聲開口道:“很久之前,你酒精中毒上醫院搶救,我參與了那場手術,是安柔兒打錯了藥導致你昏迷三年,但是我卻替她背了罪。”
“這一場失誤導致現在的我都不敢麵對以前的同事,不敢聽他們提起那段經曆,雖然我根本沒有做錯什麽。”
傅靳廷兩手捧著安謐的臉,指腹擦過她眼角晶瑩的淚水,過往冷厲的眸子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張口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安謐抿著唇角哭,眼淚滑到唇上,滿是苦鹹的味道,顫抖著說道:“對不起,瞞了你這麽久,你才是那個受害者,而我的災難和你無關。”
傅靳廷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安柔兒才對,而她和傅靳廷都是被害者。
如今還沒有報仇,仇人已經過世了,留下這一切未解決完的事情,讓她恨得無可奈何。
傅靳廷手下忍不住加了一點的力,用力地捧著安謐的腦袋,指腹摩挲著她的頭發,眼神越發的深沉。
安謐不忍地垂下眼眸,這一切的一切,從一開始錯了,之後隻能一錯到底。
她現在解不解釋,似乎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該感謝她。”突然,對麵傳來低沉喑啞的嗓音,有些隱忍的恨意,更多的卻是真誠。
安謐難以置信地抬眸,瞳孔微微地顫抖著。
傅靳廷菲薄的唇輕勾,大手順著安謐的後腦往下落到腰上,壓著她緊緊貼著自己的身子,然後緩聲感慨地說道:“沒有她,我怎麽能遇上你?”
聞言,安謐徹底崩潰,手用力地拽緊他的西裝外套,咬牙說:“你是不是傻?沒有她,你又怎麽會昏迷三年?你還是過著你該過的生活,至少會比現在好很多。”
“不會。”傅靳廷低聲說道,將下巴蹭進安謐的肩窩,眷戀地蹭了蹭,低聲繼續說道:“沒有你,我過不好我這一輩子,我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安謐沒說話,滾燙的淚水燙過了傅靳廷的肩頭,擁著他的兩隻手臂卻緩緩地收緊了一些。
或許一切本來就已經是命中注定了,她注定要過這麽一劫,注定要碰上傅靳廷。
“以前的我暴躁又陰狠,他們都怕我,說我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耳畔傳來傅靳廷低沉柔和的嗓音,像是在講故事一樣。
安謐忍不住失笑,帶著鼻音哼道:“我初見你的時候,你真是那樣的。”
想了想,安謐又怨氣滿滿地嘟囔道:“你威脅我說要卸了我的胳膊,還要把我脖子捏斷,不像魔頭,像是個瘋子。”
傅靳廷淺笑著,“我隻是說說。”
“你當時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說說那樣簡單。”安謐小聲地咕噥道。
“算我錯了,我不該嚇你。”傅靳廷放低姿態,溫聲道著歉。
安謐聽完,心裏頓時就甜了起來,眼眶卻還是忍不住酸著。
“以後別凶我。”細若蚊吟地請求著,語氣卑微。
“好。”傅靳廷忍不住又將她摟緊了一些,寵溺地開口應道。
一個多小時後,淩晨兩點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才總算是開了。
護士推著施文越出來,一路往特護病房送去。
長椅上,安謐靠在傅靳廷的肩頭睡著了,小臉上依舊帶著淚痕。
傅靳廷見到施文越出來,偏頭打量了自己身旁的安謐,正欲把她抱起來的時候,見手術的醫生從玻璃門後走了出來,他於是先抬眸朝著裏麵的醫生看去。
金鳴摘了口罩走在最前麵,一身白大褂,臉分外的成熟帥氣,三十多歲的樣子,十分有男人味。
金鳴和傅靳廷的眸光相接,然後就再也沒有移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