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安醫生,你出去
說完,手下就戰戰兢兢地垂下了頭去。
傅靳廷眸子裏的冷光一閃而過,涼涼地開口道:“在警局待這麽久,你們弄巧成拙的本事,倒是見長了不少。”
手下立即就驚恐地將腰彎得更下去了,恨不得將頭垂到地上才舒服。
當然他這樣一彎腰,傅靳廷不伸脖子連他人都看不到了。
“滾起來!”冷厲的一聲命令。
手下忙不迭將自己小腦袋瓜抬起來,身子惶恐地哆嗦著。
傅靳廷冷眼看了他一會兒,壓低了嗓音,語氣發沉地道:“誰做的這件事,誰就去承擔,敢連累組織,我一槍把他斃了,聽懂了嗎?”
手下脖子處都在往下滴著冷汗,重重地點頭,“明白了!”
傅靳廷輕擰著劍眉,此時突然擔心安謐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悄悄地去辦,別弄得人盡皆知。”想到此,傅靳廷沉聲又說道,然後才揮手讓手下離開。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趕來醫院看自己妹妹的施文耀狐疑地朝傅靳廷這邊打量著。
“現在傅家的權勢都那麽大了嗎?一個警察對一個商人點頭哈腰的,看著還挺奇怪。”他站在離傅靳廷三十多米的位置,偏頭對身後的小瘦子嘀咕道。
小瘦子連連笑著附和道:“雲城的傅家可是豪門,雖然人丁不多,但是傅家老爺子做的產業卻做得風生水起。他們最近好像又在涉足醫藥行業了,這樣一來,和我們施家還成了競爭對手。”
施文耀嫌棄地皺著眉頭,高姿態地不屑地道:“就他們?還競爭對手?他們傅家發展到現在,還不是我們施家在後麵幫襯著,不然傅家那老頭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傅家的產業估計還在繈褓中就要被各處張開的嘴吃了。”
小瘦子忙又附和道:“是是是,老太爺愛憐自家小女兒,才選擇幫傅家,不然傅家啥也不是,應該在上次經濟動蕩的時候就灰飛煙滅了。”
“裝腔作勢的家夥。”施文耀冷聲嗤道。
小瘦子麵上的笑容有些尷尬,還以為施少爺在說他,“呃……”
施文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沒說你,我說傅靳廷。”
說完,他就提步繼續往醫院裏走去了,神色隱隱有些不耐煩,粗著嗓子啞聲道:“好端端地出什麽車禍,擾了老子的好夢。”
小瘦子也連忙氣鼓鼓地說道:“是啊,到底哪個不長眼的撞了我們家小姐?”
“是意外嗎?還是有人故意的?”施文耀狐疑地嘀咕了一句,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但是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了。
小瘦子小跑著跟在他大步後麵,一邊湊著腦袋一本正經地分析道:“要是還在以前,多半是個意外,可現在施家總是出一些讓人心煩的事情,文越小姐的事情就不像是個意外了!”
“上次那兩個毛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動土動到太歲爺頭上來了?等我找到他,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施文耀咬牙切齒地說道,還忍不住又氣憤地踹了旁邊病房門一腳。
裏麵傳來咒罵聲,他也馬上回頭罵了回去,“老子踹的門,又沒踹在你們身上,你們驚叫個屁?!信不信老子待會連你們一起踹?”
病房裏的人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精神病,於是都沒再回嘴了。
而施文耀罵完,氣也消了。
手術室裏,安謐站在主刀醫生對麵,沉著冷靜地發表著自己的意見,協助手術順利完成,雖然整個過程她連拿刀的機會都沒有。
女孩傷得很重,肋骨斷了好幾根,大腿也骨折了,腦袋上也有很嚴重的傷。
現在主要是先止血,然後再修複。
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的時候,突然儀器響起了報警聲,血壓急速下降,生命飛速地流逝。
“腹腔裏都是血,現在立即找到出血點。”主刀醫生偏頭看了看下側的實習臨床醫生,沉聲吩咐道。
那個年輕的小孩來回找了兩三遍沒找到,緊張地說道:“看不到出血的地方!”
不停有染血的紗布被拿出來,安謐不由得擰緊了眉頭,沉聲說道:“你剛才動刀的時候,刀口是不是碰到了旁邊的動脈?”
隨即,又說了一堆專業的應對措施。
那年輕的醫生聞言,連忙按照安謐講的開始行動,果然找到了出血位置,連忙止住出血,又聽安謐的話,將腹腔縫合了。
十秒之後,儀器報警的聲音消失,血壓慢慢地恢複正常。
主刀醫生看了安謐一眼,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一邊問道:“你是哪裏的醫生?叫什麽名字?”
安謐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心急了,這種時候本來該由主刀醫生來控製局麵。
她頓了一秒才老實地回答道:“我是穀教授實驗室裏的醫生。”
“叫什麽名?”主刀醫生又抬頭看了安謐一眼,眼神有幾分嚴肅的探究之意。
安謐垂下眸子,好幾秒之後才低聲答道:“安謐……”
這一次,主刀醫生直接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似乎認識她這個人。
安謐當初是在市醫院實習,而她實習期間因為打錯藥而去坐牢的事情,在三年前鬧得很大,醫院裏的醫生都知道。
“金主任,怎麽了?”旁邊協助的實習醫生見主任停下所有的動作,不由得遲疑地問了出聲。
聽到這個名字,安謐低下了頭去,兩手用力地拽緊。
金鳴目光落在安謐身上有好幾秒,然後才又繼續手上的工作,態度陡然間變得冷酷,“安醫生,你出去。”
安謐心就這樣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這陌生又熟悉的對話讓她怔愣了好久。
周圍的醫生護士眼神有些狐疑了起來,自然看出主任對這個外來的醫生有敵意,但是他們不清楚這樣的敵意是從何而來。
“金主任,是她救了這位患者。”有實習醫生遲疑地替安謐說了一句話。
金鳴毫無溫度的眼神又朝著對麵的安謐看去了。
安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裏揉滿了痛苦之色,她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落寞地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