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誤會解開
原來是在解釋,傅靳廷深邃的眼裏波瀾起伏了一下,然後才堅定地說道:“我信。”
安謐將桌麵上的撲克都拿了過來,有意無意地在手裏擺弄著,低垂著眸子,緩緩地道:“可我之前解釋的時候,你什麽都不聽。”
說到這裏,她眼淚一下就彌漫到了眼裏,滴答地落到桌麵上,萬分的委屈。
傅靳廷憋了良久,然後才啞聲說道:“安柔兒給我看了你和鄭子遇開房的房卡,她跟我說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弟弟的事情,但是鄭子遇知道你的所有。”
就算已經過了這麽久,傅靳廷說起的時候還是隱隱帶著冷意。
如此一來,要把舊賬算清了。
安謐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紅著眼眶,神色有些發怔地看了過去。
傅靳廷菲薄性感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地和她對視著。
“我沒和鄭子遇開過房,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安柔兒不安好心,不能信她說的話!”安謐用力地蹙緊了眉頭,萬分不願地說著,以為這就是安柔兒在詆毀她。
傅靳廷也不像是隻聽片麵之詞的男人,聽完安謐的話,神色依舊嚴肅,沉聲道:“雖然你們最後沒有一起去,但是這樣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大忌,我在老宅的房間裏找到了她說的房卡。”
安謐再次覺得荒謬,自己哪裏來的房卡?
剛要反駁的時候,腦海裏隱隱閃現出一個畫麵,安謐這才無奈地開口解釋道:“那張房卡是一家醫院裏麵的主任給我的,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聽鄭子遇的話把房卡轉交給我,他們的意思是幫我找工作,可我拒絕了。”
當初安謐也和傅靳廷提起過這件事,想必傅靳廷可能是忘了。
她沒有說謊的必要,畢竟是傅靳廷在求她和好,而她不過就隻是想要討回個公道而已,被誤會那麽久,她也很委屈。
傅靳廷眸色平靜地看著安謐,頓了好幾秒才又緩緩地說道:“那你弟弟的事情?”
安謐放下了手裏的撲克,單手捂著額頭,遮住臉上慢慢升起的苦痛之色。
她都不知道安柔兒竟然能和傅靳廷說這麽多的事情,難道安柔兒都不怕自己之前打錯藥的事情也暴露了嗎?
安謐眉頭隱忍地蹙起,這才又低聲娓娓道來,“我弟弟是我的命,不告訴你的原因是你母親一直在不擇手段地傷害我,我怕她打我弟弟的主意。”
“鄭子遇為什麽會知道,因為我一開始利用了他的權利,把弟弟從安家的手中解救了出來。鄭子遇好奇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順藤摸瓜就知道了好多我從來都不會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我沒和你們說的是,我和安家的關係不好,安家人不停地用我弟弟威脅我幫他們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們下一秒會逼著我做什麽,不知道我弟弟什麽時候可以完全地好過來,不知道這個糟心的生活該要如何繼續下去。”
“我不得不想方設法脫離他們的掌控,不然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在我努力的過程中,是鄭子遇在不停地幫著我。”
“我一邊應付安家,一邊還需要提防著你們傅家的人。你體會不到我的處處為難,我也不奢求你的體諒。我想如果你是真的在乎我,你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來,但事實卻和我想的截然相反。”
安謐全程都低著頭,嗓音細微地顫抖著,將自己不為人知的事情都勇敢地講了出來,心口一直都壓著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被挪開了。
她一個人承受了太多,本來以為自己會被壓垮,此時講出來的時候卻有種釋懷的感覺。
安家對她的威脅,傅母對她的傷害,傅靳廷對她的懷疑,每件事情都讓人格外的痛心,痛到麻木之後,卻無感了。
大概還是因為安柔兒死了,傅夫人進了監獄,傅靳廷開始悔改,因果總是在輪回,安謐也從這樣的規律中得到了些慰藉。
傅靳廷之前也在鄭子遇那裏聽到了一些關於安謐和安家的事情,此時再聽她說起,心不由得又是一陣緊縮,壓抑地開口道:“如果我能早點知道這些情況,我不會讓你受這麽多的委屈。”
燈光投在安謐的身上,影子打在桌麵上,她的臉龐落在陰影裏,所有的憂傷都被藏得嚴嚴實實。
嗓音輕顫而憂傷地開口,“誰也沒料到會走到這一步,我明明最信任的你,卻給了我致命的一擊。”
淚水從眼眶滑落,啪嗒一聲砸在桌麵上,纖細的五指痛苦地握成了拳頭,滿身哀默的氣息。
這一句話像把利刃似的紮在了傅靳廷冷硬的心髒上,讓他難堪地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是他一直居高臨下地要求安謐要多愛他一點多在乎他一點,在一切沒有達到他所想要的地步時,像七八歲孩子一樣幼稚地耍潑賭氣,惹得人心力憔悴。
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後來是傅靳廷起身,緩緩地走到了安謐的身後,動作自然地從後抱住了她的身子,緩聲問道:“一切還有重來的機會嗎?”
他的頭輕輕搭在安謐的肩頭,姿勢尤其的眷戀又親密,緊張到紊亂的呼吸都噴到了安謐的側臉上。
安謐單手撐著額頭,目光沉寂地盯著圈在腰間的大手,良久之後才甕聲問:“你還會說我博愛嗎?”
她真是個小氣的人,該記的仇一個都沒忘。
傅靳廷將額頭壓在她的纖薄的肩頭上,悶悶地說道:“你吻了別的男人。”
語氣裏的醋味簡直都能酸得人皺眉了。
安謐抬起頭來,微微偏頭看著他的頭頂,不悅地開口:“就許你和別的女人親密,不許我找別的男人?”
肩頭上的腦袋動了兩下,男人有些憋悶的嗓音快速地說道:“我沒找別的女人,你是第一個。”
這個居安也已經告訴過安謐了,說在公寓裏麵翻雲覆雨的男人不是傅靳廷。
“哦。”安謐重新將頭回正,輕勾著嘴角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你呢?”片刻後,低沉的嗓音又試探地問了一句,語氣聽起來還有些憨憨的可愛。
安謐嘴角輕揚,緩聲道:“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