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跑不掉
晴朗的夜空,微涼的風,昏黃的路燈。
安謐站在路口燈下,低頭滿身不自在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身上的白大褂單薄不抗風,身子在風裏微不可查地縮著。
陡然間,肩上一沉,熟悉的沉香味覆蓋了上來,安謐身子徹底僵住。
男人站在她的跟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影子很長很長,霸道地將她的影子完全覆蓋。
安謐偏頭看了看肩上黑色的西裝外套,遲疑地抬頭,小臉被凍得發白,唇上略幹,唯有一雙眼睛像是鹿眸一般清澈得楚楚動人。
“我在等你說事情。”她咳了一下,手揪著肩上的外套,認真而疏離地開口。
傅靳廷身上穿著藍黑色的襯衫,襯衫下是肌肉健碩的身子,單手插兜,筆直地站著,身上的氣壓很沉,無端讓人喘不過氣來。
安謐以前就覺得傅靳廷身上有種很特殊的威懾感,她之前一直都想不通,不過隻是一個集團的總裁,怎麽會有那種讓人靈魂都想要臣服的威懾力。
不過現在回想起昨晚的陣仗,也就明白了。
他高高在上的氣質和掌控一切的欲望都是合理的,因為他確實有這樣的資本。
他有無數赤膽忠心的追隨者,所有人都對他唯命是從,他也習慣了去征服,更無法接受背叛,而安謐就是個意外。
“無事。”看著麵前這張堅韌的小臉,傅靳廷菲薄的唇淡淡地道。
安謐輕咬了嘴角,這才又轉身往屋裏去,一邊悶聲無趣地開口:“無事退朝。”
才走了兩步,麵前的路就被擋住了。
安謐低著頭看著腳尖,也看到傅靳廷精致卻又簡約的鞋子,沒來由地就想起當時公寓裏那幾雙屬於他前女友的鞋子,心底頓時一口惡氣升了起來。
當即提步就繞著他要走,可幾步下來,男人依舊雷打不動地立在她身前,將她的路堵得死死的。
突然,黑色的皮鞋朝前邁了一步,嚇得安謐心髒突突地,立即往後撤步。
修長的腿還在靠近,她也被逼得連連後退,一直到身子抵上了路燈的杆子,才神色慌亂地抬起了頭來。
“吃晚飯了嗎?”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性感,聽起來有種讓人沉醉的溫柔,一點都不像他!
安謐手抓住身後的燈杆,漂亮的大眼睛慌亂地眨著,一緊張就老實地交代:“沒……”
“我帶你去吃飯。”傅靳廷冷峻的容顏浮現淡淡的笑,這樣說完,就對她伸了手,很自然的樣子,優雅得讓人無法抗拒。
安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很有骨氣地說道:“我拒絕……”
剛說完,肚子卻沒骨氣地叫了起來。
她今天下午醒來之後就喝了點牛奶,然後就去找穀教授,隨後工作三個多小時,期間也沒有可以吃飯的時候,一直以為自己不餓,此時的肚子倒是誠實。
安謐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垂著的睫毛不停地顫抖。
“我想陪你吃飯,就當賠罪,晚點再送你回來。”傅靳廷緩聲說著,語氣微微帶些商量的意思,但事實上他一個人已經把所有都安排好了。
“不用賠罪。”安謐嘟噥了一句,還是拒絕。
傅靳廷沉了一口氣,十足地有耐心地說道:“那你總該謝謝我?”
“謝你什麽?”安謐腦袋持續短路,晶亮的眸子狐疑地看著他,懵懂的樣子看來分外可愛。
“這麽快就把早上的事情忘了嗎?”傅靳廷輕抬眉尾,大手伸了過來,哐當一下落到安謐頭頂燈杆上,整個人離她又進了幾分。
安謐慌亂地低下頭,語速極快地拒絕,“我找別的東西感謝你,吃飯就算了。”
還真是油鹽不進……
傅靳廷俊臉微沉了一些,固執地說道:“你不去,那我也不讓你回去。”
他挺拔的身影在這一站,安謐想逃也不行。
“你無賴!”臉色一變,安謐立即氣鼓鼓地瞪了過去。
傅靳廷俊臉壓下,深邃的眸微微低著看著她,淡漠地開口:“我說到做到。”
安謐輕咬著後牙槽,恨恨地看了他兩眼,當即伸手一推。
傅靳廷無防備,被推出去了兩步。
安謐看準機會就朝著門口跑去,就像是一隻活脫脫的小兔子。
她絕不會單獨和這個臭男人出去的!
腰間突然纏了一雙手臂過來,安謐驚愕著一張臉被帶著往後,身後貼上一個身子,嚇得她心跳陡然間好似都停止了一樣,小聲地驚呼了起來,聲調都高了,“啊——”
“本來我忍著不想碰你,但現在是你給我的機會,別跑了,你跑不掉的。”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緩聲說著,磁性而微啞,呼出溫熱的氣息纏著耳邊的絨毛,是濃重的荷爾蒙的感覺。
安謐不敢動,就好像被人用槍指了頭一樣,小心地呼著氣。
“走嗎?不走我就抱你走了。”耳邊,低啞致命的嗓音還在繼續,明明不含任何威脅的語氣,卻聽得安謐毛骨悚然。
“走……走……我走……”她結巴地應。
聞言,傅靳廷卻依舊抱著她,安謐聽到自己的心跳變得異常劇烈了起來。
十來秒之後,他才又說道:“別跑。”
兩個字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安謐點頭,目光顫顫巍巍地看著她圈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結實有力,就像是緊箍一樣。
傅靳廷這才不舍地將她鬆開,後退了一步,暗自平息自己紊亂的呼吸。
安謐立即哆嗦著轉過身來,伸手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低著頭徑直地朝著路口外等待的邁巴赫走去,也沒去看傅靳廷一眼。
傅靳廷唇角勾了一個淡淡的笑,得償所願地跟了上去。
車上,安謐坐在後座,傅靳廷坐在她的身邊,中間空的位置似乎還能坐下兩個人。
一路上,安謐的手都揪著自己的白大褂,低著頭縮在車門處,好像被欺負的良家婦女。
餘光不停地掃著旁邊不定如山的男人,身上每個細胞都在防備著。
如果傅靳廷敢和她玩硬的,她就直接咬舌自盡算了。
不對,她的白大褂兜裏還有手術刀,那她就直接把傅靳廷給閹了。
心裏這麽想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惡狠狠起來。
“在想什麽?”旁邊傳來一道問話,安謐頭也不抬地答道:“在想怎麽閹了男人才最安全最利落還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