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尋死
安謐感受到血液從口腔中流出,她眼神空洞地看著外物,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的,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而身上的衣服卻猛地被扒了去。
窗外猛然間下起了瓢潑大雨,閃電的光撕破漆黑的夜空,伴隨著轟隆一聲雷鳴,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動蕩不停。
酒店房間裏,女人的嗓音哭鬧不停,突然間戛然而止,頭皮發麻,最後一根神經也斷了,顫抖不止的唇緩緩地吐出一句話:“傅靳廷,我恨你……”
傅靳廷強硬地擠進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眼底猩紅,眸光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下疼得快死去的女人。
“阿謐……”他俯身,有些無措地將安謐消瘦的身子摟進了懷裏。
“滾出去!!”安謐惡心他的觸碰,咬牙切齒地吼道,聲帶似乎都被撕破了一般,張口狠狠地就咬在他穿著襯衫的肩頭上,眼淚滑進口腔裏,整個人哆嗦不止,沙啞地求道:“快拿出去,好疼……”
肩上的疼痛加重了刺激感,傅靳廷額頭上青筋暴起,手臂用力地箍著她柔軟的身子,氣息淩亂地說道:“停不了了,你就受著。”
說著,帶著恨意,不管不顧地動了起來,動作間有些失控和瘋狂。
疼痛從身下急劇地開始蔓延,安謐攀緊了他的肩頭,整個人如被人鞭笞一般的痛苦,死死咬著下唇隱忍著一聲不吭,神經也被用力地揪緊再揪緊,連如今是何年何月都記不得了。
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麵,大多半都是之前在監獄裏的畫麵,那些女人在那些男人身下狂亂地叫,癲狂地討好,最後被無緣無故地暴斃而亡。
和理論上講的快樂和醉生夢死不同,安謐此時隻覺得渾身都僵硬得不行,沒有享受,沒有歡樂,她的靈魂和身子都在受著折磨。
安謐空洞的眼神望著屋子,做到最後,身子毫無知覺地跟著起起伏伏,她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拉著往深淵墜去,永遠觸不到底,永遠在下墜,永遠在麻木地恐懼著。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晚,雷雨交加的夜,加劇了壓抑的窒息感。
清晨,安謐清醒了過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昨晚什麽時候睡著的,發白的眼呆滯地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身子落在淩亂的被褥之間,赤果果著全是曖昧的痕跡。
結束了,一切總算是結束了。
她試著起身,四肢無力而酸疼,腰間還橫著一隻手臂。
傅靳廷躺在她的身邊,虛摟著她,身子占了大半的床,和她擠在一起。
安謐偏過頭去看他的容顏,眼裏布滿了紅血絲,眼神遲鈍而麻木,心底的恨讓她單手摸到了床頭的煙灰缸,已經揚到了一半,想要就這樣砸在對方的腦門上。
最終,她還是抖著手臂放了回去,眼眶酸澀地看著這張俊臉,心底接連湧起惡心,厭惡,仇恨,絕望,麻木的情緒。
安謐好想問他一句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可她嗓子無力,心底最後一絲力氣都沒了。
懲罰,這就是他給的懲罰吧,雖然她什麽錯都沒有,真是可恨呐!
傅靳廷睡得很沉,他好久沒有這樣安穩地睡下過了,從和安謐吵架之後,他就一直在失眠,失眠到現在,總算得了個機會好好睡了一覺。
以致於安謐拿開他的手,從酒店裏拿著行李走掉,他都毫無察覺。
西郊海邊堤壩上,因為昨晚一晚上的雨,清晨這裏就開始漲潮,潮水凶狠地撞擊著堤壩,像是要撞碎它一般。
水珠沾到女人褲腿上,風湧起她如墨般的黑色長發,在風裏亂舞。
單薄的身子立在堤壩最前方,像是一下就能被打起的浪花吞進海裏。
突然一陣狂風起,海水直接翻滾上堤壩,大力地將女人的身子推到地上,退潮的海水像是一隻手又拽著她的腿往海裏拉去。
“安醫生——”遠遠的一個人影跑了過來,將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拉住,避免她被吞進海裏。
安謐身上的衣服都被海水打濕,頭發也濕漉漉地貼著頭皮,眼神麻木地轉過去,看著麵前這個年輕的女孩。
那女孩咬牙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用肩扛著她的肩膀,快步地往裏麵海岸退去。
安謐的行李被海水卷進了大海,她的手機也落到了堤壩上,幾秒之後也被海水卷走了。
“這裏的潮水會把你吞了的,你幹什麽想不開?”女孩責備著,卻脫了自己的外套,快速地將安謐裹了起來。
安謐被凍得瑟瑟發抖,視線失焦地看著她,喃喃道:“心理醫生……”
司千黑黝黝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看著她,拿手摸了摸安謐冰涼蒼白的臉,緩聲地問道:“是你老公的問題?他強迫了你?”
安謐身子又劇烈顫抖了一下,司千上前將她抱進懷裏,語氣有些沉重卻溫柔,“能把你逼到這種地步,你老公真不是個男人。沒事的,已經過去了,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我帶你離開。”
安謐無聲地淌著眼淚,滾燙的眼淚濕了司千單薄的衣服。
司千快速地帶安謐從海邊離去,自己開車帶著安謐在郊區繞著,等安謐心情緩過來。
安謐垂頭坐在副駕駛,身上的濕淋淋地滴著水,一直都不說話。
後麵司千直接把她帶到了自己家,拿了幹淨的衣服給她,然後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打警方的電話。
“喂,我想要舉報家暴……”她還沒有說完,手中的電話陡然間被人搶走了。
安謐低著頭慌亂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才喘著氣,臉色發白地看著司千,整個人渾渾噩噩,看起來精神不振,猶豫了好久才說道:“別報警。”
司千認真地點頭,目光安靜地盯著安謐的臉。
安謐遲疑地將手機還給了她,又脫力地像丟麻袋一樣坐進了沙發裏,拿手捂住自己的臉,悶聲哽咽道:“我沒想去死,就是想要逃離現實一會兒。”
司千坐在她的旁邊,感受著安謐身上壓抑的氣息,自己的臉色也有些痛苦,良久後才說道:“我正要準備出國旅遊,你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