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誰在瞧她
衛六領命剛準備離開,傅夫人又喊住了他,“算了,靳廷不像是會過來聽戲的人,思危也不會閑到去給人家打雜,你去看看小蕎到了哪裏,把她領上來吧。”
她本來是想,如果傅靳廷在,就讓傅靳廷陪著金蕎聽戲好了,傅夫人自己對戲曲沒那麽大的興趣。
正午,戲曲開始,圍著戲台四周的包廂窗戶都紛紛大開著,很多權貴和無所事事的人都愛看戲曲來打發時間。
底下一片熱鬧,安謐已經趴窗台撐著下巴等了許久了,正昏昏欲睡,見此瞬間來了興致。
戲曲演到一半,黑臉關公上場,一身紅袍背上扛著彩旗,手裏舞著刀槍,一上來就先在場上耍威風似地舞了一大段,身手利落幹淨,虎虎生風,特別流利。
一番展示後,四周爆發了異常劇烈地叫好聲,安謐笑著咧開嘴角,忍不住探出身子,捧場地喊:“酷!”
喊完,她又興奮地伸手拍了拍身邊還在煮咖啡的男人,眉飛色舞地讚歎道:“傅先生,快看,思危上場了!演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不過下一秒,她就驚住了。
待輪到思危開嗓唱戲的時候,一道極為幹啞直白的公鴨嗓劃破長空,滿堂聽戲的人同安謐的反應都差不多,忍不住一愣,然後所有的目光都詭異地集中到了思危身上。
聽說這是一個極有素養的戲曲團隊,聽說這還是由宗師級的楊大師親自帶隊,這是真的嗎??
思危麵不改色地喊完這幾嗓子,場上又開始繼續接下來的表演,他本該退到一側開始獨舞,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目光凜然地望向安謐的方向。
安謐和他的視線隔空相對,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
糟了,思危該不會把今天的羞辱都要算到她的頭上吧?
思危的威壓還沒有施加多久,就被旁邊一個小姐姐用長槍打了屁股,小姐姐給了他一個眼神,思危忙不迭僵硬地跟上組裏的節奏,哪裏再敢亂瞟一次。
安謐緩緩地揉了揉自己快要僵硬的小臉,反應過來之後又囂張地拍著窗沿大笑了起來,幸災樂禍地盯著思危。
心裏暗搓搓地笑道:讓你瞪我,堂堂大男人竟然被打屁股,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突然,安謐的腰被摟住,整個人被帶著往後退了一些,本來就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這毫無預兆的一下,嚇得她臉色都一變。
僵硬地望向身側的男人,“你幹什麽?”
傅靳廷麵色如常地看著她,鬆開了手,淡淡地道:“別摔下去。”
安謐輕哼了一聲,重又趴回了窗台,不過卻沒有張牙舞爪地亂動了。
傅靳廷側頭又盯了她一會兒,才又回身繼續守著還沒有煮開的咖啡。
此時,三樓其中一個包廂屏風後的人影也在盯著安謐。
從她開始大喊的時候,金蕎就一直注視著她。
安謐笑著笑著嘴角的弧度就收了起來,視線謹慎地掃過對麵包廂的窗口,她總覺得有雙眼睛盯著她,盯得她有些心惶惶的。
然而掃過一圈,卻並沒有發生什麽異樣。
不過,她還是小心地退回了包廂裏,默不作聲地坐在傅靳廷旁邊。
“怎麽不看了?”傅靳廷偏頭看著她,一派氣定神閑。
安謐小臉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清冷,好像和剛才樂不可支的她判若兩人。
“我剛才被思危威脅了。”她突然嚴肅地開口,一雙眼緊緊地看著傅靳廷,等著他的反應。
“嗯?”傅靳廷疑惑了一秒,思危在樓下,怎麽能威脅她?
安謐麵不改色地解釋:“他剛才用眼神殺我,你說他會不會怨我讓他下去唱戲,然後也要找個機會來報複我?”
她的眉頭又蹙上,小臉一片凝重。
想當初思危都可以手都不顫一下地將槍抵在她的腦門上,如果真要報複她,那她不是就任他宰割了?
傅靳廷輕諷道:“怕他報複,還敢招惹?”
提起這個,安謐就雙手叉腰,義憤填膺地說道:“照你這麽說,就因為打不過,所以我連手都不能還了嗎?我就要任他欺負了嗎?”
安謐的性格時而膽大如虎,時而又膽小如鼠,惹也是真敢惹,慫也是毫不猶豫地就會慫。
傅靳廷不置可否地挑眉,又回身動作優雅、技巧嫻熟地將煮好的咖啡倒進兩個杯子裏,隨後拿過牛奶開始勾花。
吃過飯之後,安謐守著戲曲,傅靳廷就留在她身邊幹自己的事情,黑色的西裝外套一脫,白色的襯衫袖口挽著,露出結實的小臂。
安謐被他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吸引,不由得就想起了他上一次在田裏推車時候的模樣,明明是個狼狽的事情,他倒顯出一番特別的男人味出來。
她暫且將剛才的話題拋之腦後,身子湊了過去,看到咖啡杯裏已經顯出的圖案,忍不住輕聲問:“你還會這些東西啊?”
“也隻會這個。”傅靳廷平淡地回答,將完美完成地咖啡杯遞到了她的身前,用下巴示意,“嚐嚐。”
安謐不愛喝咖啡,從小就不愛,她怕苦,非常怕。
可看著傅靳廷這麽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她就勉強拿起來閉著眼睛嚐了一口,入口果然苦不堪言,她當即就皺著眉頭一臉拒絕地將咖啡杯放回了桌麵上。
傅靳廷盯著她看,忍不住地笑了笑,隨後自己拿著杯子喝著,動作帶著一種高雅的感覺,姣好的身材上一身白色的襯衫,英俊的臉上神色自若。
安謐安靜地看著他品嚐時淡然涼薄的神色,目光有些發怔。
傅靳廷餘光掃著她,他見她看得發癡,於是傾身,撈過了她的後腦勺,強硬地渡了一口咖啡過去。
“唔……苦……”安謐臉色都青了,伸手拚了命地抗拒著推他結實的身子,然而對方的力度讓她無法反抗。
這又是新型的懲罰嗎?她又做錯了啥?
掙紮不來,安謐也隻是在沙發上直起了身子,而傅靳廷也單腿跪上了沙發配合著她的高度,兩人的身形在窗戶口清晰了起來。
安謐被迫嚐下了一口苦得她都要哭了的咖啡,咽了下去,感覺半條命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