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丟下她
安謐眼神閃躲過他銳利的視線,垂眸誠實地說道:“想。”
“回答得這麽利落?”傅靳廷不禁冷笑了一聲,身上的氣息變得危險了起來,重又問道:“你就這麽不稀罕做我的太太?”
“嗯。”安謐誠懇地回答著,她嫁給他沒有任何一點好處,而她也不愛他,為什麽要稀罕?
又一次被駁了麵子,傅靳廷臉色直接難看了起來,哪怕安謐會看一點臉色她也不會做這樣的回答,看來她是真的厭惡他。
傅靳廷忍不住收回了自己的手,覺得自己的示好顯得那麽可笑,寒著臉厲聲道:“停車!”
司機立即踩刹車停了下來,惶恐地回過頭看了過去,見到兩人挨在一起,於是又慌亂地轉過了頭去。
傅靳廷冷眼看著安謐,麵無表情地說道:“自己下車走回去。”
安謐身子還親密地坐在他的腿上,靈魂卻與他在彼端,永不相交。
她隻是隱忍地同他對視幾秒,自然是不服輸的,毅然決然地從他身上起來,打開車門就下去了。
傅靳廷看也沒看她一眼,又麵無表情地道:“開車。”
司機眼神複雜地看著車窗外站在大雨中的安謐,還是咬牙開車離開了。
安謐站在跨江的大橋上,瓢潑大雨好像帶著痛恨的力度往她身上砸著,她環抱著雙臂頂著大雨往前走著,風吹得她瘦削的身影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直接掀飛了。
車內,傅靳廷餘光掃到了安謐落在車上的包。
這時,駕駛座的司機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有些困惑地問傅靳廷,“少爺,您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嗎?我怎麽覺得車上的味道怪怪的?”
傅靳廷突然想到安謐痛經痛到要昏厥的模樣,陰鬱之色爬上了俊顏,心裏湧起極度煩躁的情緒,手摁著眉心,用力地擰眉好片刻才啞聲命令道:“回去!”
司機立即在前方掉頭往回趕,車速都快了不少。
傅爺調動了全城的力量找尋安謐的下落,在她出醫院那一刻才通過街道監控準確定位她的位置,什麽都不說的親自過來接,卻又把人家拋在了中途,外麵還下著那麽大的雨,饒是司機也想不通傅爺到底是咋想的。
如果安謐不上傅靳廷的車,她現在就應該坐上公交往屋裏趕了,雖然會淋一會兒的雨,但總歸能平安地到家。
安謐看到傅靳廷在雨中出現那一刻,看到他把傘打在她的頭上那一刻,看到他拉著她往車裏走那一刻,看到他用手替她暖肚子那一刻,從未被人這樣在乎過的她心上受了傅靳廷致命的一擊,她真的快要投降了。
可是她還有理智在,不肯放任自己妥協墮落,結果還沒撐一會兒就看清了現實。
庇護和溫暖是他給的,然後他又利落地收了回去,再給她一個更沉重的打擊。
安謐接受不了這樣的喜怒無常,也不願去沾染這般沒有安全感的感情。
黑色的邁巴赫如鬼魅般沿著剛才來的那條路掠過,路上卻無半點安謐的影子,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這麽大的雨,哪個路人還會在大馬路上遊蕩呢?
傅靳廷看著窗外的雨,下頜繃得越來越緊,車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緊繃,他的戾氣已經不受控製地往外湧了,司機被嚇得身子都在隱隱發顫,把著方向盤的手都用力地收緊才能穩住。
最後他們還是沒有找到安謐,傅靳廷打電話通知交通部門去查監控,務必要把安謐找到,至少應該知道她到底如何了。
“停車。”當車子再一次來到剛才丟下安謐的那個位置,傅靳廷冷聲喊道。
司機停下了車,傅靳廷就這樣傘也不打地出去,站在橋邊看著橋下滾滾的江水,風吹得下麵的水像是沸騰了一般猛烈地翻滾著,黑乎乎的江水看起來就像地獄的入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司機嚇壞了,拿著傘過來替傅靳廷打著。
傅靳廷失神地看著江水,問道:“你說她會不會自尋短見?”
安謐那個女人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去死呢,她當初還求著他不要殺她的。
司機哭喪著臉,他不敢去回答這個問題,風吹得他連傘都快要握不住了,他隻是大聲地喊道:“少爺,我們回去吧,去個安全的地方等消息!”
傅靳廷頓了兩秒,轉身利落地坐上了車,然後又急速給思危發消息,動用所有的力量去尋找安謐的下落。
她手機沒帶,錢也沒帶,身體還不好,這麽大的雨天她能去哪裏呢?
傅靳廷第一次懊惱自己的做錯了事情,至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同她生氣,可當時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到現在的情況,他沒殺了她就不錯了。
因為在剛找到她那一刻,他已經忍過她一次了,他的耐心還不足以忍她挑釁兩次。
深夜,盛世醫院裏。
安謐頭有些暈乎乎地醒過來,打量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房間,然後注意到了不遠處沙發上睡著的男人,她隻看了一眼就又看向了別處。
她嗓子格外地幹,身子也燙得厲害,注意到床邊櫃子上的水杯,她用力地撐起身去拿,手臂卻無力地一彎,身子朝著地上栽去,觸地疼得她悶哼了一聲,“嗯!”
鄭子遇聽到動靜,瞬間驚醒,見到安謐一半身子都掉在床下,立即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口中難免語氣嚴厲地責備道:“你想要幹什麽?不知道自己身體咋回事嗎?有什麽事叫我一聲不就好了!”
安謐被吼得有些眼眶發紅,生理期期間總是會多愁善感。
鄭子遇見她這樣,又自責地拍了拍額頭,暗罵自己是個豬,然後才又緩和了嗓音溫柔地問道:“你有沒有摔到哪裏?現在是想要喝水嗎?”
說著,他就拿著剛才安謐要的那個水杯去飲水機前麵接了一杯溫水遞到了她的手心,還伸手替她把身後的枕頭拉了起來,讓她可以好好地靠著。
安謐記得自己走在路上,走了沒多久眼前一黑就倒了過去,她問道:“是你把我撿回來的嗎?”
鄭子遇拿著凳子坐在她的床邊,眼神緊緊地看著她,故意輕鬆地笑著說道:“我哪有那麽神,一會兒在醫院一會兒去江邊逛著撿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