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翻遍全城找她
這話聽起來像是讓了一步,傅母臉色也由冬轉春,溫和了起來,多看了那個文件袋一眼,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早點簽了對大家都好,這樣糾纏下去沒有什麽意義,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留傷害過我的人在身邊。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了咱們傅家想想……”
“我知道了。”傅靳廷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下頜線條愈漸冷硬起來,又瞥了一眼傅母,冷漠地道:“沒事你就回去吧,我還有公務要忙。”
傅母又眷戀地看了傅靳廷兩眼,想要再同他說兩句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像什麽話出口都是多餘,他與她也沒什麽好說的,最後傅母大步地離開了,像來時那般矜傲高貴。
傅靳廷手中的筆在紙張上停著,餘光卻瞟著靜靜被放在一旁的文件袋,良久後才直接拿了起來,臉色僵冷地往公寓而去。
此時的市醫院,安陽的病房裏。
安謐手裏拿著一本童話書,坐在靠窗的病床旁,輕聲地讀著書上的文字,嗓音溫和如水,可以淺淺地淌進心裏,溫暖一整個屋子。
窗口有暖黃色的夕陽餘暉照了進來,輕盈地將她籠罩著,同她眉眼間的溫柔和慈愛混在了一起,像是一幅美好的油畫。
病床上的男孩有著稚嫩姣好的容顏,因為在床上躺了太長的時間,他的皮膚白皙得如同一張薄薄的白紙,臉上的肉包不住骨頭,身子骨顯得十分羸弱。
床邊機器滴答滴答地響著,像是一段規律而祥和的安眠曲,就這樣陪著孩子經曆了無數個日夜。
安謐讀著讀著,嗓音就忍不住哽咽了起來,顫抖著讀完最後一句,“……後來,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心裏的悲慟,靜靜地看著弟弟依舊沉睡中的容顏,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頭上又長長的頭發,歎了一口氣說道:“故事的最後都是美好的結局,陽陽,你說我的那個美好的結局什麽時候才能來呢?”
男孩沒有回應,呼吸深長穩定,還處在深眠中。
安謐隱忍地皺著眉頭壓下突然湧來的傷感,小腹有些隱痛起來,她收回了手,又沉重地拿起了童話書,深吸了一口氣,彎著嘴角同安陽講下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安謐及時地拿了起來看了一眼,臉色一頓。
是傅靳廷打來的電話,她想傅靳廷此時此刻應該已經看到了離婚協議,她不想和他去爭論什麽,離不離全看他的心意,她也沒必要再去接這個電話。
安謐順手掛了電話,將手機關機丟進了包裏,繼續平靜地講著接下來的故事。
電話那頭,傅靳廷聽到忙音,臉色一冷,再打過去的時候竟然是關機,臉上一下就陰雲密布。
即使他心裏都明白安謐根本就不在乎他,掛電話是常理之中,可他還是覺得憤怒,就好像有一把火從他的身體裏麵蹭蹭地燃了起來。
安謐是覺得她簽了字就一了百了了嗎?
傅靳廷滿臉的陰鬱,拿著電話打了出去,冷聲命令道:“把安謐給我找回來!就算是翻遍全城,也給我翻出來!”
他還沒有說離婚,安謐就必須待在他的身邊!
一直到晚上八點過了,安謐才從醫院裏出來,剛出了醫院大廳就和鄭子遇迎麵碰上。
“安謐,好巧,你是生病了嗎?”鄭子遇同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在一起,見到安謐,立即走了過來同她打招呼,連身邊的人還在說話也不管了。
安謐也沒料到在這也能碰到他,不過看鄭子遇西裝革履的樣子像是在忙正事,她隻是簡潔地回答道:“沒有,過來看看病人。”
“哪個病人?我怎麽沒有聽柔兒說過家裏什麽人生病了呢?”鄭子遇神色間有些擔憂地詢問,自然而然地提及安柔兒來拉近關係。
安柔兒又怎麽可能把陽陽當做親人?
安謐聽著,心底冷笑了一下,麵色卻溫和地說道:“我看你還在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再聊吧。”
說著,她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殷切望著這邊的幾個中年人,又示意鄭子遇先去應付那幾個人。
鄭子遇柔和地彎著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自然而然地伸手揉了揉安謐的頭發,嗓音極其溫順地應道:“那我們下次再約,我正好還要同你說說穀教授那邊的事情。”
安謐本來對他親昵的動作還有些不適應,聽到他後半句立即將那些別扭的感覺撇得老遠,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按捺著激動開口,“好的,到時候你給我消息,我去見你!”
鄭子遇失笑起來,寵溺地點了點頭,眼裏全是安謐一個人。
安謐也沒注意那些,對他揮了揮手,高興地離開了。
鄭子遇一直目送安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才緩緩地回過頭,打了一個哈欠,有些吊兒郎當地開口道:“你們繼續說,我聽著,要怎麽合作來著?”
幾個負責人看到他這般模樣,紛紛不動聲色地歎了一口氣,鄭家這個少爺一心隻撲在女人身上,這樣怎麽才能成事呢?
可鄭家這些企業在鄭子遇的手裏並沒有如那些人所料那樣漸漸衰退下去,反而正在以很迅猛的勢頭增長著,這也是讓人看不透的地方,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成事,但是事實就是出乎意料之外。
鄭子遇一邊聽著這些人說些無聊透頂的策劃,一邊拿著手機給助理發了一個消息,讓他查一下安謐哪個親人在這裏住院。
另一邊,安謐剛走了不多久,天空又開始嘩啦嘩啦地下著大雨,她沿著空闊的街道跑著,前麵就是公交車站,跑過去就不用挨澆了。
這時,一輛黑車突然停在了她的前方。
安謐看著這個車型有些熟悉的車子,奔跑的動作緩緩慢了下來,眼神狐疑地注視著。
後車門打開,先是一把黑大的傘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撐開,然後裏麵的人下來,精致的皮鞋踩著雨水打傘站在了車旁,修長的身影穿著裁剪工整利落的黑色西裝,即使不看臉,也能感覺到男人滿身高不可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