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還活著嗎
他俊逸的臉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那樣的好看,狹長的眸菲薄的唇,高傲卻又低調的氣勢,冷酷得好像他的身子就是用冰做的,靠近到他周圍幾裏就能被冷氣刺傷到。
說著,傅靳廷就抬起了手來,要指揮身後的人動手。
小四突然就笑了,他笑得那樣的開懷,豪邁的笑聲剛好能傳遍在場的人,他看著傅靳廷問道:“大哥也是你殺的對嗎?也是這樣被你殺掉的?!”
傅靳廷沒有回答,隻是又出乎意料地問了一遍:“女人還在嗎?”
“你就那麽在乎那個女人嗎?”小四緊緊地盯著他。
傅靳廷簡單地回答道:“我隻是確認我不會殺錯人。”
安謐本來是捂著耳朵不願意去聽的,從小四開始笑的時候她就掀開了耳朵,聽到了兩人的談話,猶豫了一會兒,堅決地推開了車門,大聲地喊道:“我在這!”
她的出現讓在場所有的警察都鬆了一口氣。
小四回過頭看向了安謐,臉色極度難看,更多的是謊言被拆穿後的難堪。
他將槍指向了安謐,“信不信我現在就崩了你?!”
安謐看到了人群中的傅靳廷,他一直都是那麽的耀眼,不用刻意去找,一眼就能看到。
她又將視線落回到小四的身上,然後老實地舉起了雙手,眼眶發酸地看著小四,卻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小四從沒有見過如此不識相的女人,即使他知道這女人是在為了他好,可他真的不需要!
安謐從車上下來,就站在那裏遠遠地看著小四,她看著他絕望中又布滿恨意的臉,這樣的一張臉和她又是多麽的相似,可她不一樣,她做不到小四那般置生死於度外,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去守護。
傅靳廷眯著眼,銳利的視線望著安謐的方向,她小小的身子那麽堅毅地站在車旁,傅靳廷擰緊了眉頭,他覺得安謐真是傻得讓人痛恨。
小四看了看安謐,然後終於才又把槍對向了傅靳廷的方向,笑道:“你找了一個蠢女人。”
傅靳廷站在那裏動也沒有動一下,平靜地看著他:“你要動手最好立即就動手,我不想在這裏跟你耗時間。”
小四朝著安謐走過去,拉著她來到傅靳廷的麵前,威脅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這麽多人都看著的,她如果死了,和你也脫不了關係。”
那樣的話就是傅靳廷害死了安謐,人質的命自然是重要的。
傅靳廷眼神落在安謐蒼白的臉上,站在原地和小四對峙了有兩分鍾,然後才伸手讓身後的人退開,留了一條路出來。
小四拽著安謐堂而皇之地從人群中離開,路過傅靳廷的時候,他痛恨地說道:“不要總是裝作正義的樣子,全世界你最惡心!”
安謐也看了傅靳廷一眼,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小四帶著她一路來到渡口,身後意外地沒有人追來,司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那裏等著了,渡口邊還停了一艘遊艇。
“想要離開嗎?”小四在遊艇旁邊看著她,神色平靜,像是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談判隻是一場鬧劇。
安謐看著寬廣無際的海麵出神,以往她想的就是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可現在有機會離開的時候她又遲疑了。
一開始她考慮的隻有自己,想著一走就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有弟弟和王天的父親,她走不了的。
她剛才做了一場豪賭,現在心髒都在緊張地胡亂跳著,她總是在衝動下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一路順風。”她決定了,站在原地被冷風吹得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小四嘲諷地笑了起來,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明明他一開始恨不得殺了她,她不可能察覺不到。
安謐的小臉在月光下有些晦暗不清,唯有一雙眸子亮得嚇人,她嗓音平穩而悠長地答道:“因為我也要活命,如果你去赴死,那我和車上那個司機又怎麽可能幸免於難?”
小四愣了一下,然後搖著頭鄙夷地笑了起來,看著安謐的眼神改變了一些,至少沒有蔑視和侮辱了,他說道:“你這一次應該慶幸老子其實還不想死,不然老子先一槍崩了你的頭。”
一陣冷風吹過,安謐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想著今年的秋季可能要來得早一點了。
“等著老子回來再找傅靳廷算賬,還有你,老子會記住你的!”小四板著一張臉威脅道,深沉地看了安謐一眼就轉身上了遊艇,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又回過頭來,對著安謐喊道:“有機會還是離傅靳廷遠一點,他是個沒有心的男人,不要在我回來之前就被他整死了!”
安謐就站在渡口邊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她自然知道不能和傅靳廷走得近,她隻是在思考接下來她應該怎麽走下去。
何時能和傅靳廷離婚,又在何時才能擺脫他的控製?
安謐想不清楚,她的腦袋已經亂成了一團,她隻是感覺身上很冷,海風吹過來又濕又涼,像是吹到了她的心口,凶猛地往裏麵灌著,她隻能蹲下身去心疼地抱著自己。
不知多時了,身上突然一重,一件厚實的衣服搭在了她的肩頭。
安謐被吹得發紫的唇顫抖了兩下,先側眼看了一下肩上那件黑色的西裝,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熟悉,她又遲疑地將視線往後看去。
果然看到了傅靳廷身姿筆直地站在她的身後,他的身姿那般的挺拔,就好像沒有什麽能讓他折腰。
安謐眼眶酸了幾分,從地上起來,眼前卻又是一陣發黑就要栽到一旁去,身子剛倒了一半就落到一個堅實的懷裏,沉香味撲鼻而來,安謐都已經習慣得快要察覺不到了。
她曾經還為這樣的懷抱心動過,可現在,安謐隻是順其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由著他把自己抱了起來。
“傅少真是一個狠人。”她低聲說道,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規律而沉穩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