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和她的姻緣
安謐看著手中的東西,眼眶都紅了一圈,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中藥了,不然她也不會去學西醫!
“快一點啦,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居安拉長了嗓音催到,他的眼睛裏現在分明就寫著看好戲的幾個字,要知道,為了端這一碗藥過來,他可是半條命都要被熏沒了。
安謐知道拖延不得,萬一居安上傅靳廷那裏去告她一狀,那她又得有苦頭吃了。
一咬牙,安謐捏著鼻子硬生生灌了進去,灌進去那一秒,她的魂似乎都已經出竅了。
這也太痛苦了,比讓她挨打還要難受,那個藥水從她的口腔沿著消化道下去,苦味似乎迅速地侵占了她整個身子,苦得她想要當場去世。
她把藥碗吃力地朝著居安伸了過去,簡直是深惡痛絕,蹙眉道:“這下滿意了吧?”
“傅爺也是為了你好。”居安真誠地說道,然後拿著藥碗就快速地跑了。
安謐也快速地從房間裏退了出去,那裏麵的味道也是熏得她頭大。
被外麵的涼風一吹,她似乎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
傅靳廷在她的床邊大吼大叫,像是一個大魔王一樣,周圍的人全都戰戰兢兢地不敢多說一個字怕得罪了他。
後來一個長著胡子的醫生來到她的床前,檢查了一下,好像還給她紮了幾針。
想到這,安謐摸了一下肩頭,真的有隱隱的痛感,原來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啊。
後來,安謐再往後想,就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想不太清了,不過記得好像有個人抱了自己一夜,這實在不算是一個真實的事實,誰能對她那麽好呢?
她在莊園裏隨意地找了一處涼亭待著,一待也就是一上午,日子沒有什麽樂趣,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要去忙什麽。
中午的時候,山莊裏麵一個園丁阿姨走來了這邊歇腳,於是和她淺淺淡淡地聊了起來,阿姨說這裏的泉邊種的都是藥草,每年都需要好生地照顧著,廢了她不少的精力。
安謐附和地點了點頭,她認得其中一些草藥。
阿姨絮絮叨叨又說了好多她如何處理藥草的事情,說這裏麵有不少的知識還要學習,她年紀大了也就學不太會了,常常都要去翻筆記才能不忘記各種藥草的采摘播種季節和處理方法。
安謐聽得認真,說到看筆記複習這件事,她想起來自己拿回來的行李裏麵還有不少的書籍,待在傅家這些天每天都在忙著幹雜活,她都沒有時間去複習外科手術資料了。
“我也常看筆記,可是用的時候都少了。”等到阿姨停了下來,安謐才緩緩地開口,目光有些憂鬱地看著旁邊小溪旁種的芍藥花。
“為什麽呢?因為你不幹你以前的工作了嗎?”阿姨是一個好聊之人,摘了頭頂的草帽放在桌麵上,用最淳樸的眼神注視著安謐的方向,顯然她已經忘了自己在這裏待了多長時間了,似乎還要繼續同安謐聊下去。
安謐沉默了好久,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鬱結存在了太久,都要長成一個心病了,一提起的時候就像是舊病發作一樣。
“你有很多心事嗎?”阿姨等了許久不見她回答,又探究地看著她問道,語氣小心翼翼,似乎怕因為她的語言傷到了安謐。
安謐好久沒有和旁人說心中的事情了,被問到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地隱瞞,她回頭對著阿姨明媚地笑了一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已經過去,也沒有提起來的必要了……”
阿姨頓時豎起了眉頭,用帶著方言的口音不讚同地開口:“瞎說,過去的事情如果沒有解決好的話,又怎麽過好現在的生活呢?”
她的眼睛黑得發亮,說得十分堅定和不容否定,看得安謐笑容都堅持不住了。
良久之後,阿姨抖了抖帽子站了起來,或許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安謐,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安謐看著她走遠之後,才將自己沉重的腦袋放在桌麵上,輕聲帶著哽咽地說道:“我弄丟了我的工作,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對誰說的,心裏有些難受,鼻頭也是酸酸的,眼裏是無盡的愁思。
以前她以為隻用替安柔兒坐了三年牢,她就可以把他弟弟救過來了,可現在她隻是一度地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更糟,而她的弟弟依舊處在昏迷階段。
想到這裏,安謐再次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一定要想出解決的辦法!
亭子不遠處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已經在那裏站了很長時間了,剛才阿姨看到要同那人打招呼的時候被那人抬手阻止了。
傅靳廷手裏還拿著從隔壁靜安大師那裏拿到的小錦囊,傅老爺子特別迷信,讓他在決定和安謐離婚之前先過來問問大師的意見,他問了,大師就隻給了他這樣一個繡工精巧的袋子。
靜安大師還告訴他,確定要離婚再打開,不確定的話就不要打開,不然會壞了姻緣。
傅靳廷隻是覺得特別可笑,不過還是誠心地收下了這個東西。
壞了姻緣,什麽姻緣?他和安謐難道還有姻緣嗎?
出了寺廟,傅靳廷就想要把袋子打開,他倒是很想知道那個所謂的大師能給他一個什麽樣的答複。
可動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猶豫了,甚至道不明自己心裏的想法。
“老頭說我說托了安謐的福才醒過來的,我如果和她離婚的話應該會觸黴頭,算了,先放著……”他隨手就把那個錦囊丟進了衣服口袋裏,可現在又忍不住地拿了出來握在手心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他聽到了安謐那句話,臉上覆蓋了一層深沉的神色。
他記得昨晚也聽到安謐說活著比死了更難受,她說那句話的時候,眼裏的淚水被他捕捉到了,他竟然想要安慰她,可又覺得自己那時的想法極為可笑。
去安慰一個差點害死他的女人?他是不是瘋了?
傅靳廷原地站了許久,然後提步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來到了安謐的麵前,他將手裏的錦囊就那樣隨意地丟在了她的麵前。
安謐又被他嚇了一跳,從石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看著桌上黃色的袋子,拿了起來,警惕地問道:“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