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乞丐老頭
慧元真人將他的手指頭紮破，低了一滴血進碗裏，其他人看不清碗裏的情景，但慧元真人卻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小胖子讓他正臉對著那一麵銅鏡。
夜色漸深，由於光線不足所以圍觀人群同樣看不清小胖子在鏡子裏麵看到了什麽，但小胖子愣了一下，然後傻笑了一陣。
慧元真人再次點了點頭，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這第二步測試小胖子也過了，如果第三步還能通過的話，他就能通過測試了。
慧元真人閉著眼睛念了幾句聽不清的話，然後用兩隻手在小胖子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這位少年體質差了些，但勉強通過了測試。他可以隨我去清玄觀修行。”
慧元真人話音一落，圍觀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
“這樣的傻小子也能通過，運氣太好了吧？”
“就是，我家孩子比他聰明多少倍，憑什麽就沒通過，真是太氣人了！”
……
一位黝黑矮胖的婦人上來抱著小胖子，對著慧元真人連連作揖，臉上幾乎笑開了花。
“謝謝真人！謝謝真人！”
慧元真人對此笑而不語，讓道童把他們娘倆領到後麵去，就向下一位少年招了招手。
就這樣，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慧元真人又測試了十幾個孩子。隨著小胖子第一個通過測試，接下來又有兩個少年通過了測試。而剩下還沒測試的孩子，加起來還不到十人。
不知道這剩下的十人裏麵還能不能出現通過測試的孩子。
“嘿嘿，清玄觀裏的這些神棍運氣還不錯，倒真讓他找到三個！”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人群最後麵的角落出現。沒有任何人聽見，除了餘小封。
因為他距離說話的人僅有不到三丈的距離，他站在假山上，而說話的人就倚靠在假山下麵，是一個髒兮兮的乞丐老頭，正躺在草地上拎著一個黃葫蘆大口喝著酒。一身灰色長袍破舊得快要看不出原先的顏色。
“神棍？江湖騙子？”
餘小封有些驚訝地看著慧元真人喃喃了一句，沒想到乞丐老頭耳朵這麽靈，竟然回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他。
“怎麽，你不信？”
餘小封點了點頭，又趕緊搖了搖頭，小聲回道：“我不知道。”
乞丐老頭站起來輕輕一跳，竟然一下跳到了他的身邊。他吃驚地看了看一丈多高的地麵，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個老乞丐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難道他會功夫？”
“嘿嘿，小子，要不要來一口？”
乞丐老頭把葫蘆遞到餘小封麵前，餘小封看了看滿是油膩的葫蘆口，連忙搖了搖頭。
“這種把戲，我也會！喝了這口酒，我給你表演一遍！”
乞丐老頭像是哄小孩一樣說道，餘小封當然是一臉不信，所以下意識地就要答應。
但是他看了看油膩的葫蘆口，又看了看老乞丐髒兮兮的臉，撇著嘴搖了搖頭。
但令他吃驚的是，乞丐老頭忽然一手按住他的脖子，迅速把葫蘆口塞進他嘴裏，猛地灌了他一口酒。餘小封頓時被嗆得咳嗽起來。
好在人群都在全神貫注看著慧元真人那邊的測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和老乞丐。
“臭要飯的！你幹什麽？”餘小封一把推開他，一邊吐著口水一邊罵道。
“嘿嘿，你看！”
乞丐老頭沒有多說，而是一指手中酒葫蘆。餘小封隻覺得腦袋有些恍惚，視線也變得搖搖晃晃。他看見乞丐老頭手裏的酒葫蘆忽然噴出來一汪酒水，懸浮在半空中凝聚變形，變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蛟龍。
餘小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蛟龍圍繞著他盤旋了一圈，然後金光大放，變成了一條真實無比的五爪金龍。
他連忙吃驚地看向四周，但是周圍的人群沒有任何反應，依然興致勃勃地注視著清玄觀那邊，仿佛看不見這一幕情景似的。
緊接著，乞丐老頭麵容突然扭曲變形，變成了一個青麵獠牙的厲鬼，張嘴一吸，就把金龍從頭到尾吸進了嘴裏，最後還砸了咂嘴，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
餘小封被這一幕嚇壞了，他“啊”地尖叫一聲，直接從假山上摔了下去。
人群中有人回頭，但卻沒有看見任何人，於是就扭回頭繼續看起了清玄觀的測試。
“鬼，鬼！”
餘小封坐在草地上，指著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他麵前的乞丐老頭，蹬著腳連連後退。
“噓！”
乞丐老頭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以免他驚動人群。
“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等餘小封平靜下來，乞丐老頭喝了一口酒，一臉鄙視地說道。
“你、你是人是鬼？”
餘小封驚魂未定地指著乞丐老頭說道。
乞丐老頭拍掉他的手指，嘿嘿一笑道：“廢話，老夫當然是人了！怎麽樣，這回相信了嗎？”
餘小封這才想起剛才他們打賭的一幕，連連點頭，道：“信了，信了！”
乞丐老頭一副世外高人般的模樣捋著胡須點了點頭，“嗯，信了就好！咦，林老頭的幾個孫子輩娃娃也上去了！”
餘小封連忙起身看向院內，剩下那十個孩子都回到了各自父母的身邊，顯然，這些人都沒能通過測試。
果然，幾位當家的少爺千金都上去了，四少爺林子豪也在裏麵，有十幾個孩子。
這些富家子弟的測試更加引人注目，圍觀的百姓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的測試，生怕看錯了什麽似的。
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這十幾個孩子裏麵依然沒有能夠通過測試的，這讓林家幾位當家的臉色十分不好看。畢竟清玄觀的道士本來就是林家請來的，他們林家才是東主。
可是現在那些無相幹的閑雜人等家裏卻有孩子能通過測試，他們林家反而一個也沒有，這算怎麽回事？這清玄觀一行人算是白請了？
慧元真人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思索了一陣當即宣布，他會在林家後輩中挑選兩個合適的少年，破例將他們帶回清玄觀修行。
不過進去清玄觀後，這兩個名額並不能成為真正的弟子，隻能以記名弟子的身份在觀中修行三年。三年期滿就要離開道觀，如果三年中表現得好，就是破格升為正式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這番話，林家一幹當家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一旁旁聽的其他大戶和權貴們撇著嘴偷笑了笑。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記名弟子根本不能學到清玄觀的道術精髓，清玄觀隻不過是礙於麵子，給林家兩個中聽不中用的名額，讓他們有台階下罷了。以林家老爺子倔強的性子，多半這兩個記名弟子根本不會去清玄觀，隻會在觀裏掛個名字而已。
慧元真人在林家這十幾個孩子中來來回回看了一會，很快，他就點了兩個孩子，讓他們來到了自己身邊。
“這兩個孩子天賦不錯，可以隨我去清玄觀。”
人群再次議論了起來，餘小封看的一愣，因為那兩個同齡人中，竟然有四少爺林子豪。另外一人是三當家的千金，林如嫣，年紀最小，隻有十四，比他還要小一歲。
林子豪在林府囂張跋扈是眾人皆知的事，所以他被選上，林府其他孩子很是不服氣。至於林如嫣，雖然年紀小，但提起她眾人就搖頭歎息。
她因為長得可愛動人，被三當家和她娘給慣壞了，一身公主病不說，而且有個夢遊的毛病，經常在夜晚跑到林府某個沒人的角落自言自語，嚇壞了林府好幾個夜半當值的仆人。
乞丐老頭看著林子豪和林如嫣，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忽然又歎著氣搖了搖頭，餘小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乞丐真是有點不正常，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