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二天
兩人之間又變得和睦了起來,雅心然仍舊心存疑慮,從剛剛的事情來看,白梟是沒法讓人可以放心把男孩托付的人,但是如果執意帶走男孩去見警察,恐怕會加深白梟對男孩的敵意。這算是別人的家事,雅心然是沒法介入的。
“我想問下,這個孩子的媽媽在哪裏,我起碼要見到他媽媽才行。”雅心然覺得至少要讓男孩見到媽媽才行。
“在家裏,她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我來負責找人。”白梟麵不改色地回答到,“雅心然同學,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回家了吧,我的弟弟用不著你操心。”
對於這番略帶疑點的說辭,雅心然卻沒有什麽可以反駁的理由,猶豫片刻後,她向男孩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很多事情不是她執著下去便能解決的,如果男孩受到了欺淩,現在的她也毫無辦法。不過既然和白梟在一個班裏,這件事要追究起來也不是毫無辦法。
見到雅心然走遠了。白梟拉著男孩的手,走到了另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在確認周邊沒人後,男孩化為陰影,沒入了地麵。那個男孩是陰影物質擬製而出的,原型是白梟從前在任務中接觸的一個男人的孩子。
而操控男孩的,自然是夜梟。通過落單的孩子這一身份博取同情,再以家庭問題吸引注意,雅心然已經不會戒備男孩了,接下來隻要嚐試套話就行了。
“你還挺熟練的嘛。”白梟冷笑一聲。
“最基本的演繹罷了。”夜梟回答到。
男孩的原名叫袁少華,現在應該是個初中生了吧。在演戲的過程中,夜梟所說的除了“哥哥”的存在外,都是男孩的真實背景。在真相裏夾雜謊言,才不容易被識破。
“不過有點假唉,”白梟的語氣充滿諷刺,“那個男孩的爸爸可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不僅是個醉鬼,還是個家暴男,欠了一屁股債。你卻說他的爸爸愛那個男孩,那時候你的語氣多假你不會不知道吧。”
確實,那裏的情緒不太自然,不過好在雅心然沒有注意到。夜梟拍了拍腦袋,他也不清楚當時為什麽要那樣說。
“車禍這個死因倒是編的還行,雖然是我們早商量好的。”白梟說完,轉身朝馬路走去。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死的時候嗎?”夜梟突然開口問到。
白梟頓了下腳步,這句話確實喚起了他的記憶,那個男人,是死在家裏的。他死前也在喝酒,家門敞開著,那時白梟直接走進去了。屋子算不上寬敞,若是住著一家三口的話,應該算狹窄了。空氣一股酒味,男人身上很臭,神誌也有些不清醒,但看到白梟的瞬間,他還是嚇得後退了。
白梟不理解。男人明明敞著門,說明他早就接受了這樣的命運了,為何還會害怕。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男人嗚咽的說著什麽,白梟聽不清楚,死亡來的很快,手起刀落,陰影物質便捅穿了心髒。
這時男人的話終於清晰而有力起來,“不要,讓他們看到······”
這段記憶僅僅是他見證無數個人的末路中,沒有特色的一個罷了。直到夜梟提起這件事,他才意識到那個男人的死仍舊在記憶的角落裏發出細微聲響。
“那位父親,你沒有管他的屍體吧,”夜梟用一根手指撐著太陽穴,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現場留下的血十字,向降臨會的所有人昭示著背叛的下場。”
“那隻是個懦弱的人而已,”白梟諷刺到,“他為了錢加入降臨會,到頭來又害怕了,後悔了之後不敢反抗,逃都不逃。”
夜梟沉默了。白梟沒打算繼續下去對話,徑直向前去了,到了馬路邊打了車。
到了屋子,白沫穎已經休息了,悠然還在玩手機。白梟還要早起,於是洗漱後便睡了。
第二天鬧鍾準時放出默認鈴聲,白梟起床刷了臉,漱了口。兩手空空就打算去學校了,至於早餐用兩片麵包就能解決了,要是有牛奶的話簡直完美,可惜冰箱裏沒有任何液態物。悠然也起了,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白梟本想說兩句,但最後保持了沉默。
對於“梟”的成員而言,自我管理是極為重要的,因為手機而導致精神不振是極為錯誤的,對作為白梟替補的悠然這點更是格外重要。可是白梟並不把自己作為“梟”的一員來看待了,從沒有過正常人生活的悠然能有這樣的不太好的習慣說不定是件好事。
裝作沒有留意到的樣子,白梟匆忙離開了屋子,搭車去了學校。到教室的時候,裏麵隻零星坐了幾個人,雅心然是其中之一,手上捧著英語單詞冊,嘴裏念念有詞,卻不得不靠左手支撐頭顱,保證自己不會倒在桌子上。
“你還好吧。”白梟經過的時候打了聲招呼,雅心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揮了下手,然後重新沉浸在了英語的世界中。
在位置上坐好後,白梟不禁沉思起了雅心然的態度,看上去沒有對昨天的事抱有太大印象。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他的計劃需要讓雅心然對這件事上心才行,之後通過夜梟扮演男孩使得雅心然放下戒心,說出更多關於父親的事。
難道說,隻能采取強硬的手段了嗎?
根據某些調查,雅心然確實該是個多管閑事的人,難道說她找到了其他人負責調查這件事嗎?警察不一定管這事,除此外雅心然能找的就是異常事務管理局的人,那群人也不管這種事。
“可能是太疲倦了,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吧。”夜梟突然插嘴說到,前排的雅心然這時剛好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希望是這樣,我也不希望采取更多的暴力手段了。”白梟拿起本書,遮住了臉。
如果事件就如此解決的話,最好的情況是在降臨會被挫敗前,他不用重操舊業。可一旦事態不如願,他難免手染鮮血。在手術前,他做的事可以被解釋為身不由己,可在那之後,那些事無疑可以定罪。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