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列車上
不妙了······這樣下去我會昏厥······，肯裏斯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出於本能發動了異能。由於他變身食屍鬼的異能過於特殊，一般不到關鍵的時刻他是不會使用的。首先是食屍鬼這種幻想生物本身就不招人待見，其次是在發動這個能力後，他所有的欲望都會轉變成進食的欲望，這往往會一下子衝昏他的頭腦。
而在受到藥劑幹擾的現在，還想在食屍鬼化後保持理智無異於天方夜譚，但他已經顧不了這麽多，與其在神誌不清中被調查出信息，最後回去麵對男孩的懲罰，不如在瘋狂中放手一搏。
肯裏斯的身體開始急劇變化，他的手臂上長出了一片骨鱗，骨爪揭開了胸口的皮膚，後背也刺出了結晶狀的骨刺，像是有個全身白骨的人要從他體內破出。雅心然和白梟急劇後退，分別站在肯裏斯的身前身後。
“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白梟大喊一聲後捂住口鼻，避免吸入白色煙霧。
“我完全不想把事情變成這樣的！我隻是試探一下！”雅心然也大聲回應，但沒捂住口鼻，白色的煙霧對她自己似乎不奏效。原本隻是打算試一下藥，要是有用的話可以探查肯裏斯的身份，要是無辜的話補償點東西就行了。如果對方暈了過去，直接等到列車停靠把他甩下去，反正列車也隻會在買票人起始和終點站停，既然不是他們要到的天神中學，就隻能是肯裏斯要去的地方。
但對方直接動手她沒料到，畢竟現在這個異點環境裏，大多數人都不會隨便殺人，安安心心往地上一躺活命的可能還高點。
看來，這個男人的情感是真摯的，隻有真心想保衛亡妻的人才會這麽拚命。正當雅心然暗自發誓絕不對他下殺手，以彌補自己的錯誤，卻被眼前白骨的話語攪亂了思路。
“白梟，你一定要死，”嘶啞的聲音從眼前長滿白骨的人形口中發出，“你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它猛撲向白梟，動作迅捷如豹。
然而正全神貫注的的白梟不可能就此被抓住，一個側身他就避開了鋒利的骨爪，安魂刀反手抹向對方咽喉。但刀刃像是劃到了石壁上，隻留下不深的傷口。而因為安魂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差點脫手飛出。
雅心然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怪物已經失去了理智，暴露出了最為真實的目的。她聽深紅說過梟被人追殺的事，眼前的人極有可能是與殺手一夥兒的。對方所說的“白梟”明顯是梟的真名。
愧疚心蕩然無存，她掏出藥物發射器對著怪物打了一管虛弱藥水，直接射在了它頭上。怪物的行動明顯遲緩了下來。白梟抓住了機會一刀直取心髒，卻失手刺在了橫生出的骨骼上。
為了防止被怪物突然的爆發傷到，白梟在攻擊失利後立刻拉開了距離，恰好閃開了怪物的一陣亂抓。每次近身都是搏命，而白梟又缺乏遠程攻擊手段，就算隨身帶著小刀，也不一定能通過飛刀傷到對方。
與之前狼人的對峙不同，敵人的狂暴與殺意更勝一籌，表層的皮膚也更為堅硬，盡管安魂刀可以傷到對方，但難以造成致命一擊。而且與之前的戰鬥可以逃跑不同，現在他們無處可去，宛如籠中困獸。
雅心然補了兩記疼痛藥劑，但對於怪物沒有任何作用，就像它已經喪失了所有痛覺。麻痹藥劑在之前的戰鬥中對狼人效果顯著，但對於眼前的怪物也隻有微弱的效果。
骨爪呼嘯而來，瞬間打碎了列車的玻璃，二人心中頗有默契的閃過同一個念頭：把它扔下去。
白梟四處閃避著怪物的追擊，一邊構思著戰鬥方案。自己跳出去把它引導到外麵？自己不一定回得來。用假人勾引？但那招太耗體力，先不急考慮。
通過不斷地製造小傷口，安魂刀發揮了緩速作用，怪物的動作逐步遲緩，閃躲已經不在像開始這麽費勁。這給了白梟希望，也許他可以正麵擊殺怪物，於是開始嚐試拉近自己和怪物的距離。
戰鬥的空間很狹窄，如果怪物保有理智，也許會通過有序的戰術來壓縮可移動距離，但眼前的怪物並沒有這樣的戰鬥智商，他隻會盲目的追著白梟進攻，對於一旁一直在發射藥瓶的雅心然看都沒看一眼。紅的綠的藥水灑了一地。
白梟一直在尋找攻擊要害的機會，卻發現怪物的瘋狂攻擊之下卻並沒露出多少破綻，盡管動作越來越慢，但基本上都通過骨甲護住了關鍵部位。
“有點不對，”夜梟的聲音突然傳來，“這不像是真的瘋狂，更像是······”
偽裝的瘋狂。白梟接了下句，他剛想讓雅心然小心，一陣嘶吼傳來，他的大腦像挨了一錘似的，思路一下子中斷。怪物突然轉向雅心然，直衝了過去。雖然麻痹使得它速度不如之前，卻足以撕碎這位身影單薄的少女。
不好······是陷阱······，白梟的精神無法集中，顯然是因為怪物的吼叫。在戰鬥的過程中，肯裏斯不知何時開始主導自己的異能，但仍舊扮演著瘋狂的模樣，隻為了找到一個偷襲的好機會。
眼看著骨爪就要穿刺雅心然，怪物卻停了下來。不知何時，地上長出了綠色的藤蔓，把它的雙腳給緊緊纏住。白色的利爪停在了雅心然端麗的麵龐前，沒法移動分毫。生意盎然的藤蔓纏繞了每一根骨刺。
現在隻要把安魂刀刺進它的心髒，一切就會結束。白梟握著刀，一步步向前。
“不要殺我，”怪物發出了肯裏斯的聲音，“我也有苦衷啊。”他的聲音充滿恐懼。
“我可以告訴你們情報，不要殺我好不好。”
白梟停下了腳步，“那關於我，你知道什麽？”他問道。
“我不知道啊，隻是有人要殺你，放開我我告訴你好不好？”
“不好。”雅心然代為回答，藤蔓突然收緊，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