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萬一沒搞好，鍋要怎麽分
兔子作為世界上荒漠化麵積較大、危害最為嚴重的郭嘉之一，防沙治沙的經驗自然也是首屈一指。
各地當中，要說經驗最豐富，寧省絕對排在前列。
被毛烏素、騰格裏、烏蘭布三大沙漠包圍的寧省，防沙治沙曆程曆經幾十年，首個以省為單位全麵實行禁牧封育，創造草方格技術等等。
宜林則林，宜灌則灌，宜草則草，宜荒則荒，在保護生態環境、治理荒漠化問題的同時，還要兼顧當地經濟發展。
這對身處內陸深處，各種資源也不算特別豐富的寧省來說，難度委實不小。
寧省黃河平原一帶，自古修建秦、漢等渠，利用黃河水灌溉，農牧業發達，湖泊眾多，濕地連片，風景優美，勝似江南。
《太平禦覽》也記載，周宣政二年，即578年，破陳將吳明徹，遷其人於靈州。其江左之人，崇禮好學，習俗相化，因謂之塞北江南。
彼時此地風貌，由此可見一斑。
大自然的生態，最是複雜，也最是脆弱。
破壞容易，重建很難，一旦破壞，想再恢複如初，每一步都充滿艱辛。
寧省經過這麽多年的治理，直到近些年才勉強看到一點效果，想要重現塞上江南，由不得官方不出大力。
……
是以，那麽多收到趙輝發去資料的各地官方，也隻有寧省相關部門反應最為迅速。
實在是他們防沙治沙的需求，最為迫切。
看到趙輝發來的資料，深感這是一個改善當地生態環境的機會，匆匆組織考察團，到西域三個山植物研究園來實地調研。
趙輝在機場接到考察團，一番熱絡寒暄，帶著眾人到停車場，乘車直奔研究園，顧不上休息。
在車上，趙輝一邊和考察團的人聊天，一邊還暗暗感歎，國內情況就是這樣，不作為的是有，但肯放下身段來幹實事的，也不在少數。
到達植物研究園，趙輝領著他們，從實驗室一路參觀到育苗基地。
鄭渠自然是沒有來的，不過他倒是讓一個研究人員過來進行一些答疑和基礎講解。
考察團準備得很充分，各種問題問得很細。
鄭渠很少答話，都讓研究人員在回答，從技術原理再說到具體實驗，到改良抗旱植物的室外研究，甚至說起了為了驗證改良抗旱植物的存活率，他們做了多種嚴苛環境的模擬實驗。
一邊講解一邊還帶他們去看模擬環境，展示一些實驗數據和成果。
最後在育苗基地前，考察團參觀逗留了許久。
……
次日，商討過後的考察團，初步和趙輝交換了合作意向。
簡單來說，雙方都有意合作，隻是具體的合作方式，有待繼續商議。
其實在趙輝看來，最好的合作方式，就是寧省官方采購幼苗下訂單，這樣最輕鬆省事。
但考察團的人卻並不這麽認為，他們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三個山公司準備在西域沙漠地區打造一個10平方公裏的示範區，似乎有意讓趙輝也去寧省搞一個。
趙輝皺眉琢磨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他們話裏的意思，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去寧省也搞一個示範區？
怕是不知道建一個這種規模的示範區需要多少錢吧？
趙輝想了想，跟考察團的人詳細解釋說，如果隻是普通的植物幼苗，建一個也無妨。
但是因為要使用特製的培養液，加速幼苗和植物生長，這成本不是一般的高。
考察團的人一開始還不相信，覺得趙輝在和他們抬價談條件。
直到趙輝拿出具體的實驗數據，以及提到農科院那邊一兩年前已經驗證過培養液的真實性和實用性，如果不是成本過高，恐怕早就開始推廣了，他們這才信了幾分。
……
考察團的人麵麵相覷，他們意識到，這家公司提供的改良抗旱植物，效果是肯定有，半幹旱氣候條件下的存活也不成問題，關鍵在於成本。
這和他們往常推廣的植樹造林項目有些不一樣，人力成本姑且不算，光是幼苗成本，就是普通幼苗的幾倍。
如果想要快速見到效果，再使用培養液的話，成本更高。
趙輝把他們的神情都看在眼裏，繼續解釋說，就算現在給他們的報價，也都是公司不怎麽賺錢的價格。
關於這一點，趙輝是真沒有說謊，陸羽當時就定好了，國內潛在需求量夠大，即便利潤再微薄，基數夠大，加起來也不少。
要賺大錢，還是要出去賺。
要不然，陸羽為啥急吼吼的去吉布提投資？
考察團的人，看著趙輝遞給他們的培養液成本表，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們相信趙輝在培養液這上麵沒有說假話，既然農科院當時驗證過來，隻要他們稍稍去求證一下，就知道真偽，犯不著說這樣容易戳破的謊言。
但這麽算下來，趙輝的報價，還真是不高。
改良抗旱植物，說的簡單，隻是增強了植物的儲水性，但天知道他們的研究費了多大功夫，經費花了多少。
想來也不容易，經費肯定不少。
真要簡單的話，早就有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被研究出來。
……
考察團了解完詳細情況，告別趙輝，又匆匆趕回了寧省。
這件事太大，需要把所有細節全都匯報上去，等上麵開會做決定。
這麽高的育苗成本，即便種植後不使用培養液，所需的費用仍然是他們以前所用的幾倍。
也就是說，同等規模的財政撥款下，能種植的麵積要縮小好幾倍。
雖然樹木的存活率大幅增高了，效果比以前更好了，但各有側重吧。
反正這種取舍得失，至少不是他們所在位置能決定的，搞不好，省上都要專門開會討論好多次。
體製內做事嘛，怎麽下決定，誰下的決定，下多大的決定，那都是有講究的。
說難聽點，這個項目搞好了，大家自然都高興，排排坐分果果，你好我也好。
萬一沒搞好，鍋就不好分了。
誰都看重自己的前途和位置，慎重一點無可厚非。
……
趙輝送走了寧省考察團，便帶著團隊，和烏齊市的臨時工作組一起，到周邊的沙漠地區實地考察。
建防沙固沙示範區，也不是隨便找一塊沙漠土地就行了。
降水量、地質條件、風沙條件、氣候條件等等，都是要考慮的因素，起碼流沙環境和多年不降雨的環境不行。
再者，一筆投資，自然還要考慮後續收益。
雖然陸羽沒說，也不在意，但趙輝作為實際執行人，他不能不考慮。
沙漠中造一整片森林，最不濟也可以開發開發特色旅遊，多多少少帶來點收益。
所以趙輝對投資地的要求，交通便捷是一方麵，有山是另一方麵。
地方選的好，規劃起來才更容易。
原先都是沙漠，覆蓋植被完全可控，既然有往景觀發展的想法，哪裏種植胡楊，哪裏種植紅柳，哪裏鋪滿楊柴，都要有細致的計劃。
……
連續幾天，在烏齊市周邊看了不少地方，最後趙輝和公司團隊的人，一致選定東道海子沙漠邊的一片區域。
東道海子沙漠在烏齊市的米東區，從市區開車，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這裏本來就圍繞沙漠旅遊在做文章，以東道海子為中心，打造沙漠公園。
有沙漠探險，沙漠摩托，沙漠自駕、沙雕等等遊玩項目，發展博峰北緯43度溫泉小鎮，推進美食城。
可以說有很好的投資基礎。
東道海子，聽名字就知道，這裏肯定有個湖。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東道海子是烏齊河下遊的尾閭湖，典型的荒漠濕地，由天山雪水隨河流流入青格達湖、八一水庫，進入北沙窩匯集而形成。
而它的邊緣，就是古爾班通古特沙漠。
東道海子周邊水草肥美，荒漠和水麵連成一片，淺水地帶有茂密的蘆葦叢，野鴨成群，飛鳥不絕。
趙輝他們選擇的地方，自然不是東道海子周邊，在湖邊造一個綠洲，造一片森林，顯然不是公司的目的。
他們選擇的地方，在尾閭湖往北有幾十公裏遠的沙漠地區，已經可以算是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了。
這裏有好幾座不高不矮的小山，放眼四周，到處都是茫茫沙丘，即便種上10平方公裏的樹木，也還是被沙漠團團包圍。
站在最高處，可以對周圍的環境一覽無餘。
趙輝拍了很多實地照片，準備回去通過郵件發給陸羽。
可以想象，這一片都種上樹木之後，天空蔚藍，黃沙漫漫，綠樹成蔭，除了沒有碧波蕩漾以外，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