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白月光
“景程，別來無恙啊！”白月光來到顧景程身前，用溫柔的聲音問候道。
顧景程緩過神來，微笑著點了點頭：“別來無恙。月光，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過獎了，我自己覺得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
聽到這一句淡然的回複，顧景程也隻是笑笑。
由於分開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剛一開始，兩個人的話題還停留在比較淺的程度。當白月光發現顧景程確實比以前更加成熟之後，她開始準備坦然地向對方透露出一些關鍵信息。
“景程，有時間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單獨聊聊吧。”
聽白月光這麽說，顧景程並沒有多想，說實話，他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麽防備，甚至有一絲虧欠之意，他從新打量了一下她，幾年過去了，她妝還是畫的很淡，臉龐有些煞白，氣色似乎比以前更弱了幾分，就是這幾分，竟惹的人有些心疼。
“那就明天吧。”
白月光點點頭：“好，那我等你。”
第二天，顧景程按照約定開車來接女子。兩個人行駛在城市近郊的公路上，這裏風景秀麗，看起來就像一副美妙的油畫。
“咱們就到那裏聊一會兒吧。”白月光指著前方一個公園的入口說道。
這是一個很小的公園，平時早上會有老人在這裏晨練。現在這個時間段遊人極少，很適合兩個人說一些隱秘的話題。
在一處長椅上，顧景程和白月光肩並肩坐了下來。經過稍稍的沉默後，白月光喃喃開口言道：“景程，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顧景程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勾起嘴角：“哪裏不一樣？”
白月光眼睛深邃地回應道：“以前你並不喜歡逛公園，一提到出來轉悠就會想方設法地轉移話題。”
聽到這裏，顧景程勉強笑道：“有嗎？我怎麽不記得的了？”
白月光認真地點點頭：“你確實是那樣的，我印象很深刻。除此之外，你喝咖啡的口味也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你喜歡喝苦味的咖啡，現在變成喜歡甜味的了。簡直就是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果然，時間的確能在有意無意中，改變一個人的喜好和習慣啊！”
顧景程坐在那裏，被白月光的這番話直接說愣了神。他猛然發覺，自己的這些改變都和另外一個女人有關，那個女人就是喬希晴。
如果不是喬希晴的影響，如今的顧景程很可能還是不願意逛公園，還是不喜歡甜味的咖啡。真是應了那句名言：當你在改變和影響別人的時候，對方也在同時改變和影響你。
自從顧景程回到國內，他偶爾還會想起和喬希晴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隻是距離產生的影響，已經將這些記憶慢慢稀釋掉了。再加上白月光的出現，讓顧景程對於喬希晴不再那麽難以忘懷。隻有在很特別的時候，比如說現在這種情況下，顧景程才會將她重新記起。
“景程，你還在聽我說話嗎？”看到男人走神的樣子，白月光輕輕地問了一句。
“啊？哦，我在聽。你接著說。”顧景程勉強從記憶裏拔出，然後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回複。
白月光並沒有追問男人剛才的所思所想，她微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再次開口言道：“其實我這次約你出來，是想告訴你……咱們的婚期有可能需要無限期地往後推遲。”
顧景程微微有些錯頜，眼底的光變得更暗了些。
白月光見他並沒反應，隻是歎了口氣，麵色沉重地說道：“景程，你應該還記得我以前身體不好的情況吧？我原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的身體會變得好一點。可惜的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糟糕了。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離死亡沒有多少距離了。”
“為什麽說這種話。”顧景程眉頭緊鎖，心裏瞬間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看著白月光，而後者微微苦笑道：“你不用感到很驚訝。人嘛，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雖然我心裏會有遺憾，但我能夠接受命運對我的安排。”
“別說這種喪氣話。”
顧景程早就了解她的身體，看著女人白讚的有些病態的容顏，他清楚，她沒有撒謊，隻是幾年未見，卻沒料到她會帶著這樣的答案來到自己麵前，有些輕微的眩暈。
白月光慘笑著搖搖頭：“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景程，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你盡管說！”顧景程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道。
“等過一段時間，咱們就約個理由向長輩們提出解除婚約。那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聽到這裏，顧景程直接起身：“這種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就不要想了，我明天就去給你約最好的醫生和專家，你不會有任何事。”
白月光秀眉微皺著勸解道：“你冷靜一點，我的身體我最了解，把問題看得通透些。就算將來我們勉強在一起了，這樁婚姻也是建立在你對我的同情之上。試問，一段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能夠長久嗎？能夠幸福嗎？”
顧景程看著女人，許久慢慢吐出幾個字：“我隻是希望你能活著。”
白月光頓時渾身輕微一顫，咬著嘴角，麵色卻意外的平靜：“景程，什麽時候你把那份同情完全消除掉，什麽時候才算是真正愛上我了。答應我，千萬不要讓感性戰勝你的理性。”
對方的這一番話，直接讓顧景程語言頓塞。從他內心深處而言，對於白月光的情感確實是同情大於愛情。這是他無法否認的事實，盡管此時此刻，他特別想去否認。
雙方靜默了很久，顧景程幽幽問白月光：“你家人知道你的病情嗎？”
“知道，但並不很了解它的嚴重性。我也沒打算把真相告訴他們，怕他們總是替我擔心。”
顧景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用動情的目光盯著女人：“你呀你呀……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何必讓壓力都背在自己的身上呢？”
白月光鬆弛地笑了笑：“沒有啊，這次我不就真相告訴你了嗎？景程說實話，我一直在心裏把你當成是最值得信賴的大哥哥。如果有一個秘密隻能告訴世界上的一個人，那我就會選擇告訴你。”
顧景程看著白月光許久，然後喃喃言道：“既然你這麽信得過我，那就應該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