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更進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顧景程在劇痛的作用下幽幽轉醒。他從模糊的視線裏，看見喬希晴正瞪大眼睛注視著自己。當她發現男人漸漸有蘇醒跡象的時候，簡直高興到了頂點。
“先生！先生！您怎麽樣了？”
在喬希晴不斷的呼叫聲中，顧景程的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楚。他瞥了一眼自己受傷的位置，已經被包紮得妥妥當當，血也已經完全止住了。但除了這些之外，剩下的就是無邊無際的疼痛感。
“傷口很深？有點兒痛？”顧景程喝了一口喬希晴喂自己的水，用沙啞的嗓音皺著眉頭詢問道。
喬希晴把杯子放在一邊，然後有些猶豫地問男人：“先生……您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廢話，如果我不想知道真相，又何必開口問你呢？趕緊回答我，別磨磨唧唧的！”
麵對顧景程急切地催促，喬希晴咽了咽口水，把對方昏迷後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當時喬希晴看到顧景程傷口流血嚴重，便憑著本能幫他止了血。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好像有過救治病人的經曆。於是喬希晴便遵循著一絲一絲浮現的記憶，開始對顧景程展開進一步治療。
喬希晴首先意識到，不能讓子彈在顧景程體內停留太久，那樣會對他造成非常嚴重的生命威脅。於是她鼓起勇氣，開始在遊艇內部找尋能夠用於手術的工具。
非常幸運的是，幾乎沒費多少時間，喬希晴就發現遊艇上有一個非常齊全的急救箱。裏麵藥物、紗布及其他醫用物品都是自己最需要用到的。一切準備就緒，喬希晴便把客艙變成了臨時的手術室。她用回憶起來的手法，掙紮著為顧景程取出了那顆射入他手臂的子彈。
“幸虧那顆子彈在您肌肉裏紮得並不是很深，要不然我可能也就沒辦法處置了……”說到這裏，喬希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聽完這個不可思議的講述，顧景程著實半天沒緩過神來。以前很少有事情能把他搞到如此驚訝的地步，可這一次麵對喬希晴的所作所為，他真的被震撼到了。
過了許久，顧景程喃喃問道：“你……果真給我做了手術？”
喬希晴隻是輕輕點了兩下頭，沒敢吭聲。
顧景程微微張開嘴，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你膽子可真大呀！”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等感覺沉澱得差不多了，顧景程繼續言道：“子彈呢？拿給我瞧瞧。”
喬希晴遵從男人的意見，把一張疊起的紙巾輕輕張開，顯出裏麵那顆帶著顧景程血跡的子彈。
這顆子彈型號小巧，但足以要人性命。一想到自己差點命喪於它，顧景程就算膽子再大也感覺自己後背一陣陣發涼。
“這麽說來……以前你的職業應該是一名醫生了？”顧景程抬起眸子問喬希晴。
喬希晴收起子彈，秀眉微皺著回答道：“我想應該是的，要不然我在手術的時候，就不會操作得那麽熟練了。”
顧景程聽罷喃喃點頭道：“幸好你是醫生，要不然我這條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聞聽此言，喬希晴眼淚頓時在眼眶中打起轉來：“先生，是您為了救我，才會被那顆子彈打中的。您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行了！別在我麵前提什麽救命之恩，我一聽這四個字頭就像炸開一樣。這次算是我們各救了對方一命，誰也不欠誰的，記住了嗎？”
喬希晴擦幹眼淚，勉強點了點頭。
顧景程掙紮著起身，透過窗戶一邊往外眺望，一邊詢問喬希晴：“船一直自己飄著嗎？”
喬希晴點點頭：“是啊，自從那個歹徒把船熄火之後，它就一直在海裏自己飄蕩。剛才為您做完手術後，我曾經想嚐試去操作開船，可是看到控製板上那麽多按鍵，我就退縮了不敢隨便亂按。”
顧景程點頭言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走，扶我瞧瞧去。”
“先生，您的胳膊……”
“不用管我，我沒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讓船回到正確的航線上，然後通過無線電聯係救援隊過來接我們回去。”
喬希晴覺得顧景程說得很有道理，於是便攙扶著他回到駕駛艙內。
雖然顧景程沒有專門開過遊艇，但對於接觸新生事物飛快的他來說，擺弄懂麵前的各種按鈕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在男人的指揮下，喬希晴成功地發出了求援信號，並且把遊艇發動起來，慢慢向常規的航行海域前進。
隻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前來救援的船隻就把顧景程和喬希晴接上了船。隨即男人被送往甲島醫院，進行更為詳細的檢查和治療。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正在打吊瓶的顧景程問身邊的醫生：“我的傷什麽時候能不影響正常生活？”
“至少得一個星期吧。”醫生認真地回答道：“這都多虧了那位小姐及時而專業的救治，要不然您這條胳膊能不能保住，還真的很難說呢！”
顧景程輕輕點了點頭，通過和醫生的溝通，進一步證實了喬希晴的診療手法並不是糊弄人，她以前肯定從過醫。
等一切安頓下來之後，顧景程給公司那邊的賀淩風打電話，簡單說明了自己的情況。他讓手下在總部穩住陣腳，等待自己一個星期後回歸。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喬希晴一直形影不離地照顧顧景程。兩個人時不時討論起女人的記憶，男人很想讓她多回憶出一些內容。可是喬希晴的頭腦好像又碰到了堅壁，說不出更多有用的線索來。
“算了，等你想起來之後再告訴我吧。”顧景程平靜地說到這裏，再次閉上眼睛進入休息狀態。
經過這次生死考驗，兩個人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加深了、變化了。顧景程開始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不再把喬希晴當做一件單純的玩物。她在自己心裏開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靈魂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開始意識到，從今往後需要更多地給予對方足夠多的尊重。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顧景程順利出院。在不脫外套的情況下，別人不會發現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