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加賽
幾秒鍾後，優美的旋律從白沫瑤的指間底下流淌出來。很快，她彈奏的這段樂曲猶如涓涓細流，滋潤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田。
雖然是喬希晴堅定的支持者，可江淮川站在那裏，著實為女人捏了一把汗。
“白沫瑤不愧是北美第一才女！這手鋼琴彈得真是好極了……不知道在理查德聽來，她和禾苗誰能更勝一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將是一場實力非常接近的比拚。最後的勝負除了理查德之外，誰都沒有確切把握……”
想到這裏，江淮川用略顯擔憂的眼神，悄悄看了看身邊的顧景程和喬希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從這兩個人的臉上居然看不出任何的緊張感。他們不約而同的麵色平靜，沉默著聆聽白沫瑤的琴聲。那種狀態，好像勝負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江淮川暗中深吸一口氣，苦笑著想到：“真有你們的！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反應，看來你們是胸有成竹了。希望最後的結果，能如我們所願吧……”
就在江淮川替喬希晴擔心之際，白沫瑤的曲子已經彈奏到了尾聲。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大劇場中再次響起一陣掌聲。在鼓掌的陣營裏，包括理查德，包括喬希晴，也包括不太情願但還是在鼓掌的江淮川，隻有顧景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一座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像。
也許是覺得自己贏定了，白沫瑤站起身來，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走到理查德身前，然後微笑著看著對方，什麽都沒說。
白沫瑤之所以不開口，是因為她身邊的楚依依和高琴琴，不用催促就會自動成為口舌。尤其是楚依依，單看此刻她那副狂傲的笑容，就知道在她心裏白沫瑤已經勝券在握了。
“理查德先生，既然您都已經為我們沫瑤姐鼓掌了，那這場比試的結果大概也就塵埃落定了吧？其實不管沫瑤姐彈或者不彈，勝負結果都毫無懸念。北美第一才女的名號，沫瑤姐可不是白叫的。”
此時的江淮川，很想開口殺一殺楚依依的銳氣。可是他畢竟身為商界精英，城府比對方深很多。像這種小孩子過家家般的辯論想法，隻在江淮川腦海裏一閃就過去了。
“和楚依依這種家夥有什麽必要較真呢？我還不如留著精力，去聽理查德宣布最終結果呢！”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江淮川便把目光投射到了鋼琴家的身上。其實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做出了和他同樣的選擇。理查德已經成為了整個大劇場裏，唯一的焦點。
沉默片刻，這位蜚聲海內外的鋼琴家，終於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隻見他目光和善地對白沫瑤說道：“白小姐，剛才您彈奏的樂曲難度頗高，而您的發揮近乎完美。但我還是要非常遺憾地通知您，明天演奏會的嘉賓，我仍然會選擇——禾小姐。”
此言一出，眾人的心態無疑各自都發生了巨大變化。白沫瑤臉上原本那種自信的微笑，瞬間被失落的驚異所取代。她瞪大眼睛看著理查德，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喬希晴。
“理查德先生，您……您沒跟我開玩笑吧？我不認為那位禾小姐的琴藝在我之上！對於您的選擇，請允許我提出質疑！”盡管努力讓自己依然保持風度，可在白沫瑤說這番話的時候，“輸不起”三個字仍然真真切切地掛在了她的臉上。
麵對白沫瑤的質問，理查德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從彈奏的熟練度以及技巧方麵，您確實不弱於禾小姐。但除了這些，鋼琴演奏者還要讓自己的樂曲為，觀眾提供足夠的共情感。簡單來說，觀眾在聽禾小姐演奏時，會感動、會流淚。而在聽您的演奏時，則沒有這種感覺。”
聞聽此言，楚依依頗為不服氣地反駁道：“您說的所謂共情也太抽象了吧？沫瑤姐就是彈得比禾苗好，這是我們都能聽出來的事實！您如果刻意用這種抽象的概念改變結果，我們是不會承認的！”
“楚小姐說得對！”此時，一直站在旁邊保持沉默的高琴琴，決定開口為盟友增加聲勢：“理查德先生，如果您用剛才的理由搪塞我們，那我們隻能認為您是在故意偏向禾小姐！既然是比試琴藝，就應該讓更多人參與到評判中，這樣才能得到最公平的結果！”
江淮川此時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問高琴琴：“那你說怎樣才算是公平？”
高琴琴微微一笑：“很簡單，讓觀眾為她們兩人做評判。誰彈得好誰彈得不好，明天在這個劇場裏一試便知。”
沒等江淮川他們說什麽，負責組織明晚演出的工作人員率先聽不下去了：“這位小姐，明晚是理查德先生的個人音樂會，你怎麽能提出如此加戲的建議呢？請問你有什麽權力給出這樣的決定？”
高琴琴被人這麽一反駁，臉上立馬感覺有點掛不住了。她剛想用“我是楚小姐朋友”這種幼稚的理由充當借口，這時理查德令人意外地開口接過話茬。隻聽他對工作人員說道：“如果兩位小姐都沒有意見的話，我倒不介意考慮這個提議。”
“可是先生……”
沒等工作人員把話說完，理查德再次言道：“在明晚正式演出開始之前，我們可以增加一個嘉賓選拔環節。到時讓她們二位依次上台演奏一曲，然後讓觀眾們決定誰有資格和我同台演出。這樣的安排我感覺會非常有趣。”
聽完理查德的這番話，工作人員眨眨眼睛，馬上反應了過來。他轉過身瞧了瞧白沫瑤跟禾苗，然後充滿熱情地問道：“兩位小姐，對於理查德先生的提議你們意下如何？”
白沫瑤毫不猶豫地欣然點頭道：“我當然願意接受這個挑戰了！隻要能成為明晚正式的表演嘉賓，我會竭盡全力去把握每一次機會。”
與白沫瑤的堅決態度相比，喬希晴這邊的氣勢好像就沒那麽充足了。她用猶豫的眼神望向顧景程，然後低聲詢問道：“先生……您看我該怎麽辦才好？”
顧景程沒有回答喬希晴的問題，而是勾起嘴角，衝著理查德朗聲言道：“她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