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不好意思
嘶……
大廳中傳來陣陣吸冷氣的聲音，唐振生、林翠娥和唐依紛紛用驚訝的眼神看向秦夜，他們沒想到秦夜竟然真的懂字畫鑒賞，而且說得有理有據一套一套的。
老齊等人則是像吃了老鼠屎樣難受，他們也沒想到秦夜竟然能夠通過一片烏雲墨跡判斷出字畫真假，這能力簡直比電視上的鑒定專家還要厲害。
啪啪啪！
空氣中傳來宋恩賜的鼓掌聲，他一臉欣慰的看向秦夜，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麽，這副畫，你覺得是何人所作呢？”
瞬間，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秦夜身上，他們知道這是宋老最後一次考驗，就看秦夜能不能答上來。
秦夜閉上眼睛，細細思考了下，緩緩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副《山園驟雨》圖應該是張大師的弟子賀海霞臨摹所作，時間應該是在1983年左右。”
啪啪啪！
宋恩賜再次拍手鼓掌，眼眸中滿是喜色，他快步上前，微笑道，“小秦先生眼力驚人啊，不錯，此畫正是1983年，賀海霞賀大師在家中所作。”
“宋老……”老齊撓了撓腦袋，要不是宋老名聲在外，他甚至懷疑，宋老是唐家這個女婿請來的托，可是他也知道，宋老是鑒定界的北鬥，萬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唐家也沒有這個本事讓宋老當托。
“你可是想問，為何這位小秦先生和我都斷定是賀海霞大師所作？而且還斷定是在1983年吧？”宋恩賜撫須嗬嗬笑道。
老齊和兒女三人紛紛點頭，齊聲問道，“還請大師為我等解惑……”
宋恩賜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望向秦夜，“小友可否再替老朽代勞？”
“可以！”秦夜點頭，隨後緩緩說道，“賀海霞，又名賀福海，是張太千大師在1934年收的弟子，他跟隨張大師14年，期間飽覽了九州古代名畫並大量臨摹了宋、元、明、清時期的繪畫真跡，和張大師一樣，賀海霞也是遍摹古今的高手。”
“他作畫手法高超，如果不是專業人士仔細觀察的話，很難分辨原作和他的臨摹作品。”
看了眼眾人，秦夜繼續說道，“所以，小齊先生被人忽悠一千兩百萬買到假貨，也屬正常，畢竟他不是專業人士，隻不過他腦子有點問題，請個外國人鑒定。”
齊衡銳憋紅著臉，雖然不想承認對方的話，可宋老剛剛明確表示自己這幅畫是假的，讓他心裏著實有些難受。
老齊心裏也不大痛快，冷哼一聲道，“光憑臨摹手法不一定可以斷定是賀海霞吧？”
“當然不能。”秦夜淡淡開口道，“九州人才濟濟，能工巧匠更是數不勝數，光憑臨摹手法自然看不出是誰的作品，不過……”
“不過，張大師和賀海霞師生情深，如同父子，有文獻記載，賀海霞曾經冒著生命危險救師父於危難之間，張大師每每談到賀海霞常常會因為此事動容。”
“《山園驟雨》圖，就是1964年張大師在桑巴國度觀看雨景，想起了昔日教導賀海霞作畫情景而作！”
“1983年4月，張太千大師逝世，聽聞訊息的賀海霞悲痛萬分，常常將自己關在家中，回憶和師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此畫，就是賀海霞為了追憶師傅臨摹而作！”
齊衡銳嘴角微微一抽，不服氣道，“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你又如何能夠證明，此畫就是賀海霞畫的？”
“證據嗎？”秦夜笑了笑，隨後從桌上端了杯茶水，當著眾人麵，灑在齊衡銳帶來的畫上。
“我的畫！你賠我的畫！”齊衡銳怒了，此刻也顧不得對方是武館教練的身份，就要上前動手。
“住手！不要動！”宋恩賜微微皺眉，指了指畫道，“你且好好看看這畫！”
有宋老在，齊衡銳根本不敢動手，他將目光放到畫卷上，其餘人也跟著聚了過來。
隻見在畫卷的右下角印章邊，赫然出現了一列文字：
癸亥年七月初三海霞憶亡父張太千特此臨摹此畫
石錘了！
赤果果的石錘了！
這下，就算齊衡銳嘴再硬也沒有辦法反駁了。
看到齊衡銳一臉哭喪，宋恩賜勸慰道，“年輕人，雖然不是真的《山園驟雨》圖，但此畫是張大師弟子賀海霞臨摹所作，若是出手，應該也能值五六十萬。”
一千二百萬變成五六十萬？
別人是單車變摩托，摩托變豪車，自己這是從超跑直接跌成了板車，心裏的抑鬱能一樣嗎？
齊淑儀指著秦夜那副畫不服氣道，“就算我哥的是假的，他的也不是真的！”
“小姑娘，你錯了！”宋恩賜撫須，淡然說道，“老朽剛才仔細看過了，他這幅畫確確實實是真的《山園驟雨》圖，這點，老朽可以用自己的名譽作保！”
“你說真的就是真的，我看你就是這個姓秦的請來的……”齊淑儀話還沒有說出口，老齊就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連忙向宋恩賜賠禮道，“宋老，對不起，我這女兒不懂事，讓您生氣了！”
宋恩賜冷哼一聲道，“老朽雖然不才，可在九州文物鑒定圈多少還是有點名聲，若是再有下次，老朽決計會讓你付出代價！”
“是是是！”老齊連連點頭，額頭上那是汗如雨下啊，宋老是什麽人物，那可是鑒定圈的泰山北鬥，關係遍布九州，若是惹了他，後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
宋恩賜沒有再搭理二人，而是將畫卷好好欣賞了一番，這才長長歎了口氣，對秦夜道，“小友，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應允？”
秦夜眯著眼，他已然看穿了對方的企圖，“宋老是想收購我這副畫？”
“不錯！”宋恩賜正色道，“此畫已經遺失五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真跡，我想高價收購此畫，將其放到龍都文物收藏館中，供更多文物愛好者欣賞。”
“價錢這塊，我可以出到兩千萬，小友覺得如何？”
秦夜搖搖頭，宋恩賜微微皺眉，“小友可是覺得價錢太少？”
“不是！”
宋恩賜瞬間明了，拍了拍腦門道，“是老朽唐突了，此畫乃珍寶，小友不願意出售，也屬正常，如此，就怪老朽叨擾了……”
說罷，宋恩賜背負著手準備離去。
“宋老，請留步！”就在這時，秦夜開口了，他微微一笑道，“此畫我並非不想賣，隻是我已經送給了我嶽父大人，此事我無權處理。”
宋恩賜忽然轉身，眼前猛地一亮，他目光真摯的望向唐振生，語氣懇切道，“這位唐先生，不知可否割愛，老朽可以出價兩千六百萬！”
話音落下，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唐振生身上，感受著眾人眼中的羨慕嫉妒恨，唐振生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開玩笑，九州最有名的鑒定專家竟然在懇求他，這是多麽大的榮譽！
他昂起頭，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