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理昭昭
孟良到醫院很容易就找到了楚項花住的單間。沒進去也能聽到裏麵人的說話聲。
“我問你,天是什麽顏色的?”
“綠色。”
兩個人,回答者是楚項花。
問話的人孟良猜測就是叫做王美英的護工,關蝶已經告訴他了。
可這對話是怎麽回事?天怎麽是綠色的?
“很好,我再問你,你是男是女?”
“我是一隻狗。”
“哈哈,賤皮子,很乖嘛,這就對了,你乖我就對你好一點。”
“是。”
“這個遊戲就是這樣,無論別人問你什麽問題,你都要回答錯誤的答案,如果有人問關於你的事情,你就要說各種侮辱自己的話,聽到了嗎?”
“聽到了。”
“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白癡賤皮子。”
“對對對,很好很好,你很聽話,我喜歡這樣聽話的你。”
孟良聽到目瞪口呆,楚項花瘋了不成?她怎麽這樣?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走進了房間。
“王嬸,給她測下體溫。”
“好的好的,溫度計放在嘎雞窩就好了唄?”
“是的。”
護士這時又問楚項花。
“你叫什麽名字啊?”
這是對於腦出血病人的一種監測,問他們的名字,看看意識是否還清晰。
“我叫.……我是狗!”
“啊?怎麽這樣,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是狗!我是一條狗!”
楚項花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激動。
“完了完了,意識還不清晰了,王嬸你看好她,我去叫大夫。”
小護士立刻跑出去,沒一會功夫大夫來了,給楚項花做檢查。
“看來是腦出血壓迫了腦部功能區,我給她開點其他藥吧,真是頭痛。”
大夫說話間搖頭,小護士也是歎氣。
就在這時,楚項花忽然拉住大夫的手。
“醫生!我沒瘋,是她!是她逼我這樣的!我沒瘋,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吧!”
大夫和護士同時看向王美英。
王美英一臉無辜的模樣,沒有解釋,隻是苦笑,然後攤攤手。
大夫歎了口氣,道:
“王嬸,她意識可能不清楚了,您別介意。”
王美英道:
“啥樣的病人沒見過啊,我沒啥,咱就是做護工的,吃這碗飯,就要受這樣的苦。李大夫,我看她病的好像很嚴重,雖然她是三無人員,但咱們縣財政畢竟出錢了,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也得給她好好治療啊,你看這姑娘才多大,長得這麽好看,老天爺真是造孽。”
楚項花雙眼血紅,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猙獰了,嘶啞的嗓子叫出聲。
“她說謊!她說謊話啊!”
王美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向大夫,眼睛一下濕潤了,抬手擦去沒有落下的淚滴。
“這可憐的姑娘,李大夫,趕快給她治療吧。“
“好的!我這就去開藥!王嬸你可真有同情心,別難過,放心吧,她雖然沒有家屬,但在我們科室,我一定治好她的腦袋,讓她保住性命,這種發瘋的狀態可能是一時的,我也會努力讓她恢複。至於腰……就得等到了骨科那邊再說了。”
李大夫說完離去,小護士收回溫度計轉身也走掉了。
楚項花拚命喘息,雙眼充盈了淚水,胸一抖一抖的,似乎有些上不來氣。
王美英抬起手擦幹眼睛上最後的一點濕潤,冷漠的看著楚項花,壓低聲音道:
“小表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要聽話!聽話懂嗎?”
她抬起了雙手,用力壓在楚項花的腰上,來回的搖晃。
楚項花痛的落下了眼淚,哀嚎出聲,可因為嗓子嘶啞,所以聲音並不大。
孟良就站在外麵,從窗口看到了全過程,他有些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這他娘的護工在搞什麽?
孟良不是聖母,但卻也有同情心。
而且他真的很不爽。
在他的記憶力,楚項花是多麽厲害的一女人,曾經是他的噩夢啊,如今竟然被欺負成這個鳥樣,那豈不是證明他真的是廢柴狗贅婿,曾經的黑曆史簡直黑的無法形容,難以麵對。
“求你了!求求你,痛死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的腰。”
“老娘就是要你徹底癱在床上,你還不懂嗎?隻有你癱了,我才能保住工作!弄死你!讓你氣我!讓你不聽話!”
孟良在外麵快速把手機拿出來。
一直錄像一直爽,做什麽事都要留下證據,空口無憑。
接下來足足三分鍾之間,孟良把護工王美英的所作所為全都錄了下來。
很好,這非常好!
在社會的角落裏,還有這樣黑暗的事存在,一定要揭穿,這樣醫院護工市場才會得意整頓,孟良相信這應該不是個例,說不準這就是廣泛存在的現象。
就在這時王美英停手了,抬起手擦了擦汗,無意間看到了窗外舉著手機的孟良。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眼睛瞪得滾圓,完全石化。
孟良冷笑著收起手機,開門走進去。
“你……你是誰?”
她慌張的發問,聲音都是顫抖的。
她一點也不傻,很明白孟良手中錄像的意義,那可能會毀了她悠哉而幸福的人生。
病床上痛苦的楚項花看到進來的孟良,先是震驚,然後羞愧難當。
她做夢也沒想到孟良會在這時出現在這裏。
孟良冷著臉走到王美英麵前,抬起手就是一拳,打在她的側臉上。
“啊!”
王美英被打的痛呼出聲,嘴巴一張流出鮮血,牙齒掉落了兩顆。
楚項花看到以後完全驚呆了,之後是一股熱血流遍全身,忍不住嚎啕大哭。
今天她經曆了地獄。
她被丟在黑暗的角落裏,成為一條可憐的狗,沒人理會她,沒人肯相信她。
她被惡魔欺負的甚至想要立刻死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幫她報仇痛打惡魔的人竟然是他,孟良,當年的鼻涕蟲。
“老子打你這一拳,代表的是人心!老東西,你她娘的沒長心啊?如果隻是不盡職盡責完全沒什麽,畢竟她不是你爹娘,不是你兄弟姐妹,可你幹嘛呢?虐待人?你站起來再給我虐待一個看看?”
被打倒在地的王美英捂著臉坐在地上,嗚嗚的哭,卑微的搖頭。
“不敢了,小哥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那錄像,嗚嗚嗚,那錄像給我吧,我不敢了啊!”
就在這時,那位李醫生帶著護士拿藥返回了,看到這種場景立刻皺眉,開口道:
“你是什麽人?在這裏幹嘛?王嬸,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