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千金散盡的榔頭
孟良的雙眉緊鎖。
一直以為自己的命運悲催,聽了蘇冰冰的故事才知道原來他還算幸福。
蘇冰冰姐弟的家庭真的非常不幸。
媽媽賭錢,爸爸喝酒。
無論是輸錢還是喝醉,父母都喜歡拿女兒出氣,對兒子更偏袒。
做過的事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榔頭隻說了兩個例子。
八歲那年喝醉酒的爸爸將蘇冰冰倒扣在鐵的洗衣盆裏,足足八個小時,蘇冰冰就如同蝸牛一樣在盆裏蜷縮著,出來時已經休克了。
六歲那年她媽因為沒有賭資,竟然把蘇冰冰賣給了,要不是在派出所的舅舅知道消息後趕去,蘇冰冰或許就被人販子給帶走了。
總之蘇冰冰的童年真的很苦很苦。
她一直努力堅持,一直照顧著弟弟,十歲就開始當家,洗衣做飯啥都會,在什麽活都幹的情況下還能把學習搞上去,是個非常堅強的女孩。
然而十幾歲後,她最疼愛的弟弟開始學壞了,成為她人生最大的障礙。
到底榔頭有多壞?有一些例子。
十四歲時把姐姐的洗澡時的照片拿到學校去販賣。
經常因為不開心就衝過去把姐姐打到眼睛充血。
和校外的學生一起堵著姐姐搶錢。
把追求姐姐的男生脫光衣服拉到街上示眾。
如同此類的事,榔頭對蘇冰冰至少做過一百件。
從小一直到蘇冰冰高中畢業。
蘇冰冰真的不容易,為了擺脫家裏為了出人頭地,她付出了其他人沒有的努力與忍忍,終於有了今天的身份與地位。
然而她並沒有擺脫麻煩。
爸爸有慢性病,每個月的藥費兩千多。
媽媽依然愛賭錢,十賭九輸,家裏全靠蘇冰冰接濟。
她本可以不管她們,但畢竟是親生父母,而且十八歲以後父母年齡偏大了,也不再向以前那麽不懂事,他們對蘇冰冰也表現出了父母的愛與懺悔。
所以蘇冰冰雖然和他們不親,但她還是努力支撐著這個家,努力做一個女兒的義務。
這時榔頭也大了,更壞更惡。
蘇冰冰隻能一次次搬家,躲開這個惡魔般的弟弟。
可以說蘇冰冰完全是在畸形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性格當然也就古怪,她從不相信人類之間的感情,親爹親媽親弟弟都是最傷害她的人,別人又如何信任呢?
孟良聽完後點點頭,琢磨了下歎氣道:
“你姐姐這樣的,八成這輩子再也不能和人相愛了吧?我是說男人。”
“老大,也不是這樣的,我姐這輩子過的苦,從小缺愛一直到如今,我覺得如果她一旦能夠愛上一個人,將會是洪水猛獸,缺愛的人並不代表不會愛,她隻是不知如何獲得愛。”
“榔頭,你懂得還挺多。”
孟良覺得這人現在挺好笑,目光與他對視,好奇的問道:
“你現在是什麽感覺?我的意思是說你的世界觀,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真要做一個好人?”
“是啊老大,我就感覺自己以前太不對了,昨天我已經將胖子打發回家,我不想再跟流氓在一起,那胖子就是流氓。而且我還把卡裏八十四萬的存款全都給了人家,我大概欠人家一百多萬,能還多少就還多少吧,以後我就是要做一個好人,這將是我的信仰。”
“額……聖母果的藥勁真大。”
“老大你說什麽?”
“沒什麽,等等,剛剛你說你還欠了多少錢?”
“不到二十萬吧。”
孟良嘴角忍不住抽動。
原本還以為能收個有錢的小弟,現在看來是完了。
“你的車呢,就是那輛看著很豪華的。”
“哦,我還欠胖子差不多六萬塊,他盡心盡責的跟隨了好幾年,如今和他分開了,我總不能沒表示,於是就把車給它了,一方麵用來還債,另外也是對他的一些補償。”
孟良無語,這該死的聖母,可得離他遠點,地地道道的窮人啊。
“你不是來做工程的嗎?工人什麽時候來?”
“不來了,公司讓我解散了,工程不做了,畢竟這些工程都是我用非法手段拿到的。”
“真是敗家……拿到了幹嘛還放棄,一個工程應該要不少錢吧?說說,到底啥工程。”
“政府已經決定在上仙村那邊的桃花嶺建立東北地區最大的監獄,預計四個月建成,半年投入使用,到時候很多地方的重犯聽說都會過來。”
“啊?”
孟良大驚,這似乎不是個好消息。
不知道這樣的重犯聚集地會不會引來很多壞人。
看來自己要多準備點聖母果才行。
然而那是六品的果子啊,可不是很容易就能弄到的。
孟良捉摸著這些事,然後就開口打發榔頭走人。
卻不想榔頭說那邊房子已經退了。
“我沒錢了老大,千金散盡。”
“那你就離開村子回你原來住的地方啊?”
“我以前有個對象,是我搶來的,我把她鎖在家裏不讓出去,昨天讓胖子離開的時候也去了家裏,把那女人放走了,我決定以後好好做人,老大,我必須跟著你才能實現做好人的目標,你看這排屋還有其他的空房子,就讓我住一間吧,我現在也沒錢,老大你能管我一口飯吃不?”
孟良無語皺眉,真的是給自己找來了一個大麻煩。
想到麻煩這個詞,孟良就想起了羅玉環的老公公。
那老頭拉屎撒尿都要羅玉環給他搬運。
根本離不開人,羅玉環是難得跑出去一次的。
“好吧,那你就住在羅玉環隔壁,負責照顧他老公公,行不行?”
“行啊行啊,這可是好事,我最喜歡最好事了,感覺內心善良的洪流在不斷的奔騰著,唉,活了二十多年,終於知道原來我其實更適合做一個良善之人。”
“行了別墨跡,我帶你過去。”
孟良說話間帶著榔頭去了隔壁,告訴他要如何伺候老爺子。
羅玉環跟進來,聽著孟良的安排,竟然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無論她是多麽的豁達開朗,畢竟是個棄婦,照顧老頭子讓她無法去其他地方,每時每刻都被拴在家裏,如今終於得到解脫,怎麽可能不興奮的落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