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祖奶奶
吵鬧的場麵，瞬間一靜。
衛初一把狗子翻轉過來，輕輕的順著他的小背脊，“沒事了，乖……”她抱著狗子，從衛老頭的身後走出來，冷眼看向狗子娘，“你不要你兒子了嗎？”
周圍發生的事情她並非不知道，隻是在緊要關頭她沒辦法去理會。
而爺爺奶奶對她的維護，她心裏很感動。
狗子娘回過神來，踉蹌的撲過去，把兒子抱到懷裏，“兒啊，我的兒啊！”
聽著兒子的哭聲，抱著兒子溫熱的小身子，她覺得自己一瞬間從地獄到了天堂。
狗子爹確認兒子沒事後，臉色羞愧的向衛初一道歉，“初一，是……是叔不好，冤枉你了。”
“沒事，我能理解。”衛初一搖了搖頭，這種場麵，上輩子她見多了，也就覺得麻木了。
衛初一覺得無所謂，曹氏不行，她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狗子爹跟狗子娘罵。
“喲，這會兒知道冤枉人了？方才你們是怎麽說怎麽做的？啊？要讓我家孫女償命，還要打我家老頭子。”
一想到方才的事，她心裏的火氣就突突的往上冒，“要是人人像你們這樣，還有哪個大夫敢幫人看病？看不好，還不得被人打死……”
曹氏吧啦吧啦的一口氣罵了一大串話，沒帶一句重複的，罵的狗子爹跟狗子娘不敢抬頭，嘴裏連聲說著對不起。
“好了好了，他們知道錯了，老婆子你歇歇，不要再罵了。”衛老頭出聲和稀泥。
出了心裏的火氣，曹氏重重地哼了一聲，住了嘴。
狗子爹夫妻倆對視了一眼，悄悄的籲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們算是領教過曹氏的潑辣了，太太太嚇人了。
“狗子，你快跪下來，給你初一姐磕個頭，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她，你就活不了了。”狗子娘把狗子放在地上，讓他給衛初一磕頭。
雖然狗子還不到三歲，但也知道是衛初一救了他。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正要給衛初一磕頭，就被衛初一抱了起來。
“不用磕頭，姐姐是大夫，救人是大夫的天職。”衛初一摸了摸狗子的小腦袋，看著他懵懂天真的眼神，心裏軟了一下，“姐姐希望狗子你能記住這次教訓，以後不要吃太大塊的硬東西，很容易卡著喉嚨的，知道嗎？”
狗子抱著衛初一的脖子，軟軟的嗯了一聲，又伸著小手指指了指狗子娘，說是他娘給他吃的。
“我錯了，我錯了，我……我以後會注意的。”狗子娘連連保證著，就差對天發誓了。
差點失去兒子的教訓太過深刻，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衛初一抬眼看著狗子娘，“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不要驚慌，像我方才那樣做，把異物弄出來就好了。”
頓了下，又道：“一定要記住，搶救的黃金時間是一刻鍾，過了一刻鍾，神仙在世也沒辦法了。”
狗子娘一臉懵，她方才隻顧著哭罵，沒有把衛初一救人時的法子記下來。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衛初一，她能不能再說一遍？
“孩子他娘，你說啥呢？”狗子爹瞪了一眼狗子娘，又一臉不好意思的看向衛初一，“初一，你嬸子說話不過腦子的，不要把你嬸子的話放在心上。”
手藝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隨便傳給外人？
“對對對，嬸子這張嘴不會說話，初一你不要介意。”狗子娘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再次道歉。
她也是被嚇怕了，才會生出想學一下的心思的。
誰能說得準下次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她要是學會了的話，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六神無主了。
看到狗子爹夫妻倆的神情，衛初一恍然，在古代，手藝是不會隨便的往外傳的。
可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沒有這種思想。
“沒事，我可以再詳細的說一遍，免得你們以後再遇到這種事，錯過了搶救時間。”
“真的？”狗子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衛初一，這麽重要的手藝，她真的願意教她？
“真的。”衛初一重重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安靜的圍觀著的村裏人，“在座的叔叔伯伯嬸子也可以學一下，以防萬一。”
她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滴水滴進了油鍋裏，在場的人全沸騰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衛初一會這麽大方，連他們也教。
原本他們還想著能不能偷學一點點的，現下，不用偷學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學了。
“初一，你真的願意教咱們嗎？”有人不放心的問著。
那可是救人命的手藝，衛初一真的願意無條件的教他們？
“怎麽？不想學嗎？”
“想學……”村裏人異口同聲的大聲答著，生怕慢一步，衛初一反悔，不教他們了。
誰家沒孩子？誰能保證孩子不會出事？
既然有人肯教，他們不學就是大傻子。
曹氏瞥了一眼興奮的村裏人，心裏擔憂的道：“初一，這事不用問過楊大夫嗎？他要是生氣了，怎麽辦？”
別人怎麽樣，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她家孫女會不會被楊大夫罵，會不會惹楊大夫不喜，從而不要她家孫女做徒弟了。
興奮的村裏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個個緊張的看著衛初一，豎著耳朵聽著她的回答。
衛初一翹著嘴角笑了笑，安撫曹氏說沒事的，她師父不會介意的。
見此，曹氏也不好再說什麽。
呼……
村裏人大大的鬆了口氣，咧著嘴，不要錢的拚命誇著衛初一。
衛初一聽的好笑，抬了抬手，叫了聲安靜。
等村裏人安靜下來後，她把狗子放回狗子娘懷裏，背著手，看著村裏人道：“要教你們的救命法子叫海姆立克急救法，有三種手法，第一種是成人版，第二種是孩子版，第三種是嬰兒版，待……”
“又不是傻子，大人吃東西怎麽可能會卡喉嚨？”衛初一還沒說完，老賴頭又嘴欠的嗤笑了一聲。
他還沒聽說過大人吃東西會被噎著的。
老賴頭不出聲還好，村裏人就忘記他了，他這麽一出聲，又讓村裏人想起來方才的事情。
“喲，老賴頭，你還在這呢？方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老賴頭的臉色一僵，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反問，“我說啥話了？”
“你說初一救活了狗子，你就叫初一祖奶奶的。”村裏人不放過他，“怎麽，你又要耍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