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章大禮指的是這個
“幹爹,我所說的大禮,可不僅僅是在資金上。就像你說的,那些資金都是非盈利的公益資金,頂多也就是幫助你環節財政壓力而已,是很難立竿見影在經濟發展上做出貢獻的。我所說的真正大禮,是指的另外方麵。”陳康傑說道。
“另外方麵?另外哪方麵?”何保國問道。
“你在官場上,對於你們來說,什麽才是最大的權利?”陳康傑不答反問。
“人事權和財權,相較而言,人事權更重於財權。”要是別人,何保國才不會認真回答,可那麽問的是陳康傑,何保國就不得不認真應對了。
何保國不認為陳康傑會胡鬧,會無的放矢。他那麽問,一定是有特別的用意,因此何保國才需要慎重對待。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你是省首,財權可以說已經在你的手上了,那麽人事權,你就不打算插一插手嗎?”陳康傑如是說道。
果然,陳康傑說出來的話讓何保國都有些震動。
陳康傑的意思就是要他何保國去爭人事權,將更多人籠絡在自己的麾下或者周圍。
以前就說過,一個官員,他的權威或者權利其實不來自他本身所在的位置,而是來自於到底有多少人聽他的。
古時候的皇帝,唯我獨尊,權傾天下。可是依然還是有些皇帝被架空,甚至被軟禁和廢黜。為什麽會這樣,究其原因,無非就是手下沒有可用之人,那些人不聽他的。
你就算再是皇帝,下麵的重臣和將領要是不聽你的,那你就算頂著一個皇帝的頭銜又有什麽用?那所謂的禮法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著實是不堪一擊的。
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春秋時期,周莊王八年,齊襄公為納衛侯朔,糾結宋閔公捷,魯莊公同,陳宣公杵臼以及蔡邦獻舞攻打已獲得周王室認可了的衛君黔牟領導下的衛國。
衛國遣大夫寧跪告急於周,周莊王問群臣:“誰能為我救衛者?”周公忌父、西虢公伯皆曰:“王室自伐鄭損威以後,號令不行。今齊侯諸兒,不念王姬一脈之親,鳩合四國,以納君為名,名順兵強,不可敵也。”左班中最下一人挺身出曰:“二公之言差矣!四國但隻強耳,安得言名順乎?”眾人視之,乃下士子突也。周公曰:“諸侯失國,諸侯納之,何為不順?”子突曰:“黔牟之立,已稟王命,既立黔牟,必廢子朔。二公不以王命為順,而以納諸侯為順,誠突所不解也!”虢公曰:“兵戎大事,量力而行。王室不振,已非一日。伐鄭之役,先王親在軍中,尚中祝聃之矢。至今兩世,未能問罪。況四國之力,十倍於鄭、孤軍赴援,如以卵抵石,徒自褻威,何益於事?”子突曰:“天下之事,理勝力為常,力勝理為變。王命所在,理所萃也。一時之強弱在力,千古之勝負在理。若蔑
理而可以得誌,無一人起而問之,千古是非,從此顛倒,天下不複有王矣!諸公亦何麵目號為王朝卿士乎?”虢公不能答。周公曰:“倘今日興救衛之師,汝能任其事否?”子突曰:“九伐之法,司馬掌之。突位微才劣,誠非其任。必無人肯往,突不敢愛死,願代司馬一行。”周又曰:“汝救衛能保必勝乎?”子突曰:“突今日出師,已據勝理。若以文、武、宣、平之靈,仗義執言,四國悔罪,王室之福。非突敢必也。”大夫富辰曰:“突言甚壯,可令一往,亦使天下知王室有人。”周王從之。
照子突所說,天下之事,理勝力為常,力勝理為變。王命所在,理所萃也。一時之強弱在力,千古之勝負在理。再加上又有文王,武王,宣王和平王四代有為之君的庇護保佑,子突這一出馬,應該輕鬆擺平那幾個諸侯才是。畢竟他是打著王命大旗的,那幾個諸侯名義上也隻是臣子。
可實際上呢,到了衛國,子突的營寨還沒紮起來,五國兵車就殺過來,子突率領的人馬被如湯潑雪,三下五除二就絞殺幹淨,就連他這些身負王命的“欽差大臣”也未能幸免,戰死當場。
所以屁股可以決定腦袋,但是屁股不能決定權利,更加不能決定生死。下麵的人要是不聽你的,位置再高都毫無用處。
“我如何插手?要知道,那是都委的最大職權,就算有喬羽的幫忙,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橫插一杠子,那是不合規矩的。主導權,怎麽著都隻能在都委的手裏,這是規矩,也是紀律。”何保國不迂腐,可他怎麽說也還是很守規矩的,沒有因為陳康傑那麽一說就表態亂來。
“你說的我自然知道,可是這也不代表你就沒有操作的空間啊。哪些人要升上來,似乎大權在都委手裏,可是哪些人要下去,似乎就不能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了吧?”陳康傑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也要人家犯錯誤,並且有了證據才行,就像這次劉紅軍”說到這裏,何保國似乎想到了什麽,稍作停頓,“你剛才說你們的基金會已經梳理完畢,難道說這裏麵查到了很嚴重的問題?”
何保國的腦子還是轉得快的,立馬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陳康傑的禮物就是由這個引發的,再加上他自己又提到劉紅軍,這就讓他激靈之下明白了陳康傑想要表達的核心。
“也不算嚴重,內部查出了三十幾個人,涉及資金三億多。”陳康傑不以為意的輕飄飄說道。
“涉及資金三億多還不算嚴重?那要怎麽才算嚴重啊?”何保國頓時坐直了身子,提高聲音問道。
國內目前所有公開的涉及權利腐敗的案子中,還沒有一個案子的金額達到這個數額,這讓何保國豈能不肅然。
“單獨說的話,牽扯到這麽多資金,當然算
是不小了。可對比起他們說經手的那些資金來說,又似乎算不得什麽。先別管這些,這不是關鍵,我要給你說的是,有一大批官員牽扯進來了。”到了這個地步,陳康傑不得不將核心點出來了。
“一大批官員?到底有多少?”何保國將心懸起來問道。
雖然這些蛀蟲能夠被何保國所利用,可就內心來說,他並不希望我們的幹部隊伍中有這群人存在。
“近百個吧,省部級幹部一人,地廳級幹部七人,縣處級幹部那就多了,有六十幾個。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個科級幹部。”陳康傑隨口說道。
“確定嗎?都有證據?”
“當然,我能拿這個開玩笑嗎?證據,我這邊是已經掌握一些了,不過,另外一些還需要你們那邊采取調查措施後才能核對。我們這邊的證據都是那三十幾個人供述的,可信度相當的高,因為我答應過他們,他們隻要將問題詳細交代清楚,再加上能夠將所拿的錢吐出來,我會考慮不在法律層麵上追究他們。所以他們沒有必要說假話來蒙騙我。而且我看過他們的供述,非常詳細,時間,地點,人物,金額等等都清清楚楚,就連是誰主動誰被動,都沒有漏過。他們這些人當中,多的得到四五百萬,就是少的,也得到二三十萬。”
“你剛才說由一個省部級幹部牽扯在裏麵?是誰?”下麵的那些小蝦米何保國暫時不關心,可這個省部級幹部,何保國就不得不留意了。
“他就是”陳康傑說出了一個讓何保國感到意外的名字,“這個人隻要利用得好的話,相信對你掌握大局以及對下麵的人進行敲打,是很有好處的。”
“這樣,你明天將你說的那些人的名單和證據給我送來,我會酌情處理的。”何保國馬上就做出決斷。
這些資料一旦在手,那麽一大批人的身家性命就掌握在了何保國的手中。雖然陳康傑說省部級幹部隻有一個,地廳級幹部也隻有七個。可要是真的追查的話,誰又知道從他們哪裏又會牽連出多少人來呢?
“幹爹,資料我準備好了,會給你送過去。不過,你準備查嗎?或者你打算怎麽查?”
“查是一定要查的,這是毋庸置疑,對於這些人,不清理出去,那是不行的,隻不過不能馬上就大張旗鼓的查。最好的辦法是引而不發或者循序漸進。”何保國想了想,坦白的說道。
“確實是這樣,要是馬上就大張旗鼓的查,你還怎麽用這些人做文章?怎麽鞏固實力。”陳康傑也讚同何保國采取的措施。
隻是,陳康傑認為的理由與何保國的考慮,並不完全在一個層次上。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深糾下去,必將是一場八級官場大地震。省委班子剛剛調整過,都還沒來得及磨合,這個時候,省裏是不宜發生較大動蕩的。這不符合我們的需要,也不符合中央的希望。穩定,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穩定,隻有在穩定的前提下,才能將那些人慢慢剪除,要不然,是會出漏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