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內耗費精神
陳康傑賣力的吃完了目前匆匆弄出來的一頓豐盛晚餐,陳啟剛才姍姍回來,如果是往天他這個時候回來,那到沒什麽,他的工作繁忙,馬芳琴是知道的,但是今天回來那麽晚,免不了是要被數落的了,誰叫今天陳康傑回來了呢。
“是了,是了,我也是不得已的嘛,給我倒一杯茶吧。”陳啟剛也不是第一次被抱怨,習慣了,他的兩隻眼睛盯著陳康傑,將黑色大衣外套一脫,擺擺手對馬芳琴說道。
也許是看出了陳啟剛的疲憊,馬芳琴沒有再說話,隻是瞪了他一眼就去倒茶去了。
陳啟剛其實知道陳康傑今天回來,他中午就得到了電話通知,隻不過下午的時候,省委辦公廳打電話來,通知他去省委開都委辦公會,對工作兢兢業業的他,不可能推卻,這才那麽晚從省城趕回來,這其實也是陳康傑回來,如若不然,陳啟剛可能會在省委招待所將就一晚,一大再趕回來,為此,他還推掉了身為的省委都委邀請他到家中小敘的邀請。
目前中央還沒有采取減副的政策,下麵的省市縣三級,權利大部分還是集中在都委辦公會的手裏,一般情況下,都委辦公會先進行討論和定調的事情,在常委會上都會順利獲得通過,畢竟記就差不多占了常委會的一半,再加上其他常委不可能冒著得罪那麽多都委的風險,通常都會隨大流的。
在以前隻是簡單常委的時候,陳啟剛還不太需要經常往省城跑,他的執政圈子基本上就限製在鵬城這座城市,現在身上加了一個副都委的頭銜之後,就不一樣了,盡管他的這個副都委在排名上不靠前,除了都委之外拍在第三位,可怎麽說也是正部級了,有關全省的發展大事,他都必須要參加才行,而粵東作為改革開發的前沿,在國家經濟中的成分和作用很重,各種各樣的重擔和問題成出不窮,從而就使得陳啟剛隻能將自己的工作時間抽出三分之一來兼顧全省,有時候他就算是在鵬城,手裏看的文件也極可能是關於其他地區的。
目前粵東省政壇有一名副國級的政治局委員,三名正部級的副都委,這三人中有兩位是中央委員,陳啟剛隻是候補中央委員,在陳啟剛沒有提一級之前,副都委兼省首是正部級,副都委兼政協主尊是正部級,現在冒出了陳啟剛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正部級,著實讓省裏的政治生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由於特殊的地利環境和文化傳統等因素,粵東省和其他身份在政治架構中會有很大的不同,在其他省份,省首和都委基本上都是外來戶,這種異地任職傳統在我們的曆史中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目的是為了防止腐敗和以權謀私,畢竟一個官員如果是在本地任職,那三親六戚,五朋八友,少
不了會有麻煩的,幫與不幫都是大問題,幫了可能會犯錯或者犯罪,然而不幫又會得罪人,而且還會留下不近人情的不良聲譽,而粵東省這邊,省首基本上就是不成文的由本省人擔任,政協主尊也極可能是本省人,在此之前,甚至省委都委都是本省人,後來為了製衡,限製地方上的政治勢力,中央作出了調整,形成了一個慣例,就是都委由上麵空降或者外地調任。
這新問題又來了,由於外來的都委在當地幾乎沒有門生故吏,而當地由比較排外,尤其是東西兩部形成了兩股比較團結的政治勢力,最簡單的就是省首幾乎就是這兩個群體的人輪流擔任,再加上下麵那些從各個省市和中央部門來的官員,就等於是三個群體了,被賦予重任的都委在這裏,其經濟發展能力不但要強,而且其協調平衡能力也要很好才行,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形成巨大的內鬥內耗,從而影響經濟的發展速度。
陳啟剛在調任鵬城的時候,由於鵬城是計劃單列市,又是特區,其地位非常獨特,可以保持自己的相對獨立性,與其他地市和省裏,都有一定的隔離距離,再加上鵬城的外省人占了絕大多數,這裏的主官通常情況下是不太參與省內的各種勢力角逐的,他們也很難影響到這裏,因此前兩年,陳啟剛就是埋頭發展,顧好自己的一某三分地,與省內的其他勢力始終是一種若即若離的合作關係。
可是現在不行了,上麵這麽對他一重視,他反而不能置身事外了,不但給了比普通常委更重要的副都委官帽子,而且級別也提了半級,一時間,他就成了香饃饃,各方勢力都對他極力拉攏,就連之前關係平淡的省委都委,也希望利用他來充當製衡的砝碼。
在粵東省,之前的都委辦公會是一名記,其中副都委中省首和政協主尊都是地地道道的本省人,而且分別來自東西兩邊,剩下的兩位雖然不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可是副記已經在這邊工作了近二十年,在當地,也可以說是根深葉茂了,隻有副記是剛調來沒多久的,在以前的都委辦公會上,都委主導的事務,三分之一獲得通過,三分之一被阻撓,還有三分之一被拖延,其關鍵點就在那位政法委都委上,他偏向都委,那就通過,他棄權,就拖延,他要是支持省首和政協主尊,那就是否決了。
每一屆粵東省委都委都是雄心勃勃的想大展宏圖,誰也不希望自己的施政被掣肘,從而影響到自己的政治仕途,現在的都委也是這樣的,所以當陳啟剛橫插一缸子,進入到都委辦公會裏麵後,他就看到了希望,隻要把陳啟剛拉攏在自己這邊,那主導都委辦公會的實力就會大大增加,擴散開來就是自己在省內的影響力和掌控能力也會大大增加
,比如省內的重要人事任命首先就得通過都委辦公會,之後才會是常委會,如果都委辦公會都通不過,那某一個人事問題就隻能擱置了。
都委在拉攏陳啟剛,其他人也不是瞎子啊,他們還不是找各種方式方法改善與陳啟剛的關係,加強團結與合作,他們這麽一搞,陳啟剛反而是最難的,也是最煎熬的,倒向哪邊都有可能會得罪另一邊,雖說政治博弈不是戰爭,可有時候也是你死我活的,其殘酷程度不比真槍真刀幹來的弱。
都委他不想得罪,怎麽說那也是一把手,級別還是國家領導人,得罪了,對自己是不利的,可是省首他們他也不能得罪啊,且不說鵬城與周邊幾個市有各種各樣的聯係,就是鵬城的那些企業家,相當部分的也是本省人,更別說一水之隔的香港了,那邊有影響力有實力的大佬,也幾乎是粵東省這邊過去的,他們的祖籍就在粵東的東西兩部,這種關係是扯不斷理還亂的。
喝了一杯茶,陳啟剛就將陳康傑帶回到自己的書房,開始詳細了解這十多天的詳細經過,該說的陳康傑告訴他,可不該說的,陳康傑也會避重就輕,就比如他們打了一場阻擊戰,陳康傑就隻字未提。
“你這個事,真的是讓很多人都嚇出一身冷汗,也讓國家處在被動的局麵,你以後還是再也不要去那些安全缺乏保障的地方了。”聽了陳康傑的講述,陳啟剛揉了揉太陽穴,整個身體靠在椅子的裏麵疲倦的說道。
“這次是個意外,該完成的,我還是得去完成,從小你不是教育我們做事要有始有終嗎。”陳康傑不是那麽容易認輸和嚇怕的人,他不會因為這麽一件事就畏首畏尾,相反,他會因此變得更加意誌堅定和強大,這就是弱者和勇者的區別。
弱者在困難麵前容易被阻撓,而強者卻相反,會越戰越勇,遇強則強。
“我有那樣教育過嗎。”陳啟剛鬆開手,疑惑的瞥了陳康傑一眼。
而對應的,陳康傑則在陳啟剛的眼裏看到了濃厚的愁容與憔悴的混沌。
“說十多年了,你當然不記得,老爸,怎麽這次感覺你那麽勞累呢,是不是工作太辛苦,要是那樣的話,就給自己放放假,輕鬆一下,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
“哎,自從成了省裏的主要領導,我就鵬城與省城之間兩頭跑,工作量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今天開會,前前後後開了五六個小時。”陳啟剛甩了甩頭,虛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不對啊,你們不是都有抗開會的免疫能力嗎,每天打開新聞,內容大多數都是開會,以前你當市委都委,五六個小時的會也不是沒開過,怎麽會……”陳康傑想調侃一下,可是看到父親的確不輕鬆,他就把話給刹住了。
“那不一樣,那時候開會是因為內容多,年底年初任務重,而……算了,不和你說這些,你才回來,在家好好呆幾天再去學校吧。”陳啟剛也是欲言又止,好像他的話裏麵包含著許多無奈的內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