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4章不在乎卑鄙
看到陳康傑毫不費力的將短小的魚腸劍完全刺入鬆井的胸口,正要對薩米多夫痛下殺手的岡本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雙目圓睜,隨時都能噴出火來。
很長時間以來,鬆井都是岡本最好的搭檔,情同兄弟。現在就這麽被陳康傑凶殘的宰了,他能心平氣和才怪。他也不再搭理那個他隨時可以翻雲覆雨的洋人了,在熊熊仇恨烈火的燃燒下,義無反顧的向著陳康傑殺來。
陳康傑就站在鬆井的麵前。鬆井很不相信的看著胸前的劍柄,他那種不甘又絕望的神情陳康傑看不見。
鬆井的確不甘心,他怎麽也沒想到就這麽死在麵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手裏。出道多年來,死在鬆井手中的對手也是十幾個,每一個看起來都比眼前這人更像武士,更像高手,可終歸他們還是敗在自己的手下。自己明明是下套陰他,這一招屢試不爽,怎麽就反而把自己給陷進去了呢?
鬆井想不通,很想不通。他現在感覺身子有點飄,頭腦中也開始昏昏沉沉了,腦子的反應速度順著也越來越慢。就在鬆井即將絕望閉眼的一瞬間,他想到了什麽……對了,那些敗在自己手下的人都沒有眼前這人膽子大,沒有他的精確判斷。誰會主動讓自己的脖子順著別人的刀口滑動?一絲絲的偏差就會相當於自己抹脖子。可眼前這年輕人偏偏就這麽幹了……重要的是,他還成功了……
陳康傑才不管鬆井現在是怎麽評價他,一個死人,哪裏用得著在乎那麽多?他現在要應對的是岡本的辯驟雨。
看到鬆井不顧一切的奔來,陳康傑要將魚腸劍拔出來,以便應對。然而他卻沒能成功。或許是劍插得太深,被胸腔骨給掐住了,一拔卻沒拔動,而且還沒有倒下的死鬼鬆井,竟然抬起左手像鷹爪似的一把抓在了他的左肩上。
陳康傑倒是沒有被嚇住,他不信鬼神。隻是鬆井臨死前的掙紮確實給他造成了麻煩,使得動作不太通順。陳康傑甩了一下,都沒能將鬆井甩開。
鬆井是已經死了,隻是他在閉眼倒下的一瞬間,見到同伴岡本殺過來,就想幫一把,也算是自己為自己報仇,竟然使出了最後的力氣抓住陳康傑,給他製造麻煩和幹擾。
陳康傑的劍拔不出來,鬆井的陰魂不散又讓他脫不了身,而岡本的殺招已經轉瞬即至了。
作為由中華國唐刀刀術流傳出去而演變出來的東洋刀法,最注重的攻擊位置是人體的上半身,原因是上半身容易致命。岡本飛身躍起,氣勢如虹揮出的這一刀對準的位置是陳康傑的腹部,從他眼中迸發出的仇恨火苗來看,他是寄希望於一刀將陳康傑斬成兩截。
情勢十分危急,被牽絆住的陳康傑正麵怎麽避讓都難以逃脫。眼見自己即將身首異處,陳康傑無奈的靈機一動,右手不
再拔劍,而是握住死鬼鬆井的右臂,右腳向後一掃,身子就轉動起來,一百八十度,穩穩的把鬆井的遺體甩到了自己的後背。
“嗤”的一聲,這是刀砍進的聲音。
岡本想砍的是陳康傑,結果陳康傑沒砍到,反而在他已經死透了的同伴的身上進行毀屍,他心中那個痛,那個恨,那個苦,那個驚訝和鬱悶,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看到陳康傑動作靈敏,一氣嗬成的將鬆井的屍體甩在身後做“擋刀牌”,身在空中的岡本已經大驚失色,他急忙收刀,可以怎麽也收不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武器砍進最好同伴的身體。
即便這個同伴已經不活了,岡本也是心不甘情不願。與中華文化一脈相承的日本文化,也講究死者為大,也講究死有全屍。在日本傳統中,人死身體不能分離,尤其是頭部不能分離,否則天照大神就不會接受,隻能成為遊魂野鬼,永不消散。雖然現在已經不是迷信時代,雖然岡本下手的不是鬆井的頭顱,他還是羞愧悔恨得對不起鬆井。
當然,現在還不是岡本自責和禱告的時候。他怎麽也壓抑不住的憤恨火焰一定要將陳康傑這位罪魁禍首消滅,以祭奠鬆井的在天之靈,同時也當做他自我懺悔的禮物。
可是陳康傑會那麽傻嗎?站著不動繼續讓他殺?
陳康傑也知道時間緊,機會不可失。至於那魚腸劍,拔不出來陳康傑也不拔了,反正他已經找到了可用的武器。
鬆井人是死了,然而捏在他右手中的東洋刀一直還緊緊握著,陳康傑左手交叉將鬆井冰涼的右手擔起來,右手掌心向前推出,擊在刀柄頂端,將他手中的東洋刀從他的手心頂了出去。
陳康傑現在沒有時間與掰開鬆井的手指,他也知道,死人的手指是不容易掰開的,雖然沒有經曆過,可是電視上老是這麽演,他相信不是無的放矢。藝術雖然高於生活,可也是來源於生活。
陳康傑繳獲武器的動作其實就是在一瞬間的功夫,動作淩厲,一氣嗬成。東洋刀的刀法不少時候是雙手相握的,因此刀柄很長。刀柄剛從鬆井的卷曲握著的右手中脫離,陳康傑就兩手抓住。他現在的血性也被完完全全激發出來了,看都不往後看,就一刀向後揮出,將鬆井的左臂斬斷,其中手掌的那一截還死死的留在他肩膀上,看起來甚是嚇人。
這算什麽造型?邁克爾.傑克遜表演的時候,會穿肩膀上帶有元帥肩章的衣服,可是現在陳康傑現在肩膀上趿拉著的是一截手掌,相比之下就拉風多了,也恐怖多了。
陳康傑這可不是故意製造造型,他現在又不是登台表演。他之所以如此當機立斷,是被岡本給逼迫而不得已做出的舉措。
身後的扯動,已經讓陳康傑感覺到,岡本正在從鬆井的身上拔
刀。他要是不趕緊脫身,身上還背著一個累贅,那直接就是把自己當成岡本刺殺的靶子。
與鬆井的屍體一經脫離,陳康傑就毫不猶豫的往前撲,已經瘋了的岡本掄出的刀鋒已經貼著後背追來了。
撲在地上,順勢做了一個滾地,陳康傑這才與鬆井做到脫離,岡本沒有趁勢對他進行追殺。
陳康傑轉過身,岡本右手橫刀站在他的對麵,左手扶住鬆井的屍體,斷裂的左臂處,鮮血直冒,噴了岡本一身。
岡本任憑鬆井的鮮血直流,反正人已經死了。他緩緩的將長刀舉起,遙指陳康傑,猙獰的麵部上滿是悲憤,“你不是人!”
岡本的聲音陰森恐怖,仿佛是來自地下。與他剛才和陳康傑的言語交鋒完全不同,感覺沒有一絲絲溫度的氣息。再配合上他現在全身被鮮血染得紅殷殷的武士服和瞪得想牛眼一樣的雙眸,真形象感覺就是陰曹地府來的煞神。
陳康傑愣怔了一下,這話怎麽說的?怎麽自己就不是人了?那不是冤枉好人嘛。
隻不過他用餘光瞟了一眼還抓在左肩上的半截手臂,明白了岡本為什麽會如此罵他。
陳康傑一點畏懼都沒有,將手裏的武器從右手挪到左手,騰空出來的右手橫過胸前一把捉住那一隻怪手,生生的連同一塊衣服布料將它扯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董明書他們都有點心驚肉跳,主要是陳康傑麵不改色,就像是從肩膀上捉住一個蚊子似得。
“你喜歡?那還給你好了……”陳康傑柔和淡定的說著,然後就將那截手臂隨手朝岡本扔過去。語氣輕飄飄的,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完全就當做是一件汙穢不堪的物品。
已經被怒火中燒得近乎發瘋的岡本現在警惕性是最低的,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被在空中成弧度飛來的斷臂完全吸引住了。
平時陳康傑不是一個卑鄙的小人,而現在殺紅眼的他是,尤其是遠遠看到被扶坐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偉時,他更不會在乎自己是不是卑鄙。
就在那截殘掌從空中即將下落的時候,陳康傑動了,雙手握刀閃電般的朝著岡本奔襲而去。
現在的陳康傑,就像是一頭發現獵物的獵豹,麵色森寒,兩眼放光,腳步矯健。筆直前伸的長刀,在他的推動之下,就如同一支鐵弓彈射出去的利箭,刀鋒處反射出的紫色的光芒,飄飄渺渺,搖椅晃,讓看過去的人會有點眼花。
不知道別人被血浸淫過的刀鋒泛出的光芒是不是紫色,現在陳康傑手中明晃晃的刀泛起的就是紫色的微光,比鬆井身上的武士服的顏色稍微淡一點點。
岡本昂起脖子,兩眼緊緊的盯著那截殘肢斷臂,他想去接,可又不忍心將懷裏的鬆井放手。就在他遲疑的這一刹那,陳康傑來到了他的麵前。
“噗”,一聲悶響,陳康傑手中的東洋刀刺進了岡本的腹部,也不曉得是陳康傑力道太大還是刀過於鋒利,長刀不但穿過岡本的身體,從背脊出延出來兩尺有餘,甚至於陳康傑握住的刀柄都頂進去了少許,要不是有護手的刀格擋住,恐怕陳康傑的手都能陷進去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