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簷冰向暖
燈光朦朧,樹影斑駁。
江晚感覺到了空氣中流淌著的曖昧情愫。
他的手有幾分用力,按在她的腰上。
最開始的吻,還是細膩的,如螞蟻在心上輕輕爬著,撓得發癢。到最後,幾乎如驟雨落下,密集狂熱,攻城略池般放肆。
她來不及防守城池,唯感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一顆心跳得劇烈,炙熱滾燙。
呼吸是亂的,心跳是亂的。
她眼眸氤氳,全身發軟,隻能雙手纏繞住他的胳膊。
“晚晚……”間隙,他低頭,深邃的眼眸滿含深情,鼻尖輕觸她的,言語裏是詢問。
江晚腦海一片空白,體內湧動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情動。她不自覺地揚起腦袋,輕輕吻向他。
……要命。
陸景行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被江晚掠奪得幹幹淨淨。
他雙手攬過小姑娘,一個橫抱起身,嘩啦啦的水滴如玉珠落盤。
身上的水一滴滴順著往下流淌,從泉口蔓延到室內,再到床邊。
室內溫暖馨香一片。她被抱到床上,濕發沾染了床單,盛開出一朵朵淩亂的花。
“晚晚,你想好了?”陸景行怕江晚會後悔。
“……會疼嗎?”她輕聲囁嚅。
“……會。”他遲疑片刻,還是坦誠道。
她輕咬住下唇,腳趾不自覺地蜷曲,雙眼泛起薄薄水霧:“……想好了。”
其實她今天出來,心裏知道也許會發生一些超出她接受範疇的事情。隻是她還沒準備到這一步。
從上次兩人一起在酒店的那晚,她就知道陸景行在克製著。即使這樣,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要強迫她的意思,說到底,她有些不忍心。
因為是他,所以她總歸是願意的。
陸景行看穿了她的心思。身下的小姑娘害怕到身子不住戰栗,表情委屈可憐。
他喉結微動。她這個樣子,真的很想讓人欺負。
但心裏升起的憐惜讓陸景行強行忍住了。
他不想在江晚沒有做好心裏準備的情況下進行這一步。而且,他根本沒拿好措施,酒店裏也沒有。他雖然無所謂,但如果有萬一,受到傷害的隻會是江晚。
燃燒著的火焰撩得他難受。
他輕吻她額頭,而後起身,拉過被子,裹住小姑娘的身子:“去換身衣服,吹幹頭發,別著涼了。”
“誒?”心裏一直在打鼓的江晚有些沒反應過來。
“以後……”他撫上她的頭發,“等你真正準備好的時候。你不用遷就我。”
她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心裏隱隱有些失落,但終究鬆了口氣。
江晚緩緩滑下床,小腿還有點發軟。但她沒耽誤,一路光著腳丫噠噠小跑到換衣間。
鬆了一口氣的不止江晚,還有陸景行。
小姑娘不在旁邊了,體內的無名邪火也漸漸降了下去。
但沒一會兒,他的心又提起來了。
江晚在試衣間折騰了好久,卻發現後頸的那根細帶根本解不開。能怪誰呢?先前她生怕這根脆弱的帶子會鬆開,所以係得格外緊。現下好了,她費了好大勁,還是掙脫不下來。
她要窘哭了。
“景行……”她隻好喊他。
“怎麽?”他在門外,並沒有進去。
“我……”她漲紅了臉,“我解不開……”
陸景行現在懷疑江晚是故意在考驗他的意誌力。
為了方便,小姑娘將長發撩起,露出細膩光滑的背和雪白的頸子。
那根纖細的帶子被係成了一個小疙瘩。陸景行這雙拿手術刀的手做過無數比眼下複雜許多的挑戰,現在卻微微發顫。
江晚知道這個結的要害,便一隻手挽著長發,一隻手環在胸前。
這個結其實不複雜,隻是江晚看不到,所以才解不開。
帶子解開,他逗她:“晚晚,這算不算寬衣解帶?”
小姑娘被他一句話說得又羞又惱,轉身就要去敲打他。
他承認,他鬆手是故意的。
漆黑的發絲傾瀉下來,滑過他的手心,撓得他心猿意馬。
雪白的肌膚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泡了溫泉,呈現出淡淡的粉紅。
他沒按捺住,微涼的手順勢而上,所觸一片柔軟溫存。
“陸景行……你……”江晚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她支吾著,想後退,頃刻間陸景行攬過她,所有的語言都被他堵了回去。
真是太過火了……
可能是因為他的手太涼,也可能是因為別的,江晚感到身上一陣麻酥酥的,但因為太害羞,這種微妙的感覺很快被掩蓋過去。
陸景行知道知道見好就收。如果收不住,那麽今天晚上遭罪的隻會是他自己。
但對江晚而言,她這次被他欺負狠了。
待他緩緩鬆開她,他才發現她眼眶積蓄著盈盈淚水。
“晚晚乖。”他拉過旁邊一件浴袍披到她身上,安撫道,“是我不好。”
江晚低垂著眼眸,沒有理他。
他明明說的不要了,卻偏偏又換個花樣欺負她。而且,還那麽嫻熟,這點簡直讓她沒法忍。
見江晚不說話,
陸景行有點慌神:“晚晚,對不起,我……”
他的意誌力哪兒有那麽好,麵對她這個樣子還能坐懷不亂才是不正常。
小姑娘沒有說話,收拾起衣服,撇開他,徑直走回起居室。
“晚晚,你生氣了?”陸景行望著坐在床上氣鼓鼓的小姑娘。
這是顯而易見的。
江晚悶聲好一陣,才低低蹦出兩個字:“幾個?”
“嗯?”陸景行被問得雲裏霧裏。
“之前有幾個?”
先前,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畢竟兩個人相遇時都是成年人,要說一張白紙,幾乎是不可能。
江晚起先從未探究過陸景行的過去,就像他不曾主動問起過她與顧銘以往的故事一樣。
但她今天經曆了這一遭,她才發現,自己的肚量這麽小。
陸景行在這方麵的嫻熟擅長讓她生出一絲絲酸味。
原來感情是這麽矯情的東西。她開始介意,他的過去,沒有她。她開始在乎,有多少人曾經過他身旁,有多少人見過她未曾見到的陸景行的一麵。
陸景行終於明白小姑娘的不順心從哪裏來,他輕笑:“你是問我有過幾個女朋友?”
“嗯。”她悶悶答。
“晚晚,隻你一個。”陸景行的手輕輕穿過她的發隙,揉揉她的腦袋,無比鄭重其事。
“騙人。你明明什麽都會……”江晚才不信。隻她一個,那剛剛那些他是從哪裏學的?
陸景行輕笑,俯身到她耳畔,氣息遊離曖昧:“無師自通。”
江晚不知道,在遇到她前的很多年間,陸景行一直被別人稱作萬年不化的冰山。先前多少芳菲,前赴後繼盛開在麵前,他都未曾入眼。
江晚不知道這些是自然。因為自他遇到她的第一次起,這座冰山才開始積雪消融,簷冰向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