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鐵鎖橫江
懷疑歸懷疑，可是雙方的身份畢竟在那裏擺著呐！
一個是堂堂的天下之主，大明正德皇帝。
一群，卻是混跡於草莽之間的粗魯漢子，雙方之間的地位不要太大才好？
看著在場一幫江湖好漢，人人臉上露出或者震驚，或者不解的神情，朱厚照當即喟然長歎。
“其實，朕也想要做一名愛民如子，寬厚待人的明君聖主，”他一邊說話，一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明君聖主，千古留名，試問哪一位君王不想落得這般評價？”
他要是同這幫江湖漢子暢談治國之道，想必在場之中，沒有幾人能夠聽得明白。
可是他此時說出的話，意思淺薄，簡單易懂，卻是人人都能夠聽明白的，頓時，就有不少漢子點頭，讚同皇上的說法。
朱厚照把眾人的表現，一一瞧在眼中：“朕明白，那幫漕幫弟子雖然刺殺於朕，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可是在你們江湖上來說，那也算不得什麽。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這是千百年就流傳下來的，朕也不強求你們必須忘掉你們的規矩……”
黃藥師心中大喜，極為激動，雙手高高拱起，大聲叫道：“聖上能夠這般體諒我等草莽之輩，老夫深感皇恩浩蕩！”
幾乎在他一句話說完之際，那幫江湖漢子一起高聲叫道：“我等深感皇恩浩蕩！”
青龍、白/虎等人，雖然沒有跟在朱厚照身邊，可是一直沒敢放鬆對皇上所在戰艦的查看。
猛地聽到這上百號人馬齊聲大吼，不覺訝然：這幫江湖漢子又搞得什麽把戲，難不成這是準備要拜入到大明之師？
朱厚照朗笑一聲：“諸位都是英雄豪傑，知道朕身陷圍困，不遠百裏千裏趕來相助，這足以證明你們都是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
那時候，尚且沒有“大俠”之稱，眾人猛然聽到皇上說出這個稱號，人人隻覺全身熱血沸騰，哪怕就此為皇上死了，能夠換來世人一聲“大俠”的稱呼，那也值得！
“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黃藥師神情鄭重，感慨說道：“聖上此言，可叫老夫等人無比汗顏！”
朱厚照灑然一笑：“黃島主自謙了。何為大俠？就是犧牲個人，成全大家之人。縱使此人修為不高，武功粗淺，隻要他有這般心胸，就當得起大俠二字。”
這番言論，聽在眾人心中，更是覺得別開生麵。
江湖上，一貫以武力說話，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如今九五至尊都說出與人為善，甘願付出之人，縱然武功粗淺，一樣能被稱為大俠，還有什麽人敢辯駁？
不自覺中，眼前一幫漢子，人人心中早已把朱厚照視為神明一般。
朱厚照又道：“想那西毒和裘千仞之流，縱然一身武學橫行天下，可是整日裏為非作歹，危害天
下，難道他們反倒能被稱為大俠不成？”
有了他這前麵一番推心置腹的開場白，在場的江湖漢子就沒有那麽拘束了。一個個哈哈笑道，大聲說“呸”。
很明顯，那西毒歐陽鋒和裘千仞的武學修為雖然極高，在他們這幫正道之士心中，卻是絕對不值得稱道的。
那柯鎮惡最是直性子，當即朗笑一聲：“聖上英明，乃是我億萬大明子民之幸運！老瞎子剛才聽聖上說誅滅那些漕幫弟子乃是無奈之舉，不知聖上因何說出這話？”
朱厚照之所以和眼前這幫人促膝長談，一來乃是為了俘獲人心，二來，就是為了消解這幫江湖漢子對於自己冷酷殘殺的印象。
即便沒有人問出這個問題，他也必定要做出解釋，此時這柯鎮惡說出這個問題，那是正和他意。
“今日之大明，乍看之下，一派和平，實則內部爭鬥不止。朕自南向北，一路走來，屢次遭人暗算。所經之地，沿途沒有一處衙門出兵救駕……”
他說的這些事情，在場眾人自然知曉。
要是沿途的官衙處處派出兵馬營救，就不需要他們這幫草莽漢子冒出頭來了。
再說了，倘若正是沿途官衙處處接駕的話，就算是給那方臘老賊三個膽子，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頒下那勞什子綠林追殺令啊？
朱厚照沉聲又道：“朕之江山，初看祥和，實則已然到了紛亂至極的時候，正所謂亂世用重典！唯有盡數斬殺了那些造反忤逆的奸賊，殺的他們狠了，殺得他們怕了，朕這江山才能夠真正平靜下來！”
這番話在他沒有說出之前，休要說那些尋常的江湖漢子，即便是黃藥師，也沒有理解到這一層次。
此時，聽到皇上親口道出，一幫人終於醒悟，紛紛暗道一聲不錯。
“朕殺一百人，是為了救一千人！殺的越多，那麽救下來的百姓，也就越多！朕這是以暴製暴，除暴安良。諸位江湖義士，還以為朕是嗜殺之人嗎？”
聽到皇上問出這話，黃藥師等人紛紛跪倒在地，口中大呼：“不敢不敢！我等小民敬服聖上，不敢有絲毫異議！皇恩浩蕩，朗朗乾坤！”
朱厚照朗笑一聲：：“好！如此你我君民一心，何愁大事不成，天下不寧？到時候，三山五嶽盡在太平盛世，天下百姓，盡享福壽安康！”
眾位江湖漢子聽到這般太平盛世，一個心中異常激動，隻覺這樣的皇上倘若不是千古聖明君主，那又到何處去找聖明君主去？
朱厚照和眾位江湖漢子暢談之時，五艘戰艦已然正常出航。
為首的戰艦，乃是那十二連環塢的魚當家的親自乘坐，突然，他看到前方有所異常，急忙命人向後麵四艘大船打出停船的旗語。
戰艦一停，整個船身在河麵上，不由自主一陣晃動，
立時就把眼前這些江湖漢子驚動了，一個個從地上爬起身來，大呼小叫著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早有一名負責戰艦的十二連環塢的弟子跑上來，大聲叫道：“啟稟皇上，前方河麵上，出現兩條碩大的鐵索封住河麵，咱們的戰艦過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