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十二連環塢
鎮江，位於京杭大運河水側。
一座小漁村，分外靜寂。
每日傍晚時分，便有幾艘小艇從河麵歸來。
小艇歸來，必定滿載而歸，船艙上堆滿各種漁貨，煞是喜人。
看上去，這本是小漁村最為平凡的景象，卻是罕少有人知道，其實這裏正是十二連環塢中的一處據點。
在這村落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廟堂。
常年在水麵上混飯吃的，難免有些迷信思想。逢年過節，全村老小，總是要到這裏來祭拜仙人，祈福全村。
此時，月光皎潔，四處靜寂。
一輪圓月高掛蒼空，那整個廟堂照得影影綽綽。
廟堂不大，最多不過百十個平方，無論怎麽看，也看不出它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實則，這裏是一個堂口，屬於十二連環塢的一處堂口。
既然是堂口，那當然不會隻有百十個平方。
倘若你能夠移開那尊不知塑造了多少年的破舊佛像，就立刻看到後麵露出的巨大石洞。
這石洞通往地下，沿著台階走下去，整整二十三步，下麵是一個大廳。
這裏的麵積就廣闊多了。
周圍的牆壁上，每隔三五米就點燃一個巨大的火把。
雖然是在地下，看上去卻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此時，朱厚照就在這大廳之中。
這偌大的大廳，竟然同時容納了三五百人，還剩下不少的空間，倒是好大的手筆。
朱厚照知道十二連環塢的名頭，卻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負責此處堂口的，乃是塢中的魚當家的。
魚當家的，人如其名，是一把打魚的好手，今日，他就是用各種漁貨來款待嘉賓。
朱厚照坐在最高貴的位置處，四美分成兩排，兩兩一組跟在他身側。
坐在他對麵斜下方的，就是按魚當家的。
四旬年紀的漢子，常年在水麵上撈生活，曬得黝黑的膚色，一笑起來，顯得一口牙齒分外地白。
和魚當家的坐在對麵的，就是黃藥師了。
黃藥師沒有向魚當家的介紹朱厚照的身份，像是他這等角色，還不夠格知道真相。
雖然如此，那魚當家也早已看了出來，眼前坐在主位上的這個年輕公子，身份必定很不一般。
他雖然不認識朱厚照，可是知道黃島主的名頭啊。
就連黃島主對這年輕公子都是畢恭畢敬的模樣，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後者的來曆絕對足夠大。
眾人吃喝了一頓漁貨宴，魚當家的和黃藥師客套了幾句，就告辭而去。
他在這漁村中有宅院，不必在地下歇息。
今夜天色已晚，這地下大廳，就成了朱厚照等人的安歇之所。
一夜無話，待到第二日天色剛剛透出一絲光明，那魚當家的又回來了。
領著大家夥上到地麵，悄悄來到碼頭。這裏早已準備了幾十艘漁船。
眾人上了漁船，幾十名撐船的漢子好像跳舞一樣，手中接連撐出竹竿，小船就在水麵上快速駛出。
十二連環塢的總瓢把子，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鷹眼老七。
他卻是並不在這裏。此時這位水麵上的老大，正坐鎮在十二連環塢的總部，如今的淮安。
從鎮江自南向北，逆流而上，一路經過揚州、淮安、徐州、濟寧、臨清、滄州、天津等地，最後直達京師。
雖然算是一條順暢的水道，可是要是沒有十二連環塢這水麵上的霸主護持，想要經過這條通道返回京師，也絕對不會簡單。
江湖上靠著這條水域混飯吃的勢力，可不少呐！
除了十二連環塢以外，另有漕幫、鹽幫都走這條水路。
平常市井之輩以為江湖隻在三山五嶽之中，殊不知，這水麵上，也一樣有著江湖的存在。
朱厚照昨晚睡得不錯，等船行出百裏以後，他站在甲板上麵向兩岸的山壁上望去。
這一次扶桑之行，他感慨良多。
雖然他名義上是這天下的主人，可是出了京師，處處有人與之為敵。
要想徹底一統大明，就必須要徹底清除掉這些障礙才行。
看著兩岸的高山峭壁一閃而過，他又一次堅定了削藩的決心。
幾十艘漁船，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船隊。
像是這樣的船隊，在京杭運河中，不多見，可也不是完全沒有。
一般到了每年汛期之時，漁民們為了捕獲鮮美的魚蝦，就會成群結隊撐船出來。
可是此時並不是汛期，他們幾十艘漁船集結在一起，就顯得有些紮眼了。
前方寬闊的水麵上，霍然多出來幾艘巨大的戰船。
總共有五艘戰艦，每一艘戰艦上麵承載著數百人馬，看上去怒氣衝衝，來者不善的樣子。
“公子哥，前麵是漕幫的人馬，咱們暫且避避風頭。”
朱厚照所在的漁船上麵，由那魚當家的和一名船娘共同撐船。
看到前麵的情況，魚當家的向朱厚照打了一聲招呼。
漕幫雖然實力不差，可是平日裏，魚當家的並不會太把他們當回事。
說白了，這漕幫就是一幫苦哈哈，憑借著在水麵上運送貨物謀生，大抵類似於後期的海洋船運公司。
他們十二連環塢，卻是實打實的江湖人，劫富濟貧，打劫商船，幹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
雙方誰強誰弱，一眼便知。
隻不過，今天不像往日。今兒個他的任務是接了黃島主的客人，往那總舵送過去。
黃島主可是大瓢把子的至交好友，萬一出了什麽閃失，他這魚當家的，可就當不了家了。
“喂，那些漁船停下來，停下來！”
遠遠地，沒等魚當家的率領一眾漁船閃開，對麵那五艘巨大的戰艦已經圍了上來。
說起戰艦，其實並不是真正
的戰艦。
漕幫老大也算是有能耐的，他手下乘坐的這些大船，是他通過特殊的關係，從大明水師中收購的淘汰的戰艦。
雖然這些戰艦對於水師來說，都是些老掉牙的玩意了，可是在這運河上，那卻是寶貝。
即便是同樣靠運送貨物為生的鹽幫的商船，也絕對趕不上他們的戰艦神器。
再豪華的商船，那還是商船，再破舊的戰艦，它依舊是戰艦。
商船能和戰艦比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