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選
夜消逝的很快。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黎明時分，山間霧霾籠罩，依稀隻能看清前方半米的距離。
顧菡煙一夜沒睡，倒是幾個綁匪精神抖擻，都輪流睡了幾個小時。
大約是見她這一晚上很老實，還給她準備了早餐。
顧菡煙也不拒絕。
做人有時候就不能太嬌氣，越是惡劣的情況下，就越要讓自己保持最好的狀態。
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也許機會擺在你麵前，卻因為沒有珍惜而浪費了，那才人生一大憾事。
“如果你不是冷紹城的女人，講真的我還挺喜歡你。”安安靜靜的吃完，那綁匪饒有興趣的說。
顧菡煙挑眉，“所以，我能知道一些我該知道的嗎？”
“你想知道什麽？”
“關於十八年前的那場綁架案，還有……那個女孩兒。”
聽到顧菡煙問起那個女孩兒，綁匪並沒有覺得意外，可惜搖了搖頭，“那件事情不能告訴你太多，不過你想知道的那個女孩兒倒是可以透露一點。”
顧菡煙看著他。
綁匪點了根煙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似乎把他的思緒拉回了很久之前，“那是在十八年前的雲州小鎮的事情，當時我們欠了一屁股賭債，有人給我們透露了帝都頂級豪門的唯一子孫出現的地點，隻要我們幹了那一票大的，餘生富貴一輩子，這樣的誘惑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心動。”
“是誰？”
顧菡煙聽到了裏麵的關鍵詞匯。
煙霧散去，綁匪看了她一眼，眸中帶著似笑非笑，“你覺得我可能會告訴你嗎？”
“然後呢？”顧菡煙沒再問。
綁匪就喜歡顧菡煙這點識時務。
先前之所以說喜歡顧菡煙的原因也是，幹了那麽多壞事，見過那麽多人，綁架的人也不在少數，唯獨隻有這個女人是他見過最冷靜也是骨頭最硬的人。
即便狼狽如此，也不曾彎下脊梁。
識時務又……很聰明。
似乎料到了她是他們手中唯一最重要的籌碼，所以有恃無恐。
“我們成功的綁架到了他，也就是你現在的男人，不過在綁架當中出現了意外，遇到了一個女孩兒。”
“就是她。”
“對。”綁匪點頭，神色之中有些懊悔，似乎做了什麽錯誤的決定。
“當時我們怕節外生枝，那會兒又是第一次作案，所以在心理素質上並不成熟，把那個女孩兒也綁架了，結果沒想到就是因為她，導致我們那一次的任務失敗，我的兄弟也因此死了，錢財兩空。”綁匪咬牙切齒。
顧菡煙倒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那那個女孩兒呢？”
聞聲，綁匪忽然笑了，一雙眸子充斥著耐人尋味的寒意，“你覺得呢？”
顧菡煙微微一怔，“你們殺了她。”
這是試探。
綁匪卻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再說話。
知道再問不出什麽，顧菡煙也沒再問，微微垂眸思忖綁匪透露的消息。
天越來越泛白，終於在霧氣散開了一些之後。
綁匪起身了，帶著期待的看了一眼顧菡煙，“該去問問結果了，你應該也想知道吧？”
……
白霧飄渺，綠蔭叢林。
依舊是山頂之上的絕壁，兩廂對峙。
綁匪看著眼犯紅絲的冷紹城，唇角勾起惡劣的笑，“怎麽樣冷紹城，你要怎麽選呢。”
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身側的顧菡煙，手中玩轉著匕首，滿滿都是逼迫的意思。
顧菡煙沒有畏懼，目光一寸不轉的看著冷紹城。
此刻在另一邊的山巒上，距離這裏很遠的高處，童倩也同樣看著這方。
阿城，這麽多年了，你會怎麽選呢？
冷紹城沒回答，而是轉向顧菡煙，他說：“不要怕。”
顧菡煙一怔。
綁匪也怔然了，“所以你選擇了她。”
山頂上的童倩臉色冷然，一雙眸子迸發出駭人的殺意。
冷紹城卻驀地轉變了話，“她在哪兒？”
男人一雙眸子冰冷的盯著那綁匪，‘她’自然不是顧菡煙了。
綁匪有些懵然，蹙眉：“你到底選了誰？”
“聽不懂嗎？”
男人聲音很冷很沉，目光沒在看顧菡煙。
顧菡煙臉色緩緩的一點一點的失了血色，驟然變得雪白。
綁匪怔了一下，隨即笑了，看向身側的顧菡煙，“看來你在他心目中也沒有那麽重要，至少沒有年少的回憶重要。”
耳側是綁匪得意歎息的笑，山邊的風很冷，打在臉上就好像巴掌一般刺骨又心疼。
有一瞬間顧菡煙是有些聽不清周圍的聲音的，她目光看著男人，依舊是那張臉，眼神卻是漠然的。
除了那句‘不要怕’，就再也沒有看過她了。
就好像她是個透明的人物，顧菡煙不知道那句不要怕是什麽意思。
她依稀想起了以往兩人的甜蜜，男人眼中的縱容和寵溺。
心尖忽然有些犯疼，此刻腦海中能聽到回蕩的隻有另外四個字——‘她在哪兒’！
她不是她，他到底還是選擇了那個女孩兒。
所以，這一戰是她輸了嗎？
顧菡煙有些茫然，心尖很疼，卻又好像疼的沒有知覺了。
她突然想起了曾經那些被拋棄的畫麵。
原來真的不論什麽時候，她都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眼前的所有畫麵好像失去了顏色，忽然覺得人生沒什麽意思了。
“嘖，美人都要傷心的落淚了，冷紹城你可真是無情。”
“閉嘴，說！”
冷紹城驀然低吼，墨色的瞳孔不斷的起伏潮湧。
他看著顧菡煙，裏麵是心疼。
可顧菡煙看到的是掙紮、是為難。
為難。
原來這個男人也會有為難的時候，是在為另一個人嗎？
“我覺得你最好端正你的態度，看清楚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上，你想知道的人在哪兒也隻有我知道，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轉賬一億，給你三分鍾時間，準備一輛車，讓你的人全部給我退下去，立刻！”
綁匪眼神變得銳利且鋒芒，匕首橫在了顧菡煙的脖子上，話語裏滿滿都是狠戾命令。
冷紹城看著那匕首，掃過女人那張蒼白不在狀態的臉，吩咐身邊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