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要說孫棟為什麽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晃悠, 當然是因為他成為了皇上的“新寵”,被留在宮中為皇上解悶。


  也是一個辛酸的故事。


  而這段時間被迫住皇宮,業界著名攝影師被迫淪為某私人拍攝師(雖然對方是是皇帝), 加上宮內其他勢力的迫害(主要是皇後看他不順眼以及一群道士陰陽怪氣)孫棟終於體會到當初李立帆的不自由,也感悟了伴君如伴虎這句千古名言的意思,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恢複自由之身。


  總之壓力山大,憂愁地睡不著覺, 今晚孫棟趁著夜深人靜來來透透氣,甚至異想天開到李立帆“消失之地”轉一轉, 琢磨琢磨,希望自己也一步穿越離開這個鬼地方。


  結果沒琢磨把自己穿走, 倒是把李立帆又等來了,當下十分精神,領著人偷偷摸摸回了他的住處, 喝著小酒徹夜長談。


  畢竟是擁有“。


  畢竟是擁有“騎兵巧器”的能人異士, 孫棟的住處還算不錯, 而且還有兩個專門伺候生活起居的宮女太監。但是他也不習慣指使人, 主要是覺得有人在跟前晃他一點隱私感都沒有,所以把人都遣得遠遠的, 倒是方便了他帶李立帆回來。


  兩人進了屋, 門窗緊閉,然後點了一支蠟燭,孫棟又拿出偷偷藏起來的小酒,兩人一邊喝著暖身體一邊小聲說話。


  先是相互交換了這段時間的發生的事情。孫棟因為他在片場搞出來的大動靜而瞠目結舌, 李立帆則因為大家沒事而鬆了一口氣。


  再一個就是兩邊時間詭異,李立帆明明感覺才回去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怎麽這裏都過了幾個月了??


  拋開這些,然後說到孫棟在宮裏的這段日子。


  孫棟歎氣:“我被皇帝找進宮了,他不讓我走。”


  李立帆心有戚戚焉:“好巧,跟我以前一樣。”


  說著李立帆悚然一驚,上下打量著孫棟,“孫哥,難道皇上他對你……”


  孫棟一愣,反應過來立刻罵道:“滾!老子又不跟你似的細皮嫩肉!就是讓我跟拍來著,從上朝到批奏折,從吃飯到逛花園,老子都特麽拍吐了!”


  其實皇帝還想讓他拍拍那些妃嬪來著,但是他一想到後宮佳麗三千,而且中年大媽是最難伺候的群體,趕緊說能源不足。皇帝一聽,自己還沒拍夠呢,於是就打消了念頭。


  李立帆鬆了口氣。


  孫棟繼續道:“老皇帝沒了太子,病了一場,然後其他皇子蠢蠢欲動。雖然都是些經過皇後摧殘的歪瓜裂棗,不過太子失蹤之後他們就有機會了,也就是因為這個,皇後又轉頭對付這些,才放鬆了對姚池他們的迫害……老子就天天給老皇帝拍照聊天,皇帝病情好轉之後估計是想著反正還有那麽多兒子,也就不惦記原來的太子了。”


  李立帆嘖嘖兩聲,“真好!狗太子哪怕穿回來地位也不保了……也不知道他回不回來,不回來的話就讓他在現代社會遭受毒打吧!”


  他說著冷笑了兩聲,腦子裏已經想好了一套“毒打方案”。要不是當時他重傷昏死過去,說不定他已經實施了。


  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恨,“他留在現代就算了,憑什麽又讓我過來!”


  孫棟咽下一口苦酒,也開始罵罵咧咧,“艸,老子要伺候到什麽時候?電池都快用完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互倒苦水倒了好久,也算是難得的革命友誼了。


  最後李立帆認命地歎氣,“現在看還得再跑一次。不過好歹這次不是一個人了,孫哥咱們找機會一起溜出去,跟大家集合啊然後再琢磨怎麽穿回去。”


  經過之前一次,他充滿了希望,覺得還是可以回去的。


  孫棟點點頭,又遲疑了一下,“這個先不急。”


  “?”李立帆腦袋裏冒出問號,孫哥你剛才不是還罵罵咧咧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孫棟看他這樣,隻好解釋:“姚池馬上要進宮來了。”


  李立帆精神一振:“姚姐怎麽又要進宮了?又是皇後搞的鬼?”


  “這次是皇上宣她來的。”孫棟搖頭,“所以我想著幹脆等一等,到時候也有一個接應。”


  畢竟他現在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皇上喜歡帶著他在宮裏到處溜達拍照,假如姚池進宮麵聖的時候他也在,有啥也能照應照應嘛。


  畢竟皇上又想不到,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麽會跟大美人認識呢。


  李立帆聞言,隻好先按捺住。其實他要走也不一定走得了,所以還是先苟著吧。


  說了大半夜這會兒都快天亮了,兩人擠擠睡了。


  ……


  瑤池這邊已經在路上走了一個月。從春寒料峭的二月走到了暖春三月。


  春江水暖鴨先知。早晨,姚池在已經習慣的微微晃蕩感中醒來,起床打開木窗,隻見河麵霧氣氤氳,一群鴨子在水中戲耍覓食,發出略嘈雜的呱呱聲。再往遠了看,岸邊桃紅柳綠,一派生機勃勃。


  掐指一算,穿來這個時代都快一年了。糟心!

  姚池又啪地一下關了窗,回去梳頭發。


  沒多會兒,葉青青捧著滿滿一碟子剛出鍋的煎餃,嘴裏還美滋滋吃著一個,腳步歡快地跑過來敲門:“姚姐你起了嗎,吃早餐啦~”


  雖然前路艱險,但是葉青青就還挺樂觀的,甚至吃好睡好都胖了一點,臉頰有點肉嘟嘟的。


  聽到姚池讓她進去,她才推門進去,“剛才姚大人說今晚就靠岸了,結束水上路程。今晚在驛站休息一晚,明天坐馬車,再有幾天就到了。”


  “終於。”姚池懨懨地吐出兩個字。


  坐馬車可能更加顛簸,但是在船上晃悠久了她難受,還是陸地上舒服一點,也更快。姚池也不是想快點到盛京,隻是磨磨唧唧的,還不如早點到地兒。


  她梳洗完了泡了一壺茶,才坐到桌前吃煎餃,滋味還不錯,配著熱茶吃剛好。


  兩個人在房間裏消磨時光,偶爾從窗戶看出去,看到來傳旨的太監和兩個隨行的禁衛。偶爾姚潛會去和他們說幾句話。


  太監傳完旨就等著他們一起上路,說得好聽是有個照應,其實就是監視。


  怎麽不掉到河裏淹死他!姚池心裏不爽地想。


  傍晚,果然停船靠岸,導演來找她們倆一起下去。到了驛館分好房間,天已經黑了。趕路總是諸多辛苦,大家各自吃了飯,就洗洗睡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到了子時,外麵突然有兵馬之聲。倒不是打殺之類的,倒像是一支隊伍來住宿,夜深人靜哪怕是細小的動靜也很清晰,何況來人不少的樣子。


  環境不好,姚池睡得不□□穩,一下就被驚醒了。


  她睜著眼睛聽了聽,這群人到來之後,驛站的人睡眼惺忪地去招呼了,然後,然後就突兀地安靜了下來,再沒了動靜。


  姚池微微皺眉,什麽情況。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一道沉穩有力、明顯是壯年男子的腳步聲響起,一路走進來,然後,停在了她的門口?

  姚池皺眉,無聲地握緊了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她本來沒這習慣,都是被環境逼的。


  門被推開了,沒有發生很大的聲音。


  月光朦朦朧朧地撒下來,從門口照進來,也照到了來人的一身鎧甲身上,反射出熠熠光輝。


  雖然看不清臉,但姚池很快認出來,這不就是燕王?


  她心情頓時糟糕起來。


  這人不是滾去邊疆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一身鎧甲,風塵仆仆,難道是剛剛趕路回來恰好碰上?那她也太倒黴了吧!


  燕王走到床前,發現她醒了,並不意外。


  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語氣竟然很平靜地開了口,“聽說皇上要收你進後宮?”


  姚池擁著被子坐起來,沒有好語氣:“燕王殿下好靈通的消息。”


  燕王繼續問:“你願意進宮?”


  “當然了,”姚池眼睛一轉,卻是點頭,“皇上就算年邁,也是九五之尊,我為何不能跟他?”


  燕王臉色冷下來,雙眸危險地眯起來:“你果真如此想?”


  “嗬嗬。”姚池發出帶著某種諷刺意味的音節。


  她仰頭看著這位身穿鎧甲的燕王燕王,眸中波光流轉,明明姿態柔弱,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其實還要感謝燕王殿下,若不是您,我也沒有機會見到皇上,更沒有機會被皇上看中……燕王年富力強,可惜您終究隻是一個親王,而不是帝王。”


  這番話成功挑起燕王心中的怒火,雙眼一冷,淩厲駭人:“你!”


  姚池卻不懼,還輕輕笑著,朦朧光線中中妖媚入骨,魅惑天成,“燕王殿下不服氣,那就造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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